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毫无进展
葛蕾盯着那封举报信又看了两遍，“李立德怎么跟你说的？”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现在离换届只差十天了，现在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紧张状态。”
“那这个吕利呢？他怎么说？”
“他休假了。”
“嗯，我们得尽快去找他，最好去和他谈谈。”
葛蕾准备走了，王正刚出门去找秘书潘丽亚，卢振泽来到了办公室，他拽着王正的胳膊把他拉住，又招呼着葛蕾，他们关上了刚刚打开的办公室门。
“有一件事。”卢振泽直直地盯着王正，“我们已经拿到罗兰的通话记录了。”
“然后呢？”
“没什么重要发现。我们只想找出过去六个月里，她打过三次以上电话的通话记录。”
“结果呢？”
“我查看记录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号码是你的。”
“办公室这里的？”王正问。
卢振泽的脸上露出一种特别勉强的表情。
“你家里的。”他说，“去年十月，差不多那时候吧。”
王正正要告诉他这不可能，罗兰从来不会往他家里打电话，但他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是他从罗兰家里往自己家里打的那些电话。他向妻子撒谎，说这个案子真是没完没了，又必须加班晚，他就不回家吃饭在办公室吃晚饭了。
葛蕾看着王正思前想后的样子，她的眼神显得很平静。
“拜托你不要深究了！”最后王正对着卢振泽说，“如果苟云慧看到了这份电话记录，她会怒火冲天的。尤其是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卢振泽，请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我感激不尽。”
卢振泽点点头，但葛蕾看得出来，他还是觉得不对劲。他跟王正之间别的且不说，最起码一直都觉得对方是很聪明的人，但他刚刚用那双灰色眼睛盯着王正的时候，葛蕾知道，王正让他失望了，他盯了那么久，他已经开始对他们的友谊失去了信心。
“你知道吗？”卢振泽指着警局的方向说，“他们都把这件事叫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说的是他们对罗兰谋杀案的调查，“现在，警察都在这么说。对李立德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不应该对媒体说我们马上就能破案的，他应该低调一点儿，不应该去接受那十多次的采访，还次次都强调我们正在努力查案。”
卢振泽的嘴里塞满了面包和果汁，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抱怨，他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极限。他是一个单身汉，饮食经常没有规律。
卢振泽介绍了他最新的行动，他去询问了那个说自己曾经见过一个陌生人的罗兰的邻居。“那位杜太太。”卢振泽说，“我告诉你们，她可真厉害，真能说啊！”他摇着头，“她说她愿意去警局看看嫌疑犯的照片档案，不过，她要是真来，我得先找个耳塞。”
“档案查得怎么样了？”葛蕾说的是警局里关于性犯罪案件的档案资料。
“什么都没查到。”卢振泽说。
“没找到类似作案手法的案子吗？”葛蕾问。
“我去问话的那个人说，他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过类似的作案手法，但这些档案里可没有这样做过的人。天哪，他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上班难道还没上够？下了班还要看这些东西？”
“毛发和纤维的分析报告出来了。”卢振泽终于开口了。他灰色的眼睛，棱角分明、颧骨高耸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平静得像是一面池塘。
“有什么发现？”葛蕾问，卢振泽便一五一十地复述了报告的内容。他们在罗兰的衣服和身体上找到了一种地毯的细小纤维，而这种地毯在她的公寓里并没有。这是一种人造纤维，加工制作应该都是在国内。颜色是一种叫作绥远麦芽的颜色，很流行。他们没办法确定染色的批次，从质地上来看，可能是来自工业编织机，也可能来自家用编织机。总之，在南昌，大概能在五万个家庭和办公室里找到这样的地毯纤维。在罗兰的手指和指甲缝里没有任何毛发或皮肤组织，这就证明，在她被绑起来之前，确实没有和凶手发生过搏斗。在尸体附近找到了唯一一根和罗兰头发颜色不同的人类毛发，经过分析，是来自女性，所以这条线索也不重要了。用来绑住她的绳子是普通的晾衣绳，每一家大小超市都有卖。
“这对我们没什么帮助啊！”王正说。
“确实。”卢振泽回答，“但至少，我们知道了她没有抓伤过什么人。”
“我在想。”王正说，“我一直在想我们上周说的话，凶手也许真是她认识的人。我还记得在大学念书的时候，在课堂上讨论过一个案例，一个人意外死亡，他的人寿保险公司拒绝赔付，于是，他妻子对保险公司提起了诉讼。这整个案子非常讽刺，因为最后法医鉴定的结果居然是，这个男人把绳子套在脖子上自摸，想寻求刺激，没想到把自己给吊死了。千真万确，他自己把头伸进绳圈里，又不小心把脚下的凳子踢翻，结果就一命呜呼了。”
“真的假的？”卢振泽大声笑起来，“官司谁打赢了？”
“我记得是保险公司。法庭方面认为，这样的风险保险公司可以不用负责。总而言之，罗兰的死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绑上绳子是为了寻求刺激，结果玩得过了火。我越来越觉得是这样，因为这案子实在太奇怪了，没法用常理解释。”
“那她为什么后来又被敲碎了头呢？”
“也许是她的相好害怕了。他为了寻求刺激，给她绑上绳子，然后两人发生了关系，结果事后她晕了过去，他以为她死了，便想把现场布置成强奸杀人的场景，才敲碎了她的头。”
卢振泽摇摇头，他并不赞同。
“你这有点扯了。”他说，“我觉得验尸报告并不能支持你的这个观点。”
“不管怎样，我会把这个想法说给法医听听。”
这让卢振泽想起了一件别的事。
“那个法医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已经从鉴证科拿到了化验报告。从他的语气听起来，我们并没有太多发现，也许你下次去他那里的时候，能把报告拿来看看。我今天还要过去，给杜太太看几张嫌疑人的照片。”他闭上眼睛，轻轻摇着头，看来并不想去执行这个任务。
他们已经回到了市中心。卢振泽把车轻松倒进警局门口一个空的停车位，他们下车朝办公楼走去，外面都是出来吃午饭的人。大街上，夏天的气息在迅速膨胀，你能感觉到一种芬芳的香气。马路上来往的女孩很多都已经换上了夏季的时装，短袖上衣和裙子，都是各种轻薄贴身的面料。
“哥们儿。”王正突然对卢振泽说，“我们真的是毫无进展啊！”
他嘟囔了一声：“你拿到指纹比对的报告没有？”
王正骂了一句，“我就知道我忘了什么事。”
“你真是一团乱。”他说，“你要催一催他们，我去说他们不听，我都已经催过两次了。”
葛蕾记下了这些信息，综合之前的信息得出的概况是：检察院副检察官罗兰被奸杀，疑犯的精子没有存活，疑犯的血型为A型。罗兰的衣服和身体上找到了一种她家里没有的地毯的细小纤维。绑住罗兰的绳子是普通的晾衣绳。在罗兰的手指和指甲缝里没有任何毛发或皮肤组织，证明，在她被绑起来之前，没有和凶手发生过搏斗。在尸体附近找到了唯一一根和罗兰头发颜色不同的人类毛发，经过分析，是来自女性。已拿到电话记录，需作进一步研究。疑犯的精子和罗兰家杯子上的指纹在鉴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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