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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居准备


刺鼻的消毒水味仍旧弥留在屋子内,风吹动纱帘,紫珠吊灯发出微微响动。

        日至午时,天已然大亮。

        秦书屿盛了一碗骨头汤,“小许,你多喝一点。芳姨熬的汤一绝,也正好能补补。”

        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吃什么补什么。

        刺鼻的消毒水味刺激到他的味觉,酸痒的鼻子终究是抵不住,打了一个足以让人注意到他存在的喷嚏。

        他只是烟草过敏,又不是粉尘过敏,用得着消毒吗?

        动静够大,许从表情微愣,怎么秦沛澜也在?

        “消毒水的味道也太难闻了,”秦沛澜捂住鼻子,两三步跨到餐桌上,身上还穿着蓝色睡衣,“就不能用空气净化器?”

        秦书屿停筷,“芳姨说楼梯下边储物间那个地方用消毒水最好,就那一个地方用了。都中午了,味儿早散了,属你鼻子灵。”

        人总是抓住最吸引自己的一点,反而忽略了原本想问的。

        “芳姨?”秦沛澜朝厨房方向瞥了一眼,“怎么把芳姨说动的?”

        芳姨在她们家少说也干了有二十年了,都处出感情了,是秦家用老的人了。

        秦书屿淡声说:“你不姓秦?人是活的,芳姨辞职,他们留也留不住。”

        他懂了,注意力转移到他旁边静静喝汤的许从,“芳姨,拿个糖块。”

        “好。”

        秦书屿扬筷,不解道:“这么多菜,吃什么糖啊?”

        “小姑,你有几年没喝过芳姨煲过的汤了?”

        “有好几年了,怎么了?”

        秦沛澜看向一勺汤抿了好几口才下去的许从,笑了笑,“师哥,汤是苦的吧。”

        许从抬头,面露难色,微微点了点头。

        “苦的?”秦书屿问,“怎么回事?”

        秦沛澜也不慌,慢悠悠地说:“小时候,有次我骨折,芳姨从老家求了个偏方,加上那药材,竟真的好的快了。你跟芳姨说做给腿受伤的人喝,她自然地就加上这偏方了。药有用,汤却苦得很。”

        芳姨还是不太熟悉,找了一会儿,才找到糖盒。

        她拿了过来,秦沛澜指了指许从旁边,“放那吧。”

        “好。”芳姨应了一声。

        秦沛澜还有话要说,“芳姨,你下午去再买几盒糖块吧。”

        “行。”

        许从含了一块糖,苦涩的舌头终于得到解救。有了苦的衬托,这糖块变得也比寻常甜了许多。

        “小许,那天要不是小澜非拉着你去打保龄球,你也不会受伤。”这语气,与平时的秦书屿判若两人,“你腿受伤还非拉你来吃饭,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这下,许从和秦沛澜双双抬头。

        许从小心控制住糖块的位置,“什么事?”

        “说来也都是我们的错,理应我们该负责。留在师姑这养伤怎么样?堂里也没个人照顾,你和小澜都是伤员,我也好一块照顾你们两个。”

        昨天,秦书屿同他说办法是这样?

        莫名,秦沛澜紧张到极点。

        “不用了,太麻烦了。”

        秦沛澜能料到是这个结果,即使他抱有幻想。

        “别急着拒绝么?”秦书屿不紧不慢地说,“我听说你…”

        话还没说出口,秦沛澜的勺子不合时宜地掉在地上。

        他也不弯身捡,“师哥,你最近租到房子了吗?”

        “没有。”许从答。

        他身为学徒,不上台,没有收益,啃的是他前几年工作的钱,但山总有被吃空的那一天。

        “学徒是没钱的,这你知道吧。”秦书屿说。

        许从点头,“知道。”

        秦书屿递给秦沛澜一个眼神,示意他闭嘴,“专场的时候,你唱戏让我想起一个故人。你师从谁?说不定我还认识。”

        许从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牙,“不是什么名角,是我家邻居一个会戏曲的,叫严明声。”

        听到这个名字,两人都愣住了。

        像是一口百年未被敲响的钟,突然闯入一个愣头青信徒,狠狠地撞了一下。

        “谁?”秦书屿又问了一遍。

        本来他刚刚说的声音就不大,以为是自己说太小声了,他稍微提了提音量,“严明声。”

        沉默几秒,秦书屿恢复了刚才的表情,“怪不得,整个南庆会这种唱法的就只有严明声一个。”

        许从听出来意思了,“您认识我师父?”

        “我刚才不是说了?一个故人。”

        秦书屿没有想说下去的征兆,许从也没接下去问。

        “我其实是有事求你帮忙。”秦书屿转了话题。

        许从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事被求,“如果能帮得上话,我一定。”

        “我有个朋友,也姓严,他有个孩子想学戏,想请你当老师。”秦书屿接着说,“一个小时六百,一天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那算下来就是一天一千八,一月直接上万。

        他确实缺钱,“不用给那么多,我技术跟我师父比不得,一半就行。”

        秦书屿笑了笑说,“行。”又接着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秦书屿指了指窗户外边的那面墙上的画,“那幅画,是那个孩子画的。他有很严重孤僻症,只能接受固定的场所,除了家就是我这,家里不能学,只能在我这。”

        许从看向那幅画,色彩杂乱无章,红红绿绿的像是想填补什么缺失的东西,好几个规则不一的圆囚禁着一个黑色的小人。

        “小许,你的腿肯定受不了你来回跑。你也没租到房子,或许,你可以在师姑家住一段时间。家里很大,不会没你住的地方。”秦书屿又一次发出请求,“如果你觉得不行,可以付我房租,一个月一千五,多了少了都再说不过去了。”

        许从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好。”

        麻绳只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穷,没钱,是活在这社会最大的问题。

        他租房,好不容易谈成了价钱,临到头了,人家要加钱。为了两三百块,他跟房东攀扯几十天,最后也没谈成。

        他既然出来了,就不会要家里一分钱。

        堂里他免费住了这么久,也不回家,要真割舍这个暖巢,他要承受得多了。

        堂里要进新人,后面要装修,他这个老人再住进去,实在是没有眼色了。

        —

        下午的时候,秦沛澜陪许从回了趟堂里拿行李。

        检票点,青樾堂门口,已经有比平时多一倍的人盘旋在门口了。他们还遇到了邓乙,秦沛澜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没什么营养的话,大概是问许从为什么不跟他说租房的事,又说让他去他家住一类的话。

        似是还想说什么,许从及时打断了他。

        车内,许从看了一眼许久未发车的秦沛澜,“怎么了?”

        他看他的眼睛,“要买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要买的。”许从沉默了一会儿,“牙膏?”

        “家里有。”

        “那去趟药店。”

        秦沛澜表情凝重,“怎么了?腿疼?”

        许从笑了,“没有。金银花含片,润喉糖。”

        “那再去趟超市吧。”秦沛澜说。

        风吹了一下,有东西进了他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含糊着说:“你要买什么?”

        秦沛澜没说话,看他难受的样子,想起来他有次沙子进眼睛里,钟溪云给予他那为数不多的母爱。身子微倾,挣开许从的手,感觉到他明显的后退,秦沛澜用手牵制住他,轻声说了句,“别动。”

        许从的身子也真听了他的话,一动未动。

        秦沛澜的手轻轻拨开许从揉红了的右眼,沉了沉气,缓慢地冲他的眼角吹气。

        许从左边的眼就盯着他一步一步操作,温热的手掌触及他冰凉的皮肤,眼睛被拨开时,干涩难以睁开,然后就是从他口中缓缓吹出来的气息,温柔的气息不仅袭击了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大脑。

        像是撞到了棉花糖气球上,反弹,再反弹,沉溺在这一刻。

        秦沛澜仔细揉了揉,检查了一番,才放心地撒开手,一本正经地说:“一会儿再买瓶眼药水。”

        还没反应过来的许从点了点头,身子像是不会动了一样,机械般的转过身去。

        估计是秦沛澜手热的缘故,他的脸也莫名发烫,他打开了车上的空调。

        等他调节过来,发现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一片绿色的树叶。

        虽是秋天,绿色的叶子怎么会被刮进来呢?

        许从用手拿起那片叶子,他记得许肆总是喜欢把叶子透过阳光看纹路,他试了试,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览无余,密密麻麻的,充满了生命力。

        —

        超市的人不多,这个时间点也正好采购。

        许从已经忘记是秦沛澜提议要到超市来得了,秦沛澜推着车和许从,看了一眼推车里不是废品胜似废品的装饰物。

        除了一些毛巾和一双拖鞋,其余的他看不出来有什么用处。

        他们甚至还逛到了玩具区。

        许从认真地浏览货架上的玩具,挑了很久,拿了他能够到的,一个展示给他看,“这个怎么样?小孩会喜欢吗?”

        原来是买给那个还未谋面的小徒弟的,秦沛澜从他手里抽出来放回去,“送给他,可以买点和画画有关的,他就这一个爱好。”

        许从点点头,微微侧身,仰头,“你跟我说说那个孩子吧。”

        他一无所知,还怎么教啊?

        他刚想说,身后的孩子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头,地上坐了一个赖皮的男孩子。

        那母亲默不作声,任他闹,手指拨弄手机,那男孩打滚,“我要,我要,弟弟有,我也想要。”

        “家里有一个就够了。”那妈妈不耐烦地说。

        小男孩还是不妥协,边撒泼边讨,“那是弟弟的,不是我的。”

        “你……”那母亲还是不同意,转身拉车就要走,“你自己在这吧,我走了。”

        不知道小男孩有没有听到最后一句,反正他听到了,是“真不嫌丢人。”

        小男孩还不依不饶,一句话都没有了,只是哭。

        他有点失神了,好像自己坐在那里,替他难过,替他自愈。

        小时候他也哭着喊着求钟溪云给他买心爱的玩具,其实他知道只要像秦书屿或秦书城撒娇一下就能得到。可是他还是找了钟溪云,结果也从未变过,他一直都是被拒绝的那个。

        “沛澜、沛澜……”许从叫他。

        他回了神,笑了笑说:“走神了。”

        许从也朝他宽肩后看了一眼,微微蹙眉,“想什么呢?”

        “没什么。”秦沛澜推动小车和许从,“那个孩子也姓严,叫严溪宁。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喜欢用画画表达自己。除了唱戏的时候,其余时候说话都有点结巴。其余的没什么,除了急了咬人,他还挺乖的。”

        其实他想问问原因,又不好意思开口,他换了个问题,“这个孩子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吗?”

        不然这么多好的角儿,为什么偏偏用他来教。

        秦沛澜捏了捏眉心,不知道从哪说,“华楠社,师哥知道吗?”

        “知道。”许从答。

        华楠社是南庆三大相声会馆之一,如果说非要给它们三个排个名,目前能排第二。

        秦沛澜接着说:“华楠社,出了名的家庭作坊,容不了外姓,你将要收的小徒弟姓严,你说为什么?”

        严明声、严溪宁,华楠社是严家人把持着……

        许从大概明白了,他师父多少跟华楠社是有点关系的,只是他一直从严明声口中听得都是从一个老先生那自学的,为什么要骗他?

        秦沛澜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好笑,“不用担心,严溪宁他舅舅是现在华楠社的主事,有人兜着。”

        许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不过他还是点点头,拿起架子上的一版画笔,“这个怎么样?”

        秦沛澜接过来放进车里,“怎么都行,他不挑。”想了想可能有点不妥,换了个说法,“他分不出来好坏,给他画笔的都是好人。”

        许从被逗笑了,“行吧。”

        逛到零食区,许从踌躇了许久,不知道拿哪个。

        秦沛澜好笑,“别给那小孩挑了,他不吃糖。”

        “不是给他挑的。”许从认真道,“买给我自己的。”想起他那天晕倒,“我烟瘾很大,那天坐你车,你身体没感觉异样吗?”

        他那天确实是不舒服,“有一点感觉。”

        许从眼睛微张,“那你怎么不说?”他一脸认真,“你烟草过敏应该告诉我,真出了事就麻烦了。”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我过敏。”他漾起一个尴尬的笑,搪塞道:“我命大,没事。那天窗户开满了,只咳了几声,有一点难受,其他的没事。”

        许从又想起什么,“那天,我抽了一盒那天呢?”

        在白玉兰树下,他抽了一整盒,烟味重的很,他想想都后怕。

        “哪天?”

        许从想了个明显的特征,“我说你多吃猪脑那天。”

        秦沛澜想起来了,“猪脑”实在太好笑了,他笑得停不下来,许从也被感染了,笑了一会儿,突觉不对,打秦沛澜的手,让他正经,“你认真点。”

        “那天我从梧桐巷回来,带了口罩,没闻到。”

        许从放下心,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注意点。”

        他终于选到他想要的一大桶棒棒糖,从货架最下边拿出来放进推车,“我试过戒好几次,都没成功。”

        “那就再试试。”秦沛澜说,“糖比烟好吃。”

        许从笑了笑,“我也不吃烟。”

        秦沛澜笑了,“师哥,你这么温柔地怼人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

        秦沛澜点头,“让人气不起来,怪憋屈的。”

        他今天笑得够多了,缓缓说:“真的很好吃。”

        “什么?”

        “糖。”

        车上秦沛澜递给他的那一根棒棒糖,他甜到了心里。也是第一次觉得烟那么难闻。

        秦沛澜微怔,“嗯。”了一声,又拿了一盒,“那多拿一盒。”

        —

        药店里没多少人,许从拿了一盒含片,临付钱的时候,停住了,问了一句,“有口罩吗?”

        医生指了指最右边的货架,“那有。”

        许从指了指后边货架,见后边那人没反应,他戳了戳秦沛澜的手,“沛澜,推我去最右边那个架子。”

        秦沛澜神游结束,“哦”了一声,按他要求推过去,“买口罩?”

        许从点头,“嗯。”

        “家里有,不用买。”秦沛澜想阻止他。

        许从摇头,“我知道,你车上没有。”

        秦沛澜微愣,后动了一下,淡声说:“那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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