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诡异烧伤
“潘贝贝最后来找我,是在她辞掉铭雅园的工作之后。”
葛蕾拿出记事本,一边确认司马静说的话,一边点头:“她是在2013年12月底辞的职。”
“没错。她来我这里是来年的正月,大概是……月底吧。我记得她在外面请我吃晚饭,好像是领薪水之后。”
这么说来,当时她取代刘惠的计划已在顺利进行了?
“她说搬离了原来的公寓。我问她打算怎么办?她说可能换个住处。”
“是吗……”
“我问她为什么辞职,潘贝贝的表情变得很不自在。我不死心地追问,她也没说。后来她说,因为有些事情,住在南昌中山路一带,不过没有租公寓,而是旅社,所以没留下联络地址。”
司马静或许觉得干吗老调重弹,于是皱起眉头。葛蕾看着她,却听见脑中小小齿轮转动的声音。
2014年的1月份,潘贝贝在中山路。
在一号馆酒吧工作的富美的声音响起了:“刘惠变得很神经质,说她的邮件被人打开过。”
潘贝贝去检查过刘惠的邮件吧?刘惠参观墓园的行程,她应该也是这样才获得了信息。当时刘惠的生活模式应该是睡到中午、晚上上班、深夜回家。从她没有上锁的信箱偷偷拿出邮件、调查之后放回,并非什么难事。
线索虽然模糊,葛蕾过去描画的主轴还是越来越清晰了。刘惠和潘贝贝牵扯在一起的事应该错不了。
“司马小姐,”葛蕾重新坐好询问,“请你回想一下,在过去的三四年里,潘贝贝来访或打电话过来时,有没有精神错乱或跟平常很不一样的情况?”
司马静睁大了眼睛,问:“样子不太对劲?”
“是,有没有紧张不安、哭泣难过的样子?”
问得很笼统,但葛蕾其实最想知道的是2013年11月25日的事——刘惠的母亲过世的那天。
如果葛蕾推测的“刘惠母亲之死系潘贝贝所为”是正确的,这一天潘贝贝应该在南昌昌北。从18日到26日,前后九天,她请假没有去铭雅园上班,这已经从焦明伟那里获得证实。
但现在葛蕾想知道的,是25日那天,特别是那天晚上,潘贝贝有没有跟司马静联络。
潘贝贝逃离讨债公司的魔掌后,第一个来投靠的就是司马静。她是当时潘贝贝最信赖、能够敞开胸怀的朋友。当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潘贝贝便会去投靠司马静,所以,当以某种形式动手杀人时,她也应该以某种形式向司马静求救,当然不可能是和盘托出,只是打个电话想聊一聊,听听对方的声音——她会不会有这样的心理呢?
看着轻轻握拳抵在嘴边、陷入沉思的司马静,葛蕾知道这样的询问像是赌博。毕竟,潘贝贝一个人或许无法承担杀人之后的压力。在第二年3月,刘惠被杀了。没错,她被杀害了。当时潘贝贝没有跟司马静联络。司马静跟她在1月底的见面,是两人最后一次联络。
但葛蕾还是觉得应该会发生什么。杀人之前也好,之后也好,也许从潘贝贝说过的话中能够嗅出一丝犯案的迹象。
“如果要说不对劲的话,前年1月底,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就很奇怪。”司马静慢慢地挑选适当的言辞,“潘贝贝来我家玩,每次回去的时候,我说再见,她会举起手说下次再来玩。但是那一次却不是,她竟然是说再见。她规规矩矩地向我摇手,说了再见才回去的。”
葛蕾沉默地点头。潘贝贝大概认为这是跟司马静的永别吧。潘贝贝将从此消失。只要变成了刘惠,潘贝贝就无法再跟司马静碰面了,所以她说的是再见。
“对了……这么说起来,那一天她老是提到过世的母亲。”司马静接着说,“好像专程来谈死亡的话题。我还记得她问我:‘静姐死了以后想葬在哪里?’潘贝贝说她绝对不要回吉水,死了也不想埋在故乡。”
因为话题太过沉重,司马静还问她,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潘贝贝只是沉默地笑。
“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感觉胸口一阵不安。她又说再见不是吗?之后她不再跟我联络,我们断了音讯,我想果然不太对劲。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司马静依然低着头,最后用到“太迟”的字眼,表示了她内心的不安。葛蕾猛然想起第一次跟王传文见面时,他说过的话——“潘贝贝说不定已经死了”。
不管如何掩饰,潘贝贝的周边弥漫着不安定的空气,至少司马静感受到了。
“还有什么吗?”
似乎感觉累了,司马静低垂着肩膀叹了一口气说:“一些小事,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那如果就特定一天请教你,怎么样?2013年11月25日,有没有让你留下记忆的事?”
“你特定的日期还很明确嘛!”司马静有些怀疑地眯着眼睛,“那一天有什么事吗?”
葛蕾露出微笑。
“没有。只是调查过铭雅园的出勤表,潘贝贝在那一天前后休了九天假。不知道有没有来拜访你?”
司马静目光向上,探索着记忆,很自然地拿起咖啡杯凑近嘴边,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放下杯子问:“潘贝贝在铭雅园上班时,除了那段时间外有没有请过长假?”
葛蕾翻阅记事簿,看着请焦明伟调查的部分。
“没有。”上面写得一目了然。
“三天之内的休假倒是有过。九天的只有这次,从11月18日起到26日。”
司马静的表情变得轻松了,看起来有些得意。
“那我知道了。我的记忆力虽然不好,但如果潘贝贝没有请过其他长假,就应该不会错。”
葛蕾探出身子问:“当时潘贝贝跟你联络了?”
“是的,她来找我了。应该是休假的第二天吧,19号的晚上。
当时她很奇怪,受了伤。”
“受了什么伤?”
“烧伤,还好不是很严重。”司马静说,“不过住院了,因为发高烧。”
一时之间,葛蕾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居然住院了!“你说什么?”
“我们去了医院,搭救护车去的。”司马静的眼神天真无邪,“就在附近的综合医院,她一直住到26日中午才出院。九天的休假就是因为这关系,错不了的。是我带她去的,也一直在她身边照顾。”
这消息简直就像炸弹一样。在刘惠的母亲过世之时,潘贝贝在吉安市内的医院里。
“是肺炎。”
司马静或许对葛蕾不发一语的样子感到惊讶,因此稍微探身向前对她说:“她说是从18号起在外面住了一天,跟朋友一起开车旅行,回程时出了车祸,所以来到我家已经是19号的半夜以后。不管怎么问她跟谁一起旅行,她就是不说。她右手上有一个很浅但范围很大的烧伤。而在那种季节,她身上只穿着衬衫和一件薄外套,说是发生车祸时,毛衣烧掉了,就这样搭火车过来……整个人不停地颤抖,果然就发烧了。”
但是一开始,她还是打算先睡在司马静的房间,看看情况。
“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处理。她很痛苦地呻吟,我以为她是去上厕所,却看见她拿头去撞浴室的墙壁……简直就像是精神出了问题。她情绪亢奋,连我在她身边都没有察觉。我只好叫救护车来。就这样她直接住院了,连烧伤的部分也一起治疗。没办法对铭雅园如实说明情况,就编了个理由,说她因为感冒,在亲戚家静养。公司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她在医院住了七天,恢复精神后也始终没有说是搭谁的车出的车祸。看来对方是不得不当作秘密的人吧。我是不写日记的,但对于钱财进出则有记录。当时是我代垫了住院的押金,所以翻阅旧的记事簿应该可以确认。需要我回去查吗?”
葛蕾拜托司马静查阅后,两人分了手。当晚,她打电话到葛蕾住宿的酒店房间,确定白天提到的住院日期没有错,称如果酒店有传真机,可以将医院的收据传过来。葛蕾请她这么做。
看着葛蕾一把扯下传真纸,酒店的前台职员有些吃惊。
吉安综合医院。2013年11月19日至26日,潘贝贝于本院,接受治疗。六人病房,押金七千元。
潘贝贝在2013年11月25日并没有杀害刘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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