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杀人与自杀

聊了一会，从黄慧华嘴里又得知了一个更为惊人的事情：魏宗豹的父亲是自杀身亡的。

        魏宗豹之父在何种情况下自杀尚不得而知，但如果年幼的魏宗豹直接看见过尸体，很容易想像父亲之死对年幼的魏宗豹的精神形成，会造成多大的破坏性影响。

        统计资料清楚地表明，家人中有自杀者，往后孩子自杀的可能性变得非常之大。自杀这种现象明显是会传染的。进一步从心理学上说，自杀和杀人可谓表里一体。杀人的冲动内攻而致自杀的甚多，反之，自杀愿望演变为杀人的也存在。

        父亲自杀与动物被勒死之间，没有任何直接联系。魏宗豹的行为，所有的出发点都源于父亲自杀？

        在昌北小学流传的说法，的确只是得自跳跃性的联想，属不负责任的传言。但是，即便是不负责任的说法，未必就是错的。

        “不过，为什么连这些也要问呢？魏愠花的孩子不是死于自杀吗？”黄慧华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那件事还不清楚。只能等待警方拿出结论来……那么，魏宗豹在父亲去世之后怎么样了呢？”“他妈妈刚生下他就病死了。后来他父亲又自杀了。他好像是和奶奶一起过的。”“那位老人家还活着吗？”

        黄慧华摇摇头。“已经去世了，患癌症什么的。我读高中时，魏宗豹也就十六七岁吧。他在家闲待着。据说在老太太去世后不久，就看不到他的踪影了。”“上哪里去了呢？”“不知道。后来有人说，他在建筑工地干活。”

        魏宗豹在那以后，一定是四处流浪。然后，在建筑工地上干活并参与了切指事件，骗取了一定的保险金，返回瀛上村后偶然遇见了同学魏愠花，与之结婚……这一过程似乎清晰起来了。

        可是，为何魏愠花偏偏挑中这样的男人作为结婚对象呢？

        “刚才你好像提及魏愠花有自闭症？”葛蕾接着问。

        “我是有那种感觉。她在班上总是很孤立。”“完全没有朋友？”“大家都不爱跟她说话。她没有妈妈，总是一身破破烂烂的。”“魏愠花的母亲怎么了？”“这也是传说。”

        黄慧华压低声音说。“她妈妈和别的男人私奔了。被抛弃的爸爸成了酒鬼，完全不理会魏愠花。魏愠花的手腕和背上，时不时有像是体罚的痕迹。”

        体罚的伤痕？她受到虐待？展鹏突然想起魏愠花手腕上的伤疤。虽然只看了一眼，那是几道平行的很深的伤口。若非特定伤，不会留下那样的疤吧？若是，则魏愠花真的好几次尝试过自杀？

        “听说魏愠花曾自杀未遂？”

        展鹏灵机一动似乎正中目标，黄慧华显出对方何以得知的神色。“那是上初中后的事。有那么传过，说她用裁纸刀割了手腕。”“她为什么想到死呢？”“这个嘛，因为是传的，详情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间歇性行为吧？”

        这一切都是传言，传言，传言。

        可是，只要有人开了头，就会不胫而走的传言，往往不知不觉中就被当成事实来接受，成为记忆。黄慧华对那些根据并不充分的传言至今记得一清二楚，比事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这种现象的表现。

        魏宗豹和魏愠花所成长的三十多年前的故乡瀛上村，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呢？

        “哎，你们这样多方询问，是否魏小豹之死与魏宗豹……魏愠花丈夫的行为有关？”黄慧华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安。

        “不，并非特别有那方面的怀疑，只是手续上非得做一下调查。”葛蕾试图说些令她安心的话，但黄慧华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点阴森可怕。

        “可说不定，魏宗豹杀的不只是动物哩。”

        展鹏猛然一震。

        “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我也不知该不该说……”

        黄慧华似有些迟疑，但已无法抑制自己一吐为快的欲望。尽管房间里面相当闷热，葛蕾他们却觉得脊背一阵寒意。

        “是什么事情呢？”“在学校时，魏宗豹曾纠缠过一个小女孩，后来，小女孩蹊跷地在附近水塘淹死了，为此魏宗豹被老师找去详细问话。后来有人证实魏宗豹在那段时间一直与她在一起，才打消了学校和警方的怀疑。”“岂不是有不在场的证据吗？”“不过，我现在想起来了……”

        黄慧华瞪圆两眼盯着他们。

        “当时的证人是魏愠花。”

        雨很小了，但依然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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