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个知情者(二)
“如果要调查她女儿的品行。”老板娘压低声音说，“与其问我这种邻居，不如去她们老家问更快一点。”
“新余?”
刚才提到借钱一事时在老板娘眼中闪过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又出现了。可能对方是个从事特殊行业、跟地下钱庄借钱、对母亲不孝的女孩。
“还有呀……”老板娘似乎看出了葛蕾的疑惑，继续说，“刘大姐的女儿年纪比我小很多，我无法直接知道什么。但是她女儿的初中高中同学应该知道她的事情，去找他们问问不就得了。总有同学会知道什么的吧。”
“你知道刘惠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吗?”
“这个嘛……”老板娘偏着头，似乎没什么头绪。
“有没有她小时候的朋友来找过她?”
老板娘对着正在吹热风的老太太大声问：“老太太，你还记得住在我家隔壁的刘大姐吗?”
头被固定的老太太面对着前方，大声说：“就是在湖里淹死的那个人吗?”
“没错。她不是有个女儿吗?大概是二十五六岁吧。”
“今年已经二十八了。”葛蕾开口纠正。
老板娘吃惊地说：“已经那么大了呀。二十八岁了呀。老太太，你想她有什么同学来过这里吗?”
老太太打了个大哈欠，眼睛沁出了泪水，看来很想睡的样子，大概是很暖和又舒服的关系。葛蕾想，她应该靠不住。
老太太却回答：“葬礼的时候，老陆家的平安好像来过，不是吗?”
“啊，是啊，平安来过，是她女儿的同学呀。”
陆平安。问出他的名字和他家的“平安汽车修理厂”位置后，葛蕾起身说：“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什么问题?”
她从口袋中掏出假刘惠的照片。
“请问有没有见过这名女子?她有没有来找过刘大姐或是跟回家的刘惠在一起呢?”
老板娘将照片拿在手上，也给了老太太看。
“没见过。”
“这小姐怎么了?”
“对不起，我没办法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听葛蕾这么说，老板娘的好奇心反而被激了起来，再一次注视着照片。
“这张照片能不能借给我?”老板娘的语气显得很客气，“因为我想让可能知道的人看。我一定会还的，知道什么后也会打电话给你的。”
葛蕾先给了老板娘一张印有家里地址的名片，然后是那张“刘惠”的照片。为了不时之需，她早已经在照相馆加洗了许多张。
葛蕾拿起包，往门口走去，老板娘叫住了她。
“刘大姐的女儿是要跟什么样的人结婚呢，他是做什么的?”
稍微犹豫了一下，葛蕾回答：“在银行上班。”
老板娘和老太太在镜子中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老板娘说：“这门婚事最好还是放弃吧。”
修车厂铁皮墙边的一辆奥迪车旁，陆平安蹲在那里、跟两个小徒正商量着什么。他个头不高，很结实的肩膀上顶着一个看起来很顽固的戽斗下巴，头发剪得很短，走近一看，他的额头上尽是汗珠。
从老板娘的店铺走到这里约需十分钟。面对着大马路设有一面招牌。一眼看过去约有二十几辆汽车。穿着胸口绣有“平安修车”字样工作服的技工，能看见五个。
“请问是陆平安先生吗?”葛蕾开口一问，对方便轻轻点头。他紧盯着葛蕾的视线不放，想来十分惊讶。
“不好意思，突然来拜访。”
就像对老板娘说的一样，葛蕾说明了来意。陆平安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那么小惠现在过得很好喽?她在哪里呢?”
“你问哪里，是——”
“自从她离开电力小区后，就不知道搬到哪里了，我一直很担心她。”
这句话让葛蕾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你去过她在电力小区的住处?”
“去过，结果说她已经离开了。”
“你见到了房东?”
“是，对方很生气，说小惠不说一声就跑了。”
“所以说你是前年三月底去的，对不对?”
陆平安一边将油污的手在抹布上搓，一边思考了一下，回答：“大概是吧。”
“你跟她很熟?”
“没错……”渐渐地，他眼中怀疑的神色越来越浓了。
“这样感觉很讨厌，我不想帮你调查小惠的品行。”像是袒护朋友般，陆平安挺着胸膛说。葛蕾背后是那两位站在汽车旁的小徒，他们还在等着陆平安，陆平安隔着肩膀看了他们一眼说：“你还是去问别人吧。我不想做这种事。”
“不是这样，我不是在调查她的品行。”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能突破困境的人，不能就这样放弃。
“其实有很多内情，说来话长。不晓得你能不能抽些时间给我，不然我可以待会儿再过来。我是要找出下落不明的刘惠。”
结果，葛蕾坐在平安修车厂的会客室等了三十分钟。
那两名小徒回去后，陆平安才捧着两纸杯咖啡走进会客室。
或许是以前出过车祸，在明亮的地方一看，葛蕾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斜斜的伤痕。除此之外，他算是端正英俊的好青年，左眼好像有些斜视，但还是给人亲切的印象。
因为内容太过复杂，陆平安中间不断提出疑问，其他时间则不多说话，安静听着。当电话又响起时，他伸手关了手机。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是坏人，也没有说谎，请你相信我。”
陆平安看着会客室的桌面，思索着葛蕾这些话。
“好……没关系。”他慢慢地说，“要确认也很简单，只要跟罗哥说，他立刻就会帮我查。”
“罗哥?”
“对，他是这里派出所长。小惠的妈妈过世时，他很热于帮忙。我跟他很熟。”
“可以跟他见面吗?”
“我试试看，我想他应该能够抽空。”陆平安怀疑地问，“既然事情演变至此，为什么不公开调查呢?得早点找到小惠和冒用她名字的女人才对——”
葛蕾稍微摊开手说：“如果找到她们，发现两个人都活得好好的，而且户籍的买卖也是出于两人的合议，该怎么办?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但只要这种情况有一丝可能性，警方就不会出动。”
他咬着嘴唇，嗫嚅着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最后才说：“万一……小惠被杀了，没有发现尸体就不行吗?”
“要想被视为案件，有尸体是最好的。”
陆平安叹了一口气。
葛蕾看着青年冒汗的额头，想，看来总算找到刘惠真正的朋友了。
“小惠”这小名听起来有儿时玩伴的味道。
“可是我——”陆平安欲言又止，“小惠的妈妈过世后，我去电力小区找她，发现她失踪时，我有了很奇怪的想法。”
他用请示的目光看着葛蕾。
“我想果然是小惠杀死了她妈妈，所以才会逃跑。”
葛蕾感觉就像飞来了一颗无法预料方向的球，把她的头砸晕了。
“那是因为你知道……刘惠曾被高利贷讨债的事吧?所以怀疑是不是为领取保险金而犯案。”
他点点头，神情有些难过。
https://www.biqivge.cc/book/18386682/794312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