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杀动物的手法

早晨，她们一起用早餐，葛蕾说道：“芊芊，恐怕我只好去做一次调查了。”“做一次调查？！什么调查？”“一件保险金案件。”

        徐芊芊听了并不惊奇。老实说，她本来感到奇怪的是，目前在南昌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谈论着这件离奇古怪的案件，可是葛蕾却没有过问。她整日里紧皱双眉，低头沉思，在屋内走来走去，对徐芊芊提出的问题和议论，完全置之不理。送报人给她们送来当天的各种报纸，她也仅仅稍一过目就扔到一旁。然而，尽管她沉默不语，徐芊芊完全清楚地知道，葛蕾正在仔细考虑着什么。当前，很多人面前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魏宗豹家的骗保行径和魏小豹的惨死。所以，她突然声称，她打算出发去调查这件悲惨性的奇案，这正中徐芊芊的下怀。

        “要是我不妨碍你的话，我很愿和你一同去。”

        “芊芊，你能和我一同去，那我非常高兴。我想你此去决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的，因为这件案子有一些特点，看来它可能是极为独特的。”

        “我已经看到相关的报道了。”

        “对这件案子，思维推理的艺术，应当用来仔细查明事实细节，而不是去寻找新的证据。这件惨案极不平凡，如此费解，并且引起那么多人的关注，使我们将颇费推测、猜想和假设。困难在于，需要把那些确凿的事实——无可争辩的事实与那些理论家、记者虚构粉饰之词区别开来。我们的责任是立足于可靠的根据，得出结论，并确定在当前这件案子里哪一些问题是主要的。星期二晚上，我接到保险公司方总经理的电话，请我极力侦破此案。”

        “星期二晚上！”徐芊芊惊呼道，“今天已经是星期四早晨了。为什么你昨天不动身呢？”

        “芊芊，不急，因为我们还有个同伴。”“同伴？”“是啊，听说是保险公司业务主任，一个小伙子，我正在等他的电话。”“那么说，你已经作出了分析判断。”“至少我对这件案子的主要事实有了一些了解。现在我可以对你一一列举出来。我觉得，弄清一件案子的最好办法，就是能把它的情况对另一个人讲清楚。”

        徐芊芊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咖啡，葛蕾俯身向前，用她那瘦长的食指在她左手掌上指点着，向她说明引起她们这次调查的事件的梗概。

        从公寓窗户探头望外，已是早晨时分，天色仍暗得很。抬头一望，整个天空布满光线朦胧的浓云。似乎八一大桥那边更是黑云低垂。外面可能已在下雨。从赣江方向吹来的风湿漉漉的，不知是否心理作用。

        展鹏将折叠雨伞放进公文包里。出了公寓往南走少许，迎面是宽达五十米的井冈山大道。透过树的间隙可见上班途中的职员。

        展鹏担心着天色，结果在出租车通过八一桥段时，车窗开始噼里啪啦地落下水滴。最初以为是短时间的雨。转而一想这雨下得突然，应别有来头。车开过昌北时，雨真正下起来了。

        下车一看表，9点准时。雨仍在下。天赐良园小区大门口已站着个身形苗条的女人，刚才已在电话里沟通好了，就是葛蕾侦探。展鹏打开折叠雨伞向前急走几步。

        今天先从保险员黄慧华处开始调查。幸亏雨也小了，很快就看见了要找的小区。确认门牌之后，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防盗门悄然打开。

        一个戴眼镜的肥胖中年妇女有点困惑地盯着葛蕾他们。

        一名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缠在她身旁。小女孩瞪圆的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他们。眼白和瞳仁黑白极分明，仿佛一个洋娃娃。

        “我是曾经给您打过电话的人寿保险公司南昌分公司的展鹏。您是黄慧华女士吧？”

        “对。请进。”

        黄慧华请他们进屋，但态度不是很热情。可能她原本就是不擅社交的性格。展鹏心想，要是那样，可能不适合做保险的外务工作。进了房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约四岁的男孩。男孩听话地坐在椅子里看画册。

        “家里挺乱的……”

        黄慧华的话未必是客套。原来就狭小的空间里，不但塞了过多的家具，两个孩子的玩具散布其中，似乎散乱已成自然。三人在客厅的廉价人造革沙发上坐下。展鹏的手随即摸到了粘糊糊的东西。扶手部分粘着一块糖。有小孩子的家只能忍着点，回想起拜访魏宗豹家时的怪异、震骇，这个平凡的家庭令他放松。

        “你们过来是为了那件事吧，可我似乎谈不出什么来。”

        黄慧华一边端茶一边说道。展鹏嘴里客套着，一只手悄悄伸进公文包里，按下微型录音笔的按钮。

        “当时办理保险时的情况，几乎都向所长说过了……”黄慧华似在暗示，拿合同回来的是外务员，但公司不是要负审查之责吗？

        “是的。今天我们过来，其他的事也想了解一下。据说黄慧华女士和魏愠花女士自幼相熟？”葛蕾问道。“对。不过，自小学毕业后，和魏愠花就完全没有见过面了。”“读小学是在哪一所学校？”“昌北小学。不过，说真的也没怎么说过话。感觉魏愠花好像有点自闭症似的，在班上几乎从不说话。魏宗豹这个男孩子，也有叫人害怕的地方。”

        “你说魏宗豹？魏愠花的丈夫也是同班同学？”

        展鹏吃惊地问道。黄慧华点点头。魏宗豹夫妇自幼熟识，这完全出乎意料。

        “而且她前夫也是瀛上村人，只是年级不同。”“‘前夫’的话，就是说魏愠花是再婚？”“对。我忘了是见过三次还是四次。她的前夫好像是叫熊波。”

        葛蕾在笔记本上记下“熊波”这个名字。“你说过魏宗豹有点‘叫人害怕’，是指什么事呢？”

        黄慧华显得有点迟疑。

        “我们在这里问的情况，绝对不会向外透露。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噢，这个嘛，也不是很确定的事。”

        尽管黄慧华的话中断了，葛蕾仍很期待。她的态度很明显是对不确切的传言迟疑不决吧。再给一些时间让她消除顾虑即可。

        “小学五年级时，学校附近人家饲养的兔子、鸭子、鸡等，曾经接连被人杀死。”“那是魏宗豹干的？”“证据倒是没有，是那么传的。”“为什么会传是他干的呢？”

        “那是因为……魏宗豹经常逃学，上课时又经常发疯地大喊大叫的。”“不过，光是这些，还不能断定吧？”“还有其他，有人说他曾在关动物的铁丝笼前徘徊。而且，杀掉那些动物的手法……”

        “杀动物的手法是怎么样的？”葛蕾和颜悦色地问。

        “……兔子、鸭子都是被铁丝勒死的。”

        展鹏呷一口微温的茶水，掩饰内心的震撼。

        “为什么勒脖子就是魏宗豹干的呢？”

        展鹏一时语塞。

        当然，仅此不足以把魏宗豹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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