第三十二章.做噩梦了?
凤眸含笑如雾迷人,里面倒映着唐清安此刻,脸上的小情绪。
夜深人静,唯有房间蜡烛燃烧的哔波声,在耳边回荡,万般寂静的气氛中,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
“滴答——滴答——”
窗外的雨打落到屋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房间中似有一处在滴水,那滴答声愈发的清晰,甚至覆盖住外面的下雨声。
“姜辞卿。”
带着慵懒而又清朗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有人轻摇着自己的胳膊,一声又一声的唤着他。
睡眼还未睁开,迷茫的轻唤“师尊”二字。
唐清安微一怔,伸出轻摇对方的手,不动声色的缓慢收回,他瞧着床榻上睡眼惺忪的人儿,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
“今天能让我出去走走吗?”
再三思虑半响,他低头小心的询问,说话间不由的呼吸停缓,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什么?”姜辞卿迷惑着,刚睁开眼的他,还未看清目前的情况,不过既然能在国师府睡醒,那么晚上必定也没发生什么。
为什么唐清安会问自己,能不能出去走走?他要是想出去探查下情况,直接出去就可以了,为何要问?
莫非这话的意思是想问问自己去不去?
“若是师尊想出去看看可以——”话到此,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从最初的迷茫到现在的震惊,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以什么?”
唐清安身穿半透明的薄纱,层层叠叠的裹了三层,墨发随意的披散,勾人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残花之意,眼中的明亮变得碎落。
薄纱缠绕在身上,将他的纤细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随着对方动作,那堪堪遮住身段的薄纱,若即若离让人喉口一紧。
姜辞卿如梦初醒,整个身子如受惊般往后撤,直到手掌撑到床榻边缘的一角,再无后路可撤。
呼吸变得极为沉重,仿佛每多呼吸一下,就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这点唐清安自是察觉到了,狐疑之后才又保持住脸上的神情,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在反抗眼前这人了。
无论怎样,自己都不能再得罪他了。
只是,这两声师尊,竟让他觉得回到了从前。
眼眸微垂掩去其中的色彩,续而才道:“若你不愿,直说便是。”何须这样来戏弄自己。
半撑着床沿的姜辞卿,动了动唇瓣,眼中的难以置信让他好半响才缓过神来。
这里并非国师府,也必须上仙界的绿波兰,这里是幽冥魔宫的——地下宫!
是前世,他与唐清安最荒唐也是最难以忘怀的地方。
地下宫是自己为唐清安所打造的住处,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有的只是无尽的微光。上百颗的极品夜明珠,将这地下宫形成永久的白昼。
许是因为没得到回应,唐清安又不愿在此多待,将半跪在床榻上的腿,缓慢的收回踏于地面。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欲走,蓦然身后传来极大的声响,在犹豫要不要回头看看对方时,腰被猛得抱住。
“师尊……”姜辞卿环抱住对方的腰,将自己的脑袋放于那人的脖颈间,鼻尖萦绕的并非是药香味,而是陌生中带着熟悉的冷香,伴着淡淡的荷花香。
这点认知,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就连接下来说出的那句话,也带着颤音,“师尊…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你死了。
我费尽心思的想要复活你,但是失败了,甚至自己的身体还因无法承受反噬,同你一般,灵气尽散,死在地下宫。
后来,他重生到了小时,重新又找到了你。
男子发颤的身体,让唐清安身体微僵,沉默了好半响,他才似安慰道:“梦都是相反的。”
“不能反!师尊,这个梦它不能相反!”
他几乎是怒吼出声,环抱住唐清安腰身的力道不由的勒紧,想到经历过的种种事件。
分不清现在是真实还是虚幻,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做的梦,唯有怀中的这抹温度,能给他无尽的安全。
“那就不反。”唐清安眼眸低垂,随着对方的话而说。
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几分而后又垂落,鬓边有发丝调皮的落到胸前,终究是不忍伸手覆盖住腰间,那双强而有力的手掌。
他道:“梦见什么了?”
自姜辞卿入魔以来,自己好像就没同这人,中规中矩,平心静气的聊过一次。
而这不是他不想聊,是他不能亦没这个权利聊。
“对于师尊来说,重要吗?”
姜辞卿如猫咪般,在他脖颈处轻蹭,而后又埋于发间,沉迷而又迷恋。
听着对方带着闷声的话语,唐清安抿唇半响,才淡然自若道:“不重要吗?”
话音刚落,蓦然感受到腰间一松,顿时凝神以手收拢,腰间的发带,耳畔传来对方的低语:“师尊恨徒儿吗?”
“……”他没有答话,只是低头看着腰间松开的带子。
唐清安的沉默不语,无疑是印证了姜辞卿心中所想。
其实这个答案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恨与不恨,自己最为清楚,想要个回答,不过是想求个心安理得罢了。
“把手松开,转过身来。”
从情绪中平复过来,恢复到前世的性格,说出的话也带着不可置疑的戏谑。
唐清安抿唇,听话的将手松开,在对方给的位置空间中转过身,从一开始的背面对着他,到现在的面对面。
眼前人的脸上,是许久未见的波澜不惊,本该星光熠熠的眸中,却参透着死寂与平静。
姜辞卿伸手抚摸上对方的脸颊,下令道:“吻我。”
唐清安:“……”
“自欺欺人很有意思吗?”
薄唇蠕动,所说出的话,让人冷到心尖。
可惜的是,这份冷如今的姜辞卿感受不到,因为这才是他们前世,所相处的方式。
一个感受不到任何感情,只会让自己的意愿行事。一个心如死灰,仍人摆布。
“怎么没有意思?要是没意思,师尊会陪着我闹?”
姜辞卿跪在床边,额头相抵,两人说话所吐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迷离扑朔。
“既然师尊不主动,那徒儿自己来就是。”
“不必了。”
话音还未落下,便被唐清安出声阻止,伸手将鬓边落下的墨发绕到脑后,双手搭在对方双肩,抬头触碰到那人略微冰凉的唇瓣。
一触即分,姜辞卿往后挪动半分,在唐清安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师尊,以后不许穿红衣了。”
“什么……?”
关于唐清安的疑惑,姜辞卿并未回答,而是默默伸手,为对方系上腰间的软绳,在中间打了个小小的蝴蝶后,突然感受到头顶一沉。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虽不知你梦见什么,但这样挺好的。”
“嗯……”
他轻嗯回应,随后极为轻柔在对方脸上落上一吻,“晚安师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一切化为星火渐渐消散,姜辞卿看见,眼前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人儿笑了,他同自己道:“晚安。”
梦醒如烛火,再也不能重复上刻微光。
窗外天色暗沉,一时间竟分不出是清晨还是傍晚。
环顾四周,除了房间烛火微光摇曳着,再发现不了其他动静。
心底难免疙瘩不安,起身寻找那抹白色身影,“师尊!”
推门而出发现院中,站着个人,消瘦的背影如青竹般挺立,墨黑色长发被发冠,高高束起,以一根银簪固定,而银簪之上缠绕着青色发带,融入墨发之中。
那人微微仰头瞧着上方,听得身后传来动静,回眸望去,桃花眼中含着笑意,如沐春风,侵染心间。
“不再睡会吗?”他道。
因为夜间下雨的缘故,导致路面湿滑,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冷气与天地的气息。
似是为了确认这人真真切切的存在,他伸手扯住对方的衣袖,鼻尖微动,待药香味侵入鼻腔,他才缓缓道:“做了个噩梦,睡不着了。”
但其实也不算噩梦,因为真实存在过。
唐清安微怔,没料到对方这么早醒来的理由是这个,“你是小孩子吗?做了噩梦就睡不着,还要跑出来求安全感?”
他这话并非责怪不喜,而是感到惊奇与好笑,毕竟谁能想到二十出头的男子,还会怕这个?
姜辞卿抿唇自觉不答话,想到对方之前抬头看着上空,也跟着抬头看了几分,除了黑压压的天空再无其他。
“师尊刚刚在看什么?”
“都两个时辰过去了,什么事都未发生,马上就要天亮了,心底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便先出来瞧瞧。”
说完,他不由的牵动袖子,拉着扯着自己袖口的姜辞卿缓步往前走,待到了屋檐下,才反手握住对方的手。
“怎么这么凉?”自己是因为渡劫一事,导致体虚偏寒,可现在对方的手甚至比自己都要凉。
蓦然想到对方所说的做噩梦,他不由的好奇问道:“梦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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