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梦境
时间回到刚才。
安室透把消息传给了公安，为防自己身份暴露，他并没有到现场，反而因为组织的事奔向了另一个地点。
直到完成了组织的任务，才有时间查看起手机的讯息。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所料，在那里并没有找到应该看到的人。
他原本的推测是，那位神秘人物被组织发现了，组织因为没有找到对应的密码本，只能模仿那位第一次登报时的谜语写了一份引他们上钩。
却不想，在清晨五点，连续发生了不下十次的爆炸，虽说没有伤亡，但彻底打乱了公安的计划，最后见到的，只是空荡荡的一处楼房。
安室透摸出那张纸片，紧缩着眉头，仔细地推敲着。难道说，“鲜艳的地毯”？
瞳孔猛地一缩，映入眼眸的是正在清扫的环卫工人。神目町似乎是四点多就有环卫工人清扫街道，那清晨五点钟香樟路铺满落叶的设想，不就不存在了！
也就是说……他们都想错了。
他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烟紫色的眼眸满是慎重，究竟会是哪里？
不，不对。
嘴唇抿紧，这种事情夏石江和绝对会发现，因为他同样清楚暗号的内容。也就是说，他是假的。毕竟再怎么想要亲手复仇，他也不至于傻到去送死，在武力值如此悬殊的情况下。
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他在无声地催促着自己。怎么办？怎么办？谜底究竟是什么？
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升起的朝阳，鲜艳的地毯……鲜艳的，等等，如果是水面呢？倒影着初升的太阳，刚刚好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金色灿烂的路。
“叮叮叮……”手机铃声响起。
安室透立即接起了电话。
“zero，夏石出事了。”松田焦急地说道。昨日他们去接同期，却看到hiro的眼神和反常的举动。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同期小时候的性格和长大后的性格相差太大，才没有在意。
天还没亮，他就醒了，总觉得有些在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还没等他决定要不要去祸害睡在隔壁公寓的hagi。
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从道路上呼啸而过。那是……夏石的车。等等，他的右手不是骨折了吗？
“萩，萩原，快醒醒。”
萩原研二就这样被冤种幼驯染硬生生从美梦中唤醒，迷迷糊糊地嚷道：“小阵平，发生什么了吗？”
就这样，两个人就和安室透通了电话，赶往了灯塔。却不想，远远就看到了塔顶爆炸的场面。
在调监控后，追到了黑色车子停留的地方。
两辆车在道路上你追我赶，好在本来停下的地方足够僻静且宽敞，不容易被围攻。
清水久从后视镜就能看到后面一辆车紧紧咬住，丝毫不放，眼见着距离越拉越近。咬紧了牙关，猛地一踩油门，方向盘打得飞快，车子已然失去了平衡，单边轮胎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扬起的尘埃中几星火光闪过。
萩原研二嘴角一勾，有种热血上涌的兴奋，更是直接把油门踩到了最底。
和他比飙车？那不得好好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个教训。
诸伏景光紧紧抓着椅座，他现在这个小身板一不小心就会被惯性抛出去。就连脸上的神情都格外严肃和紧绷。
眼见着，清水久就要被萩原追上了。
她脑袋快速地运转着，这附近还有谁能来捞她一把。对了，琴酒绝对没走远，毕竟他还要监督她把石川秋炽杀了。
他的疑心向来重，自然不会放心她这个和秋炽相好的人，只不过她提前找了朗姆，拿了这个任务。
空出右手，拨出电话。“琴酒，过来接我，马上。”一脚猛踩油门，直接撞破栏杆，从半空处垂直没入河里。
清水久吸了一大口气，河水一下子从车窗涌进了车子里。好在她水性不错，借着天色还没完全亮，灵活地从车窗里游了出来，停在桥底下，刚好避开桥上萩原他们的视角。
萩原踩了刹车，一个漂移停了下来。
三人从栏杆上往下看去。大河的两端是极陡的斜坡，大约有几十米高，沿河有栏杆，根本下不去。
“hiro，他是谁？”松田调整了一下墨镜，那人绝对不是夏石，右手骨折，才两天不可能安然无事地驾车。
“组织成员。”
“那夏石他……”
“应该没事。”诸伏景光心里有着疑惑。他当时和白兰地搭配的那几次行动，都可见此人阴晴不定，漠视生命。
可如今为何放了他两次，也放了夏石警官。
清水久凫水到了和琴酒约定的地方，脸上的易容也湿透了，慢慢脱落，露出了她原本的样子。抬头就见到琴酒和伏特加站在栏杆前，垂下了一条绳索。
她攀爬而上，跨过栏杆，拍了拍手，“走吧。”
“去哪？”琴酒咬着香烟问道。
“那群公安差不多要追来了，你觉得呢。”清水久挑了挑眉。
伏特加一言不发，老实地在前面当着司机。
琴酒审视地看着清水久，“怎么搞得怎么狼狈？”
“小看那群公安了。”清水久含糊地说道，她一开始没有预估到他们反应那么快，而且更没有想到萩原的车技太过厉害，逼得她不得不选择跳河。
毕竟再持续下去，可能会被直接逮住，她可没有信心一人打俩。而且时间一久，说不准后援也会到来。
浑身湿透的感觉真糟糕，而且她还得把夏石的行程圆回去。
清水久叹了口气，自己就是个劳碌命，一直想着想着躺平，却又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催着走。不甘屈于人下的骄傲，以及被挟制的生命。
“伤心了？”琴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可没有忘记当初时不时会在梦中喊着绿薄荷名字的少女。这也是他不放心让清水久去处理那个叛徒的原因，谁知朗姆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把任务给她了。
“对对对，哪天你死了，我也这么伤心。”清水久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她突然有些厌恶琴酒的态度，难道他不明白嘛，他们这些人是不会伤心的。
她清楚地明白着他们的结局，并为之做好了一切准备。从认识秋炽的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看清了，秋炽迟早会因为她的性格而死。
一个本就在白天下长大的正义感强的人，为了父母进组织，被迫染上鲜血。在日复一日的挣扎下逐渐疯狂，却又不得不压制住，继续潜伏，“烟花”是她为自己选择的结局，她想以此谢罪。
其实还有路可以走的，但是她受不了罪恶的自己，精神已经处于濒临崩溃的状态。
她重情，这也是她的弱点。面对曾经相好却同样染满鲜血的友人，本想一齐拖着清水久下地狱。在被小景光打断后，却又不舍得了。也不知道是和诸伏景光一样的想法还是单纯因为这个人是她。
琴酒被噎个正着，看来清水久的心情确实不怎么美妙。“说不定，哪一天就是我亲手处决你的时刻。”
他想表示，他也有和清水久一样的态度，会亲手处理背叛自己的人。
实际上，清水久不过只是想去赴约而已，她一直都知道，也不曾有过被背叛的愤怒。
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的性格做出不同的选择，而选择会通向的只有死路，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才有可能博得一条生路。
“那恭候您的大驾。”清水久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拒绝谈话。
伏特加战战兢兢地转着方向盘，生怕两位大佬一时心气不顺把怒火洒在他身上。虽然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他还是有点儿害怕。
……
“现在怎么办？”
“hiro，你知道夏石什么时候被调换的吗？”萩原问道，这样说不定才能推断出夏石被藏在了哪里。
“她应该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但是要说真正地易容成夏石警官，应该是夏石警官住院的时候，我当时睡着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恢复了记忆。”诸伏景光说道。
“去医院前我给他涂了药，所以那个时候还没换。暗号的事，是我故意试探，结果他去找zero，我才放下戒心。结果第二天凌晨发现他出门，才提前溜进了后备箱。”
诸伏景光没说的一点是，找zero之前他们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巧合地碰上了组织代号成员，那个时候他很大程度确定了自己的疑心。
毕竟白兰地伪装得太像了，可能除了骨折的右手，其他地方的伤口也都模仿了。加上穿着外套，他也很难去辨别究竟是不是原来的伤口。
而且，他心里藏着其他事情……
诸伏景光一人坐在了后座上，看见前方两个同期推测着组织成员会把夏石警官藏在哪，他不知道就这样把这两个家伙拉进这样的事情到底对不对。
心脏忽然抽痛了一下。
“你的死亡对于你朋友的伤害……”
白兰地那句话还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
他是不后悔为了保全亲友而自杀，可是……他很难去想象，zero亲眼目睹他的死亡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且，当时萩原和松田也已经殉职。五人组就剩下zero和班长。诸伏景光垂在身侧的手攥着衣服，眉头紧皱。上一世里根本没有出现白兰地这个人，而夏石警官也在某一年殉职。
他有点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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