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神秘凶杀案调查男子
窗外，小雨转为持续的阴雨，气温也因此下降了一些，使得这天早晨在持续酷热的八月里感觉分外舒适。
葛蕾早上九点多起床，穿着Ｔ恤和牛仔裤离开住处，撑起伞步行到小区门口的迪欧咖啡厅，她有时会在这里吃点早餐，看看新闻娱乐报纸。
这家店不大，只有十几张桌子和吧台。其中两张桌子有人，吧台也坐了一个客人。胖子老板在吧台内向葛蕾点头。葛蕾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在最里面的桌位就座。她估计这个时间应该没什么客人了。
葛蕾没有点餐，静静地坐上几分钟。就在她身旁的报刊架上放了好几份报纸，葛蕾抽出《江南都市报》。
她正准备打开报纸，忽然传来开门的声响。她条件反射般朝门口看，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看来将近六十岁，小平头上已见白发。体格很健壮，穿着白衬衫的胸膛很厚实，短袖里露出的手臂也很粗。身高在一米七以上，姿态如运动员般挺拔。
然而，最吸引葛蕾注意的并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一踏进店里，锐利的目光便朝葛蕾射来，仿佛他在走进之前，就已知道葛蕾坐在那里。其实这只是一眨眼间的事，男子立刻把视线转移到其他方向，人也移动起来。他在吧台边坐下。“我要咖啡。”男子对老板说。
听到他说话，视线已经回到报纸上的葛蕾又抬起头来。男子带着余干口音，她感到有些意外。正在这时，男子又朝葛蕾望来。一瞬间，两人的眼神对上了。男子的眼里并没有威吓的意味，似乎也不带恶意。那是一双看尽人性丑恶的眼睛，一种堪称真正冷静清澈的光静静地栖息其中。
葛蕾感觉到背上泛过一股凉意。
两人目光交会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可能不到一秒。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数秒后，葛蕾看着报纸社会版的标题，一则重金求子诈骗的报道。但是，她无法忽略那男子。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样的思绪如撇不清的丝絮棉屑般，紧黏着意识不放。
老板送来热狗加咖啡的套餐。葛蕾在热狗上加了大量番茄酱，大口咬下。????吃热狗时，葛蕾刻意不去看那男子。她觉得若是看了，两人的视线不免再度交会。把最后一口热狗塞进嘴里，她一边端起咖啡杯，一边偷瞄男子。男子正好转动脑袋，面向前方准备喝咖啡。
刚才他一直看着我——这是葛蕾的直觉。葛蕾喝完咖啡，站起来，手伸进牛仔裤口袋，掏出一百元钞放在柜台上。老板默默地找回十元。这段期间，男子的姿势几乎没变，背脊挺得笔直地喝着咖啡，有如机器设定一般，节奏相同，动作也相同，看也不看葛蕾。
葛蕾走出店门，伞也不撑便跑过马路，疾奔回来。进小区大门前往后看了看迪欧咖啡厅，那上了年纪的男子并没有出来。
葛蕾打开电脑的迷你音响开关。邓丽君的CD一直放在唱盘里。不一会儿，架在墙上的两个喇叭便传出极具抒情的歌声。她拿出记事簿，准备分析新近的一桩委托案。
她刚打开记事簿，侦探社的门铃就响了。平常听惯的铃声今天听来却别有意味。葛蕾没有接起对讲机，铃声又响了。
那个男子站在门外。若是平常，这样的场面应该令人高兴，但葛蕾几乎不为所动。从听到第一声门铃，她便有预感。男子看到葛蕾，露出浅浅的笑容。他左手持伞，右手拿着公务人员常用的黑色手包。
“有什么事？”葛蕾问。
“你是葛侦探吧？”男子说，果然是余干口音，“葛蕾侦探……没错吧？”“是我。”“有点事情想请教，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发自丹田般低沉的声音响起，以眉间为中心，有如雕刻而成的皱纹布满整张脸庞。
葛蕾注意到，其中有一道是刀刃留下的疤痕。
“抱歉，请问你是哪位？”“王振东，从余干来。”“真是远道而来。不过很抱歉，我接下来有工作，得立刻出门。”“不会花你多少时间。”“麻烦你改天再来，我真的赶时间。”
“赶时间还在咖啡厅看报纸看得那么悠闲啊。”男子的嘴角向上弯。
“我要怎么使用我的时间跟你无关，请你回去。”葛蕾想关门。
男子将手上的雨伞收拢。“热爱工作是很好，不过我这边也是工作。”男子把手伸进灰色长裤的口袋，掏出一本黑色小本，上面印着“余干县公安局”的字样。葛蕾呼出一口气，拉门把的力道减轻了。
“既然是警察，一开始明说不就得了？”“有些人不喜欢警察在门口表明身份——可以进来吗？”“请进。”
葛蕾让男子坐在为委托人准备的椅子上，自己也就座。那把椅子稍低一些。光是这么一点把戏，便足以让她在洽谈时处于有利位置。但是看着眼前这张满是皱纹的脸，葛蕾想，这个把戏对他大概不管用。
葛蕾要求对方出示名片，男子却称没有。这肯定是谎言，但葛蕾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和他争论，便要求再看一次警官证。“我应该有这个权利吧，你又不能证明你真的是警察。”
“你当然有这个权利，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男子打开小本，翻到身份证明那一页。名叫王振东，照片上的脸稍瘦一些，但看来是同一个人。
“这样你相信了？”王振东收起警官证，“我现在在余干县公安局刑侦组。”“刑侦组？这么说，是调查凶杀案了？”真令人意外。这一点葛蕾倒没想到。
“是。”
“怎么了？我没听说身边发生了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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