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回旧地
秦沛澜也是不嫌麻烦,许从说不带小宁,他偏要带。
上午,他推着许从,许从手拉着严溪宁,三个人跑了骨科去拆石膏,陪许从检查。检查完又去了超市,又去了趟古玩市场。
秦沛澜指了指摊上那一对核桃,“老板,这对核桃多少钱?”
“200。”老板热情地给他介绍,“您真是会选,从这色泽看盘了有两年了。”
“两年还发黄啊?”
那对核桃色泽一点也不好看,也不红,表面也糙,一看刷的就不仔细。
老板一看他是个内行,“那这样,80您拿走行吗?”
给他50秦沛澜都嫌多,他拍了拍许从,“师哥,你付款吧。”
许从本来只是听着他们讲价,他这一拍回了神,要他买?
秦沛澜笑笑,“师哥,那老头凶,你买了核桃他才有好脸。”
老板一停,似觉是熟人,“是北边那个袁老头?”
秦沛澜“嗯”了一声,“是。”
“小伙子,那老爷子嘴毒得很,就认这核桃,还不要色泽好的,说是要自己盘了。你拿了这一对儿去,他指定高兴。”老板说着就给他包起来,“您拿好了。”
许从接过来付了款,“谢谢。”
老板笑笑,“没事。”
秦沛澜推着他走开,许从微微仰头看他一眼,“你之前去的时候也拿了一堆核桃?”
“没有。”
许从:“他不是很凶?”
秦沛澜笑笑,“那怎么了?阿婆说一,袁老头不敢说二。阿婆把我当心肝宝贝宠着,他也不敢怠慢。”
“切~”许从直视前方,“好命呗。”
“是。”秦沛澜笑起来。
许从腿能稍微活动活动了,“你笑什么?”
“师哥,你真的是我说什么都信。”秦沛澜止住笑声,“要不凶能有这穿到东边的名声吗?我当时摔了他一对儿新淘的核桃,红色的,气得他要打我。偏他就爱我吹得单簧管,我挨打的事儿就过去了。”
“就过去了?”
一对儿色泽好的核桃能卖不少钱吧。
秦沛澜架着他上车,“那不能,我后来又赔了一对儿才罢休,这老头特别倔。”
“这个解释还算充分。”许从系上安全带,“我信了。”
自言自语。
他总感觉秦沛澜给他解释东西的时候东掖西藏的。
秦沛澜坐上副驾驶,严溪宁在后面已经睡着了,“走了。”
许从指了指后座,“就买点这儿?”
一箱水果罐头,只有一箱,在过年走亲戚的时候一定是最少的。
秦沛澜不以为意,“他就爱吃黄桃罐头。”
“不多买几箱?”
秦沛澜插上钥匙,“多买就过期了。”
“别的不要了?”
秦沛澜拍拍他的手,“师哥,你别紧张,袁老头不吃人。你要是多买几箱他又该生气了,我们又不是亲戚,算是回家。”
许从愣了愣,看他,“我是亲戚。”
秦沛澜一愣,笑了,“都住一家了,还不是一家人?”
许从艰难勾起唇角,“是。”
“你有核桃,袁老头看在核桃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许从点头,“嗯。”
他的指尖随着核桃的纹路划,一路上他都在划,不知道每条线都划过了还忘了转核桃,他有点紧张。
路上,秦沛澜还笑他像是去看岳父岳母,还说他以后你一定是个妻管严,不过他说完就后悔了,差点忘了许从是gay的事。
袁老头的家外边没有他们住的那个屋子新了,但在这一群里边,还算不错。
扶完许从,他就去抱严溪宁。
袁老头早就在外边等着了,还是那个姿势。
“真像个保姆。”袁老头吸着烟,“一个小孩加一个伤员,嫌我太闲了?”
开始了,秦沛澜拍了拍许从。
许从立刻掏出今天买的核桃,“叔叔,听说您喜欢盘核桃,特意给您挑了个您看看。”
他眼睛先到核桃,细细看了看核桃,接过来,“我今天整了点饺子,爱吃饺子不?”
许从眉眼弯弯,“我啥都能吃。”
袁老头心情舒畅了,看向拉着许从手的严溪宁,“你的孩子?”
眼光聚集到许从身上,许从解释说,“不是。”
袁老头又看向秦沛澜。
秦沛澜本来还在吃瓜状态,察觉到眼神,立刻回应,“一个长辈的,在我们家住着呢。”
“那进来吧。”走两步又回过头,“你叫啥名?”
他抬眼,“许从。”
“从?名儿不太好。”
轻飘飘地一句便转过身去了。
—
说是包饺子了,其实他就和了个馅,还没包。
“您就等着我两包呢?”
秦沛澜边说手也不停。
袁老头擀饺子皮,秦沛澜包,“你说带回来个人,我以为你带回来个漂亮小妞?谁知道你带回来个小嘎儿?”
秦沛澜笑了笑,“他不好看?”
“好看。”袁老头拿擀面杖敲他
,“关心人家好看不好看干哈?连个女朋友都找不着。”
“我还小。”秦沛澜实在不想进行这个话题,“袁老,我们这会儿可在这儿待半个月啊。”
袁老头手一停,“半个月?”
“嗯。”
袁老头把擀面杖立起来,“你这回走还带两人?”
“什么呀?”秦沛澜道,“我回去了哪能再走啊,许从,我搭档,腿摔了,待半个月缓缓。”
袁老头看他,“半个月也好不了。”看了一眼里屋,“堂里没人了?”
“有人。”
这怎么跟程嘉逸一个说法。
秦沛澜笑了笑,“袁老,他很强的。”
袁老头一暼继续擀,“没看出来。”
“相声还行,唱戏是真好。”秦沛澜包完最后一张皮,“袁老,我觉得师哥挺好的,适合我。”
袁老头继续擀饺子皮,“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现如今相声界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了,新生代除了秦沛澜他一个也不认识。
眼睛跟不上,也没法深入了解的时候,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秦沛澜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的一段视频,“袁老,您看。”
画面内两人打着快板,动作行云流水整齐划一,细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是第一次配合的,但这个默契度也是没谁了。
秦沛澜又点开一段录音,里面是某天早上秦沛澜在阳台外面唱得照花台。
“怎么样?不错吧。”秦沛澜把手机放下,“小宁就是师哥教的。”
袁老头点点头,“还行。”
真的还不错。
论唱戏,秦沛澜天生不是那块料,却是个唱歌的料子。而他刚才听得秦沛澜手机里许从的声音,他不得不承认许从的腔调和韵味确实一绝。
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有他自己的味道,也能看到一点严家的戏曲风格。
“他之前是华楠社的?”
秦沛澜之前给他讲过南庆三大社团。
他摇摇头,“不是,是苏碧的。”又品了品这个问题,“师从严明声。”
“明声?”
秦沛澜点点头,“嗯。”
“那可怜孩子。”袁老头叹了口气,“想当年她还找我探讨戏曲呢,如今有了徒弟也不算没传承。”
秦沛澜包完最后一个饺子,“不仅有传承,血缘也有了延续。”
干这行得聪明点,袁老头倏的回头,“小宁?”
秦沛澜点点头。
他知道严明声在他心里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长的像他。”又拍了一下他,“你小子行啊,得一个许从,两件事儿都搞定了。”
秦沛澜一点一点地把饺子摆盘,“我小姑提的,我只想要个搭档。”
仿佛嫌弃只存在了一秒,许从他也看得顺眼了,“行了,拿出去冻冻,再拿两盒冰淇淋过来。”
他把饺子放下外面的桌子上,袁老头也在那个偏小的房间放了被子
“给你。”
秦沛澜把手里拿的那桶冰淇淋给许从,另一个给严溪宁。
许从没接,“不要,凉。”
“行。”秦沛澜就把那个没接的雪糕放在炕上的桌子上,看向严溪宁,“吃了几口了?”
严溪宁伸出拿勺子的手,比了一个‘三’,“第三口。”
“那再吃七口。”
他也不走,他就坐在那看着严溪宁抱着雪糕不撒手,慢慢吃。
许从侧仰头看了一眼,“他估计生气着呢。”
“生气也不能吃了。”秦沛澜用手指了指他有点硬的肚子,“吃多了糖会怎么样?”
严溪宁老实的回答,“牙疼。”
“吃多了凉的呢?”
严溪宁:“胃疼。”
“吃多了凉的呢?”
严溪宁看了他一眼,“肚子疼。”
秦沛澜手抵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数着他吃的次数。
第十一口的时候,秦沛澜直接一张手摁住,“时间到了。”
严溪宁是个有原则的小孩,答应了别人的事情绝不食言。
眨着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哥哥,我明天还能吃吗?”
秦沛澜笑笑,“当然可以。”
秦沛澜没着急合住,挖了一勺,趁其不备挖了一勺冰淇淋给他。
许从的唇先是碰到凉意满满的雪糕,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最终,尝了一口蓝莓味儿的雪糕。
秦沛澜的勺子举着面对着他,“好吃吗?”
心尖触电,只顾着回答了,“好吃。”
“再来一勺?”扬起手就要喂他,“这个味道真的超级……”
‘好吃’二字还没出来,许从制止了他。
许从抓住他的手臂,又立即松开,“真的不用,不是马上吃饺子了?”
“再等一个小时吧。”
许从吃惊,“这么久?”
“嗯。慢工出细活儿。”秦沛澜拿起雪糕就朝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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