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糖【二更】
许肆知道自己哥的事以后，看了不少小说，懂得不少。许从知道后，后悔自己醉酒后坦白被半夜醒来的妹妹发现。
许肆简直移不开眼，她看过abo文，这个身高、这个颜值，脑子里顶级alpha年轻时的模样渐渐浮现，拉了拉她哥的衣角，“哥，你能不能按这个标准找对象，至少让我能欣赏一下嫂子的容颜。”
眼看着面前的人越来越近，许从小声说，“少看点小说。”
许肆小声回，“哦。”
没等到许从上前，便被自己的妹妹拦住脚步，“哥哥，我叫许肆，你师哥的妹妹。”
“许肆，名字不错。”秦沛澜惯用的对付话，也捱不住小姑娘发光的眼睛，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哥哥…请你吃糖。”
“名字。”许肆接过糖，直接上手撕包装纸，似是觉得不够明确，又说，“你的名字。”
“秦沛澜，能记住吗？”他一字一顿地说，这小姑娘疯狂点头回应，长相和性子一点也不沾边，圆脸杏眼，说话硬得很，可爱的很，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问，“五年级？”
身高是许肆的逆鳞，一触就动，“我只是个子低，并不会因为这个不升学。”
秦沛澜笑了笑，“行。”
“小秦哥，我能这么叫吗？”少女败给了发光的少年，许肆眼睛发亮问：“行吗？”
太肉麻了，秦沛澜受不住，也耐不住小朋友的期待，反正也不会经常见面，称谓而已，“可以。”
许从看了一眼演出口，眉头微皱，慢慢开口，“你有事吗？”
秦沛澜微微笑，“师哥，你这会儿怎么说话还不利索了？”
太紧张了，以至于话都说不利落了。
一鼓作气，许从正视他，一字一顿地说：“演戏会吗？”
“怎么演？”
一时竟解释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弯子绕得太多了，“其实就是把我拖走。”
“……”
愣了几秒，秦沛澜了解他的意思，“我懂了。”
大约等了十分钟，不知道表演什么大厅的出口渐渐有人出来，许肆一眼看见自己母亲冲了过去。
按照剧本，秦沛澜在同许从假交谈。
“妈，哥一直在谈话，我快无聊死了。”许肆也是这场戏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摇着文茵的手，“妈，我快饿死了。”
军人和老师，听起来就般配。
只是旁边男人的脸色太难看了，看起来一点也不幸福。
许从眉头紧锁，满脸无措和为难，他父亲许贺沉中气十足的开口，“要走？”
出于礼貌，秦沛澜转变好脸色，“叔叔好，堂里有演出，我们得回去一趟。”
许贺沉侧过身子看他，“他没上台，有什么演出？”
“您可能不知道，也是昨天我们才决定搭对，堂里有人请假，我们也不得不替上。堂里人少，但哪个都重要，缺了谁都不行。”秦沛澜反应得快，只不过面前这人对许从太冷漠了，根本不像一个父亲，“叔叔，我来接师哥，我们还有演出呢。师哥说去不了，我俩都急，堂里也急。学艺么，得对得起观众。叔叔，您帮我劝劝师哥，戏比天大。”
许贺沉声音凉薄，气场仍旧强大，“是，戏比天大，那快走。”
“谢谢叔叔理解。”迎着台阶，硬着头皮也要下，至少没明面上给彼此难堪，“师哥，别犹豫了，走吧。”
意思都在话里，装听不懂就没意思了。
许从只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一个黑沉着脸，一个面无表情，谁不愿意先开口。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听许贺沉的。
—
太安静了，以至于周边一切都过于嘈杂了。
自己喜爱的事业不被自己父亲认同，甚至还想着让他离开。他不从，他就想像小时候那样困他、威胁他，可他不是小时候了。
三年前，他换掉了一切联系方式，以至于他微信好友很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排除了一圈，剩下秦沛澜和邓乙，他实在是不想再牵扯邓乙了，抱着尝试的态度给秦沛澜发了一条看起来很堂皇的信息。
“沛澜，谢谢你。”
车窗开着，灌进来的风冷飕飕的。
“嗯。”秦沛澜问，“师哥，冷吗？”
许从双眼无神，淡声说：“冷。”
身子冷，心更冷。
秦沛澜把车窗升上去，余光瞥了他一眼，身子侧过去，微微蜷缩，“师哥，刚为了解围，说的话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不管什么说辞，只要能离开他都不介意，“要是他知道你的本事，估计还会高看我一眼。”
“我的本事，高看你？”
“嗯。”许从淡声解释，“可能会觉得我运气极好、骗术极高，得了个神童。”
他“啧”了一声，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怎么滴？
“前面那有个便利店，你停下我买根烟。”
“行。”
他车上没有，要不也不用费这一趟。
秦沛澜自小闻不了烟味，他娇生惯养，小时候打一个喷嚏便有保姆紧张，他自己更宝贵自己这身子，打工的整个时间段都带着口罩。
车子停在路边，秦沛澜把前面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开车时风就会刮走烟味。
他不爱抽烟，总不能不让别人抽烟。
空暇之余，他拨了个电话。
等许从坐会车上抽烟，风还算懂事，只让他嗅到了一点点烟味。
他忍住自己的咳嗽声，尽量显得不那么明显。
可tm真难受。
他想。
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要背过气去了。
他不经意间瞥见许从眼睛望着窗外、拿烟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窗户上，缓慢地将残余的烟雾呼出来，烟雾缕缕上升，顺着风飘到窗外，眼神无光，像极了电视剧忧郁风的男主角。
帅是帅，未免太伤情了些。
—
西宸府。
车子停在马路边的公交站点旁边，许从刚想要下车，公交站牌下站着两个眼熟的人。再看一眼，不正是他们要去见的两个人吗。
秦沛澜降下许从副驾驶的车窗，身子压过来，许从下意识一躲，他差点扑空。还有许从身上的烟草味有点让他喘不上气。
他重新找了个支点，喊了一声“林哥”，示意他上车。
“林哥，您这眼神真够差的。”秦沛澜回头，摊手说：“都开您面前了都不知道，下次我是不是得开车站上去。”
“没有下次了。”林棠樾从上车开始脸色就不好看。
林之华撞了撞坐在自己身边的哥哥，“我哥这叫选择性眼瞎。”
一语落下，车上的人都笑起来，除了冷脸的林棠棣。
“换个活动，射击不行。”林棠棣冷冰冰的开口，用的是命令式的语气。
本来一头雾水的许从更发懵了，“射击？”
“嗯。”秦沛澜目视前方，一脸坦然，“这日子闷在屋子里不白费了？”只暼了他一眼，“发泄一下。”
许从眼睛微动，像微风吹过，沉默不语。
同车的这一个小时，秦沛澜明显能感觉到旁边这人心情不好。
他一个大男人，不会哄人，跟着说相声的混得多了，嘴毒得很。况且，估计他师哥的承受能力比他强多了，不用他哄。
发泄，是他想到最好的方式了。
“林哥，我才发现你这么事儿妈？”秦沛澜笑他。
林之华没等林棠棣开口，抢先一步说：“是因为我，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射击的声音我承受不了，我哥担心我。”
因为他的身体原因，他哥从小便对他悉心照顾。特别是在他六岁那年，他们的妈妈因为和他同样的病长睡不醒以后，林之华像是被他哥养在温室的小树苗，避免一切危险因素。
林之华其实知道，他哥是怕他和他们的妈妈一样，离开。
中学的时候，他的班主任把他的情况告诉同学，竟有人拿他的病开玩笑，用他害怕的东西吓他，害他发病。从此，他哥再不让别人知道他的情况，只说是身体不好。
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林棠樾赌不起。
“难受吗？”许从沉声问，掐了他手伸在窗外的烟。
林之华表情微怔，眉眼弯弯，“我都很久没发过病了，我哥天天盯着我，而且我都快忘了我生病的事了。”
许从一直都没回头，“嗯。”
沉重的话题，车内必然一阵死寂。
秦沛澜想了想他了解的活动，选了个又能发泄自我，又不会对林之华的病造成伤害的，“保龄球。行吗？”
林之华听完后去拉林棠棣的手臂，期盼的大眼睛闪亮亮的，“行吗？哥。”
林棠棣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没了烟的许从有些不自在，也不看手机，手掌弯曲，用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击手机背面，眼睛漫无目地看向挡风玻璃。
许从是常年抽烟的人，没了烟，他的一会儿不抽便有些不适应。
秦沛澜掏出口袋里最后一根棒棒糖递过去，“试试这个。”
糖代替烟？
糖滞在半空，许从愣了一秒才接过去，撕来包装纸，放进嘴里，“好。”
甜味几秒后触及整个感官，代替他嘴里的空虚感。
他的嘴里全是糖的糖浆。
或许有一天想戒烟的时候，可以用糖。
他想。
“怎么样？”秦沛澜问。
许从把糖换了个方向，“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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