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顿悟
光是折腾屋子就费了特别长时间,许从腿又不方便,秦沛澜就充当了脚的作用,在二楼的卧室走来走去。
这栋别墅有三层,一楼只有一间卧室,秦书屿睡在一楼,只有二楼三楼空着。许从的腿多上一层都是麻烦,二楼刚好两间,靠近楼梯口的是许从那间,靠里的是秦沛澜那间。
晚饭的时候,芳姨仍旧煲了汤给许从,还附带了几块糖,这次没那么苦了。
许从一直坐轮椅,秦沛澜电视上放着电影,可是许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本以为见到他那个小徒弟得两三天以后。今天饭桌上,秦书屿告诉他是明天就来。他站也法站,连教什么都没想好呢。
察觉到许从的不对劲,秦沛澜递了一杯温水给他,“怎么了?紧张?”
许从点头,“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教。”
秦沛澜跟没骨头似的,五仰八叉的躺倒沙发上。“想怎么教就怎么教。脚步、髯口、一些基本动作不用你教,华楠社有专门的人教,只用教唱。”
许从还没发声,秦沛澜又接着说,“我估计前两周你也没时间教新东西。”
“为什么?”许从问。
秦沛澜不紧不慢地说:“华楠社严家有自己的戏曲风格,严溪宁从小学的就是那个。你师父教的是她自己改的,听起来没什么,都一样,内里差的多了,估计你纠正得花个一两月。”
许从懂了,“还挺棘手的。”顿了顿又说,“严家是不容我师父的唱法吗?”
秦沛澜看向他,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让严溪宁学?”
他舅舅又是华楠社主事,以后多少在华楠社都是个顶梁柱。让他学这个不是跟华楠社背道而驰吗?
秦沛澜面色没有一点波动,似是想了一会儿,心里叹了口气说:“子承母业,总能解释得通吧。”
原来如此,许从还有问题,“那严溪宁为什么姓严?”
秦沛澜微顿,笑了笑说:“随你师父姓。”
“哦。”许从没多问了。
他想起跟严明声学戏的时光了,那段记忆,是他小时候最美好的片段,也是他下了学最期待的时刻。
许从望了望窗外的一棵大树,随着悠悠的风吹动树叶,他的心里也吹过一阵秋风,“沛澜,你见过我师父吗?”
知道这么清楚,许从觉得他应该是见过的。
如他所愿,秦沛澜也不否认,“见过。”
许从回头,“你觉得我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许从一直看不透严明声,除了师父这一层身份,他总觉得严明声身上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严明声是他迷茫的时候,伸出一根引路枝的人,是他的师父,他一生敬重的人。
他的记忆里,严明声总是盘着头发,打扮得干净利落,那么的优雅,却又那么的孤独。过年、过节还是什么节日,她都是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来问候她。
可是,她又那么的骄傲,仿佛不把任何看在眼里。
他记得他重新选择相声那天,严明声跟他说了一句话,“小从,笼子是能困死有生命的鸟的,不能一直待在别人织的金丝网里。”
也是这句话,许从放弃了一切,选择了他遗憾多年的相声。
秦沛澜也不大记得了,最后一次见到严明声应该是十几岁的时候,画面不太友好,“优雅,温柔,坚强。”
他想了几个词,说得详细又认真,“你跟她挺像的。”
许从沉默,几秒后,只“嗯”了一声。
“早点睡吧,明天得有的忙了。”秦沛澜作势要推他,又停住手,“啧”了一声,“你……上厕所怎么办?”
许从像看傻子一样,咬牙说:“我有拐杖。”
“行。”秦沛澜笑了笑,“不行了叫……”
“我”字还没发出来,许从就制止了他,“不用,我能行。”
秦沛澜笑他,“师哥,你脸红什么?都是男的,我也不会说不出去的。”
许从想打他,忍住了,“……你快推我上去。”
“这怎么推?”秦沛澜摊手,“推不了,又不是斜坡。我只能架着你。”
许从头疼,“那你架。”
刚说完,秦沛澜就把轮椅推起来了,推到楼梯口,“能起吗?”
许从不说话,看着他,四目相对,“不给我拐杖我怎么起?”
“不用。”
秦沛澜走到轮椅一侧,将许从左手搭到他的肩上,右手揽住许从的腰,许从也懂了他的意思,身体随着他一起用劲,不费力地站了起来。
单脚撑地,一节一节蹦着上楼梯。
即使有人架着,许从也走得很艰难。
一整个楼梯上完,他感觉他左腿发麻,甚至不是自己的了。
秦沛澜把他驾到床上,甩了甩手,“早点睡。”
明明就二十几节台阶,许从却累得要命,大口喘着气,“嗯”了一声。
秦沛澜关上门就离开了,许从也没听见旁边门打开的声音,旁边有人下楼梯的声音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才八点半,就把他弄上来。
自己好下去快活。
真操//蛋。
许从想。
不过,两分钟后他就后悔了。
秦沛澜敲了敲门,许从让他“进”。
他手里拿了一个小型空气净化器,放到床头柜上,“这屋里很久没人住了,今儿刚腾出来,先用这个凑活一晚上,明儿再通通风。”
说完就走了,留许从一个人,看着空气净化器吐出雾气来,他心里不自觉的痒。
—
不知道什么毛病,许从发现秦沛澜总爱睡懒觉,起床气还特别大。
早上,还是芳姨架着他下来的,他不好意思极了。
大约八点末尾,秦书屿领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孩进了门,小孩生的白净,个子偏矮,模样像极了他师父。
他像是一个等待验收宝玉的专家,期待着开出珍品。
一如秦沛澜所说,严溪宁不爱说话,人朝秦书屿身后躲,秦书屿蹲下来,轻声细语地说:“小宁,好人,不怕。”
严溪宁木木地点了点头,左右望了望,小声说了句,“哥哥。”
一直没有大声说话,秦书屿示意了个眼色给芳姨,又拉着严溪宁的手,“告诉姑姑,你今天为什么来?”
“学戏。”
秦书屿满意地点了点头,“哥哥马上来。”侧过身子,面向许从,“这个就是教小宁学戏的师父,小宁该怎么做?”
看样子是教过一遍了,严溪宁依着规矩,行了个简单的拜师礼,叫了一声,“师父。”
第一次被叫师父,许从有点心喜,他微微欠身,把他扶起来,“小宁,我教你唱戏好不好?”
“嗯。”严溪宁还是不看他。
许从展开他的手,轻轻地在他手上写“许从”两个字,边说边写,“师父叫许从,小宁能记住吗?”
严溪宁点点头。
许从仍旧笑着,“叫一声,好吗?”
“许从。”很轻很轻的一声。
严溪宁微微抬头,又加了一点音量,“师父。”
许从轻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轻轻揉了揉他的头,“谢谢你认我。”
“师姑,今儿太晚了,小宁也没开嗓。明儿再开始教,行吗?”许从拉住严溪宁的手不放。
秦书屿本就没想让严溪宁今天学戏,第一面见,总归要适应适应的。她很意外,本以为严溪宁会不会那么快认许从。
她笑了笑,“嗯。我也这么想的。”
学戏还不能耽误学业,许从得找个平衡点,“师姑,小宁的学习时间怎么安排?”
秦书屿差点忘了这一茬了,“他一直是家教,这次学戏把课都挪到下午了。”
严溪宁的学业不用担心,要不是许从提醒,她直接忘了自己宝贝侄子学业的事儿了。
本来学业这个事情,他是没想起来的,这一段时间,光是为了给严溪宁找戏曲老师就已经耗掉了大部分时间。也是之前拜师那天,她拨了秦沛霖的电话,让他送了秦沛澜的拜师礼。见面时,寒暄了几句。秦沛霖作为秦沛澜的亲哥,多问两句,她也不好说什么。也是顺嘴,提了自己想让秦沛澜上学这件事,秦沛霖点了点头说交给他。
也就是前天,秦沛霖打电话给她说办好了。
她脑子里只记得一件事了,把学校这个事给忘了。
秦书屿看了看阳台方向,依偎在许从旁边画画的严溪宁,一脸轻松,这画面她再期待不过了。
约莫几分钟后,秦沛澜从楼梯口慢慢现出一个身子,脸上带着倦意,看那样子就像还没睡醒的。
秦沛澜打了个哈欠,泪嵌在眼睛里,落又落不下,“有饭吗?”
看来是自己消了起床气才下来的,秦书屿也不敢恭维他那要命的起床气,“厨房里有温的粥。”
她从房间里拿出来一沓纸,摊在秦沛澜面前,秦沛澜一手喝粥、一只手拿起那几张纸看,纸上是“南庆理工学院”五个字,他呛了一口,“真让我去上学啊?”
秦书屿也不废话,“嗯。”
学习对他来说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他现在的脑子估计早就不好使了,他更吃惊的是给他选的专业,“让我读‘工商管理’?没搞错吧?”
他家世代经商,秦书屿觉得也没什么不妥,“我就是想让你混个文凭,这专业不是我安排的。”
秦沛澜有点试探性地问:“谁选的?我爸?”
“你哥。”
秦沛澜头疼,选什么不好,偏偏给他选了这个专业,“不能换?”
秦书屿一脸认真,“不能。你哥给人家学院捐了几百万盖楼,人家让他选,他说这个最适合你。”
他快被气笑了,什么适合他啊?简直是折磨,他瞥见了纸上的日期,单手转过那张纸,“小姑,今天报到,你就今天才通知我?”
秦书屿离开学校,面色不改,“要不是许从问了小宁学业的事,我今天都想不起来。慌什么你哥那钱又不是白捐的。”
他失语,已经误点了,还能怎么办,“那钱还不如给我呢。”
秦沛澜现在的钱还是伸手要的,连自己的卡都没有,没说相声就没工资。
“小宁怎么样?”秦沛澜问。
秦书屿下巴微微轻抬,示意阳台方向,“和谐得很,我没想到小宁接受得这么顺。看来我是没看错人,大侄子,你这眼光不错。”
他懂了,一开始就不是给他找搭档的,是为了小宁学戏的事。他窝的气不打一处来,“我去报道。”
临到门口,秦书屿拦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衣服不行,全身黑看着就不青春。”说完又喊芳姨,“芳姨,给他拿件蓝色的外套。”
芳姨动作也快,拿了件蓝色外套直接下来了。这一点儿空隙,他本是想趁着严溪宁不注意直接溜走的,要是被发现,他就走不了了。但是,天不遂人愿,他还是被发现了。
严溪宁的步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掐着时间点,靠到他身边,嘴边有画笔粘上的颜色,“哥哥。”
他太高了,以至于衬得严溪宁更矮了,他蹲下来,轻声说话,“小宁。”
严溪宁显示他刚收到的画笔,小手里攥了好几根,“画画,一起。”
他拉住严溪宁另一只手,“哥哥去上学,很快回来,好吗?”
肉眼可见的失落,严溪宁别扭,也不说话,手握成一个拳头,径直地站着,绝不动一下。
许从依托着轮椅,走到他们身边,“怎么还要上学?”
秦沛澜眼睛平静如水,“走了四年,学业直接废了。我哥买了个机会给我,拿钱砸的,总不能不去。”他又握住严溪宁的手,“等我回来,带你去郊野玩。”
严溪宁名字里有个“宁”,性子也是“拧”的,闭着嘴不说话,许从凑过身去,拉住严溪宁的手,也不扯开他,顺着他方向,“想要哥哥留下吗?”
严溪宁点头。
许从又说,“可是哥哥必须走啊。小宁,那你想和哥哥一块去吗?”
秦沛澜抬眸看他,表情微愣,似是在说“我不能带他去。”大学报道,带个孩子去?
严溪宁摇头。
严溪宁已经慢慢转过身子了,许从拉住他两个手,“那小宁想怎么办?”
他在问他的意见,这样的孩子,估计从小就没自己做过主。打破这种病症,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是第一步。
所幸,他身边都是善良的人。
严溪宁慢慢开口,“郊野,等哥哥。”
“好。”秦沛澜答应,“我很快回来。”
他就报个道,也不用很多时间。他起身,换上外套,“你们先带小宁去吧,我报个到就来。”
许从应声,“好。”
他11岁的时候,严溪宁出生了。秦沛澜跟着秦书屿探病的时候,他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刚出生的严溪宁,第一眼看觉得丑极了。两个月后再去,就是华楠社了。他永远记得那个笑,天真无邪,他一有空就去,还爱抱着严溪宁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抱着他亲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后来大了一点,他就带着徐慰尘和严溪宁一起玩,好像五岁以后他的童年里,他们两个占了一大半。
后来,他走的那四年,他也经常去看严溪宁,都是偷偷地。
—
梧桐树枝繁叶茂,树冠舒展开,两侧的树干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自然的甬道。
阳光趁着还没缠绕在一起的树干没注意到它,洒进这条路里,形成一条一条固体的光,能被看到。
他不是爱看美景的人,也没有满腹诗文,跟旁人不一样,他不爱拍照,手机里也没有一张自拍和风景照。
他看不出来哪好看?比如那天带许从去庆天馆,他是图好看。他没什么东西可以展示,能让许从找到自信的方法他暂时还想不到,只能从他有的里面寻找着力点。
走得失神了,他都没看到前面有人迎面走过来。
嘭——
秦沛澜看向被他撞倒到地的一个女孩,他匆忙把她拉起来,竟有点想笑,他有这么大劲儿吗?
“对不起啊。”秦沛澜把她的书捡起来。
那个女孩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尴尬,“没事没事。”
说完就跑开了,急得很,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虽疑惑,却不奇怪,估计是迟到了。
秦沛澜按着秦书屿给的地址,找到了导员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有人吗?”
“进。”
雄厚的中年音。
屋子里有两个老师,他不太确定,“李老师?”
靠近窗户的一个中年老师抬了头,眼神微微打量,“是今天来报道的学生?秦沛澜?”
秦沛澜点头,走到桌子那,“是。”
大学老师不会多言什么晚来的原因,各办各事,尽职就好,导师放他面前一张纸,“签个字。”
他的名字好找,是在最后一行,“签完了。”
“嗯。”李老师抬头看他,递了一张纸,纸上有一串号码,“我叫李沐森,有事打我电话。”又说,“还有你不住校的事情,写一份书面申请、户籍证明、家长同意书,还有这《走读申请表》一式四份,全都写完交给我。”
秦沛澜看着那一张张纸,微微头疼,“好。”
“咚咚咚——”
有人敲门,李沐森看是有人来了,他招手,“进来。”
秦沛澜转头,也看向门的方向,这不是那个他撞倒的小女孩吗?
“导员,这些书,我抱来了。”她气喘吁吁的。
李沐森点了点头,“好。麻烦了你了,你递给他吧。”
趁着递书的举动,李沐森说:“这是你们班的班长,你们俩熟悉一下,有事她会通知你的。”
她个子有点低,看秦沛澜的时候仰着头,看着特别费劲,“你好,我叫王初。没想到是你啊,欢迎加入我们班。不过,你来得有点晚啊。”
秦沛澜笑了笑,“有点事,耽搁了。”
王初伸出手机,打开大学生通用企鹅app,“我们加个好友吧,通知群信息比较全。”
学生需要,他打开手机下载了一个,扫了码,加了好友,进了通知群和聊天群。
“我今天没事,可以带你逛逛校园,需要吗?”王初很热情的自我推荐。
本来开车到这儿,已经用了半个小时了,再逛个校园,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秦沛澜只好推却,“我今天有事,这周末,行吗?”
王初是个性格好的,“可以,那你到时候联系我。”
秦沛澜应声,“嗯。”
他抱着一堆书,还有那一沓要写的纸,全都扔进副驾驶的座位上。秦沛澜趴在方向盘上,忽然觉得上学还不错,如果没有当年的事,他现在也不会那么麻烦,找个搭档都费劲。
—
小时候,秦书屿总爱带着他们三个来郊野玩,一疯就是一下午,躺在草地上看夕阳也是有的。
许从给他发了个定位,那个位置背后是一片森林,前面是一片湖,最适合野餐。
果然如他所料,秦书屿按着豪华野餐的标准,摆了一大片。
严溪宁依偎在许从身边画画,许从坐在轮椅上看他画画,岁月静好,一片安宁。
他想,如果能放风筝就更好了。
“躲这看什么呢?不过去?”秦书屿的声音从背后传入他的耳朵。
秦沛澜回头,回过神,“这是什么?”
一个包,看着空荡荡的。秦书屿颠了颠,“风筝,我特意拿的。”
他刚说风筝就来了,“主意不错。”
看向他俩的方向,秦书屿一脸欣慰,“我是真没想到小宁能接受得这么快。”
“我也没想到。”秦沛澜说。
严溪宁不是个自来熟的小孩,甚至与人交流有轻微障碍。
秦沛澜沉声道:“严师姑的事,我也没想到。”
秦书屿微怔,淡淡地说:“嗯。”
“为什么非要小宁学严师姑的戏?”那天晚上给许从的答案他也是瞎编的,他其实也不明白,“当年的事,谁都不想再发生了吧?”
秦书屿叹了口气,“这什么年代了,现在又不是裹小脑的时代了,人的包容程度多了,当年的事发生的概率小多了。如今华楠社严明觉当家,谁还能说什么?严明声当年的愿望我不能不做,到现在为止,就这件事没完成了。”
“嗯。”
秦沛澜点头,他知道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严明声。
“你搭对儿的事,有头绪了吗?”秦书屿突然问他。
秦沛澜微微蹙眉,她不是知道吗?
“没,我都没想好怎么说。”
秦书屿看向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你看那儿。”
顺着她的手的方向,秦沛澜回头,“怎么了?”
再看过去,已经不是那幅岁月静好的画面了,出现了两个显得突兀的人。
“你认识?”秦书屿问。
秦沛澜皱眉,“认识。”
那人是邓乙,那个女人秦沛澜不认识,三个人好像在说些什么,隔得太远了,听不到。
“就是那个一块来的,关系好的师弟。”
一个事也没办成,但是一个障碍他也没少。
秦书屿懂了,“哦~竞争对手?”
“我都没说,什么竞争对手?”他突然笑了,“奇怪得很,邓师哥等了他这么多年,你说许从为什么不答应?”
秦书屿似是想起了什么,认真地说,“做什么事,都不能道德绑架,许从又不欠谁的?按这么说,邓乙等是自愿的,而且,我看许从,应该是不止一次说过‘不用等他’的样子。许从哪哪都好,就是不自信。专场的时候,明明唱得很好。”
秦沛澜眼前一亮,“我知道了。”
许从要的,是一个能够获得新生的机会,不是一直活在过去。
秦书屿疑惑,“知道什么了?”
眼见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一脸阳光和善的笑,“师哥。”
https://www.biqivge.cc/book/12733178/2457634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