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邀约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江钰懵懵地坐起来，揉了一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一缕饭菜的香味悠悠窜进他的鼻子里，刺激着每一个嗅觉细胞，大脑还没清醒过来就自动分泌唾液。江钰才如梦初醒，看了一下时间。

        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江钰拿起手机，盯着日期看了好一会，才悲哀地发现他的假期余额只有两天了，两天后他就要去拍一个护肤品广告，之后还有数不清的工作在等着他。

        简直就是一片黑暗。

        江钰心如死灰，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一步一挪地出了客卧。

        客厅里，谢其华正一边看综艺一边吃外卖，之前江钰闻到的饭菜香就是从这传来的。听到声音，谢其华头回头就看见谢其华一脸无欲无求，顿时吓得手里的排骨都掉了：“howareyou？”还吓得他说了句洋文，江钰瞥了一眼谢其华的菜，红烧土豆排骨，酸辣鸡杂，清炒白菜，还有一碗海带排骨汤，不可谓是不丰盛。

        他饿了，但也更心如死灰了。

        “i’hankyou”

        不是，你这哪里很好了？谢其华可是半分也没看出来江钰哪里很“fine”了。

        谢其华还以为是江钰住得不舒服，或者是看到他一个人吃外卖心里不太平衡。他斟酌了一下轻重缓急，觉得可能没给江钰点外卖这个事情更过分一点，迟疑地举起手机：“你……吃什么？”

        听说他们这些大明星吃得可好了，一天的花销就要六七百。谢其华虽然和江钰吃过饭，但毕竟是他选的地方，而且也只有那么一回，谢其华都已经做好要破费个一两百的冲动了，结果江钰轻飘飘来了一句：“随意吧，吃粉也好。”

        说完，江钰径直去洗漱了。

        完了，怎么就只在他家里睡了一觉就变了个人呢？谢其华打算上网查一查，看看这样算不算犯法。

        而江钰，行尸走肉一般刷着牙，似乎是还没睡醒，刷牙的时候差点睡着，然后他的脑子里就浮现了紧紧拽着裙角，笑得十分勉强去和别人解释的谢其华。

        一下子就惊醒了，甚至于两天后要去上班的悲伤也被冲淡了。

        所以，那个梦是怎么回事？江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难道是他睡前看了谢其华写的那些话，对他产生了某种心理暗示，从而导致他的梦境变成了谢其华的过去？

        有点玄幻了吧？

        而且他之前对谢其华的了解全来自于别人的口中，怎么会那么清楚地梦到谢其华当年的场景呢？

        江钰皱着眉，沉浸在自己的脑洞中无法自拔。

        他不是没想过去向谢其华求证答案，不过就他那个之前和谢其华谈过的态度，去问这种问题，谢其华不会觉得他脑子有病才怪。

        突然，面前的镜子里乱入一个长发的脑袋，江钰吓得没把手里的杯子扔镜子上，看清是谢其华后才松了一口气。松了口气后又有点生气，能不能知会他一声！

        可是谢其华没给他开口的机会：“鉴于你洗得有点久，我在客厅喊你你也没听见，我就直接过来了。”顿了一下，谢其华把手机怼到江钰的眼前：“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江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手机上是一家粉店外卖，评分挺高，江钰擦了擦手上的水，就这么滑了一下，选了一个喜欢吃的，又选了一些配菜就让谢其华把手机收回去了。

        “谢了，等会儿把钱转给你。”

        谢其华眉毛一挑：“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话在说，付款也没停。“什么事？”江钰看向他，嘴里还叼着牙刷。“你之前说要给我房租，所以你现在严格来说，是我的租客。可是一般的房租按月给，你这情况不一样，万一到时候半个月就走人了怎么办？”谢其华抱着手臂，似笑非笑。

        “还能怎么办，我像是一个会逃避房租的人吗？就那点钱！”江钰吐掉嘴里的泡沫，表示谢其华这种担忧是杞人忧天了。

        “也不是一定非要房租。”谢其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江钰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干嘛？”“你在想什么？”谢其华哭笑不得地看着就差没捂着衣服的江钰，“让你帮我给店子打个广告，广告费就当作是房租了。”

        “我的广告费可是很贵的。”江钰倒也没反对，“微博？朋友圈？”“随便你。”谢其华其实也不是真要打广告，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谢其华回到了客厅，继续看他的综艺，吃他的外卖。江钰也没了再去深入思考那个梦的想法，赶紧洗完赶紧回房，把书还了然后等个外卖，下午就出去看房。

        外卖来的时候，谢其华还没吃完。江钰和他一起在客厅吃着粉，发现谢其华看的是《侦探集》，平板上刘思启的大脸上满是严肃，一看就是又陷入自己的推理里去了。

        “哪一集啊？”江钰掰开筷子，随口问了一句。“《倒梦空间》。”谢其华似笑非笑，“真巧，你唯二来的一期。”在谢其华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江钰就听见了平板里自己的声音。

        江钰：“……那还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他就说为什么刘思启的造型看上去那么眼熟。

        “我觉得没什么，你这一期发挥得还不错啊，挺多高光。”谢其华站在一个观众的立场上，“我觉得这一期是前两季中很高能的一期，都刷过三四遍，我都快能背了。”

        “杀了我吧……”江钰捂着脸，自觉没脸见人。

        谢其华搞不懂江钰为什么会这么抗拒，不过为了照顾江钰的心理，谢其华只好换了一期。这个时候他就只能安慰自己那一期他快看完了，没什么不尽兴的。

        “对了，我下午要出去。”江钰没说去干什么，但干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这么着急啊？”谢其华还以为江钰还得休息一会儿的，江钰倒是对这样的行为习以为常：

        “我看房很快的，你放心，加上装修，最多两个月我就能搬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每次看房都这么草率吗？”

        “倒也没有，不过房子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放假睡觉的地方而已，你也知道我的工作不允许我常年待在家里，所以只要保密性好，其他我不在意。”江钰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仿佛再说“今天天气好好”这种话，这让谢其华想起当初自己敲定这个房子的时候，可是考虑了足足三个月，装修也操心了三个月，房贷现在都还在还。

        这真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江钰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谈到“保密性”的时候，就变得异常惆怅了：“不过再好的保密性也能扒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有这种能力就不要浪费在我身上，去为国家做点贡献多好。”“那是人家对你爱的深沉。”谢其华也跟着惆怅了，故意这么说。江钰一开始还没听出来，刚想说什么话就意识到谢其华同样是个公众人物，说不定也遇到过私生，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改了口：“这种爱给他们要不要啊？”

        谢其华的确是遭遇过私生。他这家店是一年前开起来的，之前他一直住在一个普通的小区内。他偶尔有几次直播会露脸，也不一定是在书房播，有些人就把他的户型给扒出来了，都找到小区楼下了。没办法，谢其华赶紧先租了一个房子搬出去，然后慢慢看房。

        之所以会选择开一家店，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他把自己置于这么一个公共的场合，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好歹附近还是个居民区，他这里门口也会有各种上班族经过，总比一个人住小区安全。

        江钰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才吃完粉没多久，就全副武装出门去看房了。谢其华跟着他一起下楼，顺便开门做生意。

        今天虽然是个休息日，不过因为前几天是元旦，不少人都因为调休而无法在休息日得到休息，谢其华的小店自然没有什么生意。

        虽然他这里没有生意是常态。

        当然，谢其华并不在乎，拿着一本书，要么泡一杯茶，要么点一杯奶茶，舒舒服服窝在懒人沙发里，没有客人就这么打发一天的时间。如果来了音乐的灵感，就会上楼把自己的笔记本给抱下来，戴着耳机记下自己的思路，晚上提前关店上去写歌。

        谢其华以为今天就可以恢复这种生活，没有想到刚开门不久，门口的风铃就响起来了。

        “欢迎光临‘桃夭剧本馆’，我们这里有剧本杀，狼人杀，三国杀还有阿瓦隆。‘谢其华重复着这一句说过千百遍的话，不想来人直直地走到柜台前，递出自己的名片：“谢其华先生，您好，我是《侦探集》的制片人。”

        “《侦探集》？”谢其华有点吃惊，接下那张名片。

        张荃……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自己是《侦探集》的粉丝，当然知道张荃是《侦探集》的制片人。只是这制片人找他干什么？

        “是的，《侦探集》第三季想邀请您参与录制。”张荃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不过这来意倒是把谢其华吓了一跳。

        他又不是明星，微博现在也就两百多万的粉丝，和破案能扯上关系的撑死只有这家剧本杀店。

        “张先生，这件事我们进去细聊吧。”大门口毕竟不是谈公事的地方，谢其华想了想，还是先把人请到里面一个专门玩轻松愉快向本子的房间。

        可怜他这个店，刚开门还没一个小时就又要落锁了。

        谢其华倒了杯热水递给张荃，才在张荃的对面落座。

        “张制片，请问刚才您说的去录制《侦探集》第三季，我想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谢其华平复了一下自己被吓到了的小心脏，确定了一下这件事。张荃喝了一口水，被冻得面无表情的脸色都和暖了一些：“字面意思。谢先生，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是受刘思启和彭昭推荐来的。”

        “刘思启和彭昭？”对于刘思启，谢其华其实并不意外，刘思启好歹也是《侦探集》两季全勤的老人了，节目组有时候会考虑他的建议也无可厚非，再加上刘思启和他玩过剧本又玩过密室，会推荐他也是能理解的。但是彭昭，谢其华和他的接触就那么一次，虽然的确是彭昭第一个加了他的微信，但是推荐人还能推荐到他是他没有想到的。

        张荃点了点头：“节目组打算在第三季增加素人嘉宾，为保证节目效果，我们询问了在线下也玩剧本杀比较多的刘思启，希望他给我们推荐一些颜值和推理都比较好的人，最好能抛梗接梗。刘思启向我们推荐了您，而我在收到刘思启的推荐后就查了一下您，也看了您的直播，我认为您是十分符合我们的要求的人选。请原谅我的冒昧，其实我应该按照您接工作的流程，给您私信的，但由于您和我同在c市，我就冒昧地直接登门了。”

        听着张荃一口一个“您”，谢其华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被这么客气地对待还是头一回。

        但是说实话，他不想接。《侦探集》现在是国民度十分高的一档推理综艺，之所以有这么多的粉丝就是因为剧本十分出彩，嘉宾也很给力，无论是推理还是对剧本的演绎，还是说嘉宾之间碰撞的火花，都为这个节目赋予了无与伦比的魅力，一些让很多观众津津乐道的”名场面“很多都是嘉宾即兴的效果。

        谢其华自认没有那么厉害，他虽然直播的时候也时不时地玩梗，但毕竟直播和上节目是不一样的，直播时他面对的都是自己都是自己的粉丝，他可以没有什么太大的顾忌。可是上节目，他恐怕就会斟酌自己的言辞，很多效果就没有了。而且他自己也有工作。

        “张制片，请恕我无法答应。”谢其华考虑了一下，拒绝了。张荃看上去有些着急：“谢先生，如果您是担心会被我们的粉丝说的话，其实没有必要。我们不会放过多的镜头在素人嘉宾身上，会出现的全是您的高光时刻。当然如果您希望镜头多一点，我们也可以，绝对会尽力减少您被喷的可能性。”

        “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谢其华道，“张制片，既然您说您没有按照我接工作的流程来联系我，就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请恕我实在没有时间。”

        张荃沉默了一会儿，仍旧是有点不死心：“我们可以尽量地安排和您对得上的时间。”

        这也让步太多了吧，谢其华觉得他没有什么能值得一个人气这么高的节目一再让步的。

        “说实在话，您是目前为止，定位与我们节目最符合的一个，还自带粉丝群体，而且刘思启说您的剧本杀水平特别好，人也不错，我想这应该是个双赢的局面。”张荃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合同的复印件，您可以先看看。如果谢先生考虑清楚的话，就请后天去我公司找我，公司地址在名片上。”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谢其华也不好拒绝这份复印件，但他更不好现在就看上一眼，看来张荃这一次是志在必得，连合同的复印件都带来了。要不是可能觉得在这种地方签约不太正式，恐怕张荃带来的就直接是正式合同了。

        “张制片，今天的内容，我会保密的。”谢其华收下复印件，“哈哈，其实不用，过不了今天应该就有瓜放出来我们会加素人的消息了，只要你不说我们找过你就行了。”张荃倒是不在意这种事，又诚恳地邀请了一遍谢其华，然后在谢其华的店里逛了逛，请教了一些关于线下剧本店的事项，就走了。

        谢其华若有所思地回到懒人沙发上，终究是忍不住拿出那张复印件看了一眼。

        这可是他喜欢的节目，抛开一切的顾虑，说不想去是不可能的，无论怎么看，这对他没有坏处。可是回归到现实，他必须得考虑很多方面，包括这会不会与他的工作冲突，会不会造成两方粉丝间的矛盾。

        可是，张荃能这么大力地邀请他，一定是刘思启和彭昭下过大功夫的。友人如此看重，谢其华挺感激的。

        “唉……”

        谢其华猜得没错，确实是刘思启极力推荐的谢其华，彭昭都还只是提了他的名字，说了一句他剧本杀水平好。刘思启就大有那种“如果素人嘉宾中没有谢其华他就会减少录制次数”的感觉，节目组哪能舍得这么一个元老因为这种原因就减少录制次数，而且若是刘思启来的次数少了，先被骂的一定是节目组好吗。没办法，节目组只好答应一定会把谢其华请到。

        不然今天来的就不是张荃，而是他手下的人了。

        现在刘思启还在畅想谢其华来节目后，自己和他共边盘凶手会有多爽。

        今天的生意也依旧惨淡，除了张荃就是有快递登门，应该是江钰昨天说的生活用品到了，目测每一个比昨天那个40寸的箱子只大不小，快递员搬进来的时候脸色都是狰狞的，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就是当红男明星的自我修养吗？

        谢其华不好处理这些东西，只能先搬上去，两个大箱子，重量加起来得有好几十斤，一月份的天，哪怕店里开了空调比外面暖和，谢其华也搬得满身是汗。

        难得能在冬天运动量这么大，真是要好好谢谢江大明星了。谢其华把最后一箱东西搬到客卧，咬牙切齿地这么想。

        一直到外头华灯初上，谢其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黑压压的夜幕高悬，难得地点缀了几颗星子。

        已经快八点了，江钰还没回来，人家房产中介都下班了吧？他不会要等到半夜十二点吧？平常他这最晚都只玩到十二点。

        像是听见了谢其华的问题，江钰几分钟后就推开了门,进来后径直朝楼上去了。

        人回来了，谢其华也就没有那个要等到十二点的最坏打算了，不过他盘算着到底要不要给江钰配一把钥匙——后门的，让他免除等人这个事情。

        不一会江钰就给他发了微信：“你帮我搬上来的？”

        紧接着发了一张他房里两个大箱子的图片。

        谢其华：当然，人家快递小哥可没这么有时间

        江钰：……

        江钰：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谢其华：吃饭就不用了，举手之劳

        江钰：你确定？

        谢其华：桥豆麻袋！

        谢其华：我想了想，有饭蹭，何乐不为？

        江钰：……无语

        谢其华：[害羞]

        江钰：[裂开]

        谢其华抱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光是想象都能知道江钰是什么表情了，绝对很好玩。

        又在下面守了一个半小时，确定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和他发信息预约之后，果断选择了关店上楼。

        江钰像是刚收拾好东西要去洗澡，抱着衣服，看见他上来表情有点崩坏，显然是回忆起了一个半小时之前的聊天记录，谢其华那个[害羞]对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咳咳，虽然我不应该过问，但是身为你暂时的房东，我还是得问一句，每天都会这么晚回来吗？需要给你配一把后门钥匙吗？”谢其华满脸严肃，江钰被口水噎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用了，后天我就要去工作，今天是因为我看完房之后有事去了。”

        要问什么事，当然是去公司找林琮了，两个人先是轻车熟路地讨论了一下现在这个局面，然后就是林琮单方面说公司对于江钰今年的职业规划，不是很愉快，但这不重要，毕竟每次说江钰的职业规划都很不愉快。还顺便吃了一个饭，畅聊了一下人生理想……并没有，聊了一下生活。

        “那行，你要是想要钥匙了和我说一声，不过搬走的时候钥匙还是得给我。”谢其华没有去深究，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最近他闲下来了，也没有想要写歌的灵感，天天往书里钻。

        “这本书……昨天江钰拿的这一本？”谢其华发现自己的书有一本改动了位置，标签上的序号对不上。“《1984》吗……他怎么喜欢看这种书。”谢其华有点惊讶，他记得这本书上有自己的心得，虽然是挺早期的了，当时他好像在上大三，感觉也和书本内容没什么关系，就是单纯地发泄自己的一些情绪。

        谢其华把书抽出来放回正确的位置，想了想，又抽了出来，窝在懒人沙发上打算重看一遍。

        临近十二点，江钰敲了敲门，谢其华抬眼，合上书：“找书？”江钰一眼就看见了谢其华手里的是自己昨天看的那本，下意识那种尴尬的感觉就泛起来了，不过转念一想，看本书又怎么了？

        “继续来看看，你继续，继续。”江钰示意他自便，颇有一种反客为主的味道。谢其华也不介意，扫了一眼自己的书柜就把目光放回在自己手上的书上了。

        当代年轻人具有的一个特点就是能熬夜，以及选择困难症。

        表现在书房里的两个人就是谢其华看到一点多才去睡觉，江钰挑了半个小时也没挑出一本想看的，选不出来还在碎碎念，念得谢其华头大。

        念得他当场逃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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