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这话让小西大脑哽住了半天，她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硬是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裴姒饶有兴致看了她半天，敲了下她脑袋，“还有别的话要问吗？”
“没有了。”小西想说人家好像不怎么搭理你，想了想很识趣地把这句话咽下去了。
“那我先回去了，小裴姐明天见。”
“都这么晚了，就在这睡吧，”裴姒说，“这几天外面下雪，路更不好走，你要是半道被人抓住了怎么办。”
小西感动道，“小裴姐，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老板。”
“所以明天早餐你来做，”裴姒说，“我要吃肉。”
小西神情瞬间收了回去，她哀哀怨怨地说，“不行啊，乔姐嘱咐过的，你要保持身材……”
“我不管，”裴姒径直往卧室走，进入房间后，对颠颠跟着她到门口的小西说，“如果明天早上我没看到肉，今后也就不用来了。”
“听明白的话，”裴姒伸出手，笑着点了点小西的鼻尖，“就赶紧去休息吧，明天好有精力做饭，晚安。”
说完，裴姒把门关上。
留下小西一个人麻木地站在原地。
是谁说过她好伺候的？
明明最会为难人了！！
……
隔天早上裴姒醒来，果然见餐桌上多了几块鸡胸肉，还是热油煎过的，香味扑鼻。
裴姒毫无顾忌地咬了口，边说，“别跟乔英说。”
小西都准备挨乔英一顿打了，闻言点点头，“我绝对不说。”
裴姒虽然嚷嚷着吃肉，其实也就吃了那么几口，剩下的都被小西解决了。
早餐吃完后，她们一块去了学校。
临近元旦，华京大学每年例行一次元旦晚会，每个系准备一个节目，裴姒作为表演系的学生在当天表演话剧。
她们到的不算晚，一小部分演员已经到了，导演此时还没来，偌大的排练室里只有几个小演员。
裴姒和她们简单打过招呼，然后坐在墙边的马扎上，拿着剧本开始看，小陈凑过来说，“导演还没来，我们先对一遍吧。”
“我先熟悉遍台词。”裴姒说。
小陈挠挠头，说，“也好。”
等人走后，小西小声问，“小裴姐，你不是都背滚瓜烂熟了么？”
裴姒把剧本卷成个筒，敲了下她脑袋，“你问题怎么总是着这么多。”
小西作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封口。
裴姒一直“熟悉”到导演进来，导演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进来就拍了拍掌，“都别闲着了，准备排练！”
导演偷偷把裴姒叫过来，？上次我跟你说的情绪问题，私底下你研究明白了吗？”
裴姒点头，“明白了。”
导演看着她泠泠清清的寡淡样，有点儿不太相信，狐疑地瞧着她，“别蒙我啊。”
结果真到了表白那一段，裴姒吐字更清晰，情绪也比之前外放了些，最重要的是，比之前显得“真”了许多。
最明显的一个效果，就是小陈这人的耳朵越来越红，导演在旁边看得直笑，结束后夸了裴姒一句，“挺好的，把小陈都弄脸红了。”
裴姒情绪放得快收得也快，此刻也只是淡淡嗯了声，带着小西回去了。
小陈不自在地揉了揉脸，“我哪脸红了！”
有个同演话剧的男演员从后面勾住他脖子，“老弟劝你一句啊，不要觉得演部话剧就有戏了，她眼光高着呢。”
小陈说，“什么意思？”
“去年有个身价千万的公子哥，什么浪漫的手段都用上了，还是没有追上，你觉得你的条件能比那个公子哥好吗？”
“……”
男演员同情地看着他，“所以陈哥，就当这是一场美好的梦吧，至少她和你一块合作过呢，公子哥都没这待遇。”
小陈，“……谢谢啊。”
小西走得慢，恰好把他们的话都听进了耳，她颠颠跟上裴姒后打小报告，“小裴姐，他们都说你很难追。”
裴姒步子顿了下，“是不是有歌声啊？”
“啊，我也听见了，应该是有人在练舞吧。”
这首歌和当初林鹊排练的歌很像，甚至可以说是同一首，裴姒脚步转了下，“那就去看看。”
她们循着声音进了间教室，里面是裴姒曾经遇见过的穿着浅青色衫裙的舞蹈演员，她们排列整齐跟着音乐起舞，为首的那个穿的是件红色，裙子衬得她身段纤瘦姣好，背影昳丽窈窕。
裴姒见到那个人就笑了，“怎么林姐姐也在。”
小西，“……”
小西忽然觉得裴姒也不是很难追，如果对象是这个林姐姐的话，她自己还要巴巴地赶上来。
小西说，“可能冤家路窄？”
“我和林姐姐是冤家？”裴姒说。
“……”小西说，“金玉良缘。”
这回裴姒没反驳。
这个舞本来就快跳完了，即便有两个不速之客在，也是完完整整收了遍尾才停下。
刚一停下，几个舞者激动地从自己包里翻出纸笔，然后一窝蜂凑到裴姒跟前，“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裴姒熟练地给她们签名，小西赔笑着说，“我们只是进来看看，打扰到你们练舞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
裴姒给她们签完后，抬头看着教室中间那个女人，有几个舞者注意到她的视线，介绍道，“那是我们团里的首席。”
“是吗，”裴姒弯着唇喊了声，“林姐姐。”
这下林鹊也看了过来。
那几个舞者见两个人认识，识趣地退了出去，留给她们说话的空间，裴姒说，“林姐姐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之前怎么没见过？”
林鹊说，“不是。”
裴姒轻轻哦了声，“那就是学校花钱雇你们来的。”
林鹊点点头。
她今天穿的是元旦演出时的服装，一袭张扬艳丽的红裙，腰间被两根长长的白色带子束着，细腰被明显勾住，袖口宽大，舞起来轻飘飘的，裙摆的设计繁缛而华丽。
除此之外，瘦白的肩背裸露着，即便教室开着空调，林鹊还是轻轻打了个冷战，她披上自己羽绒服外套。
裴姒目光在她身上定格几秒，“好巧，我也要在那天表演话剧，本来还打算邀请表姐一块来看的。”
听到表姐这两个字，林鹊疏离感褪去些许，“我已经邀请她了。”
裴姒点了下头。
鉴于苏匀知是她表姐，林鹊对她的态度对比别人要热络许多，虽然也只是多聊两句天，“你是这所大学的学生？”
“嗯，明年就要毕业了。”
“那挺好的，匀知总说你名气大，刚刚见好多人找你要签名，这才见识到了，”林鹊把羽绒度拉链拉上，一副长辈的口吻说，“我看过你的作品，拍的很棒。”
原本只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裴姒顺着坡往上爬，“那林姐姐都看过我什么戏？”
林鹊卡了一下壳，搜集为数不多看过的电视剧，“呃……《清鹿港》？我记得你演里面的女主。”
裴姒笑了，“这是什么剧？我没演过。”
林鹊，“……”
林鹊，“《剑侍》里那个仙气飘飘的女弟子，肯定是你吧。”
裴姒摇头，“这个我也没演过。”
“……”
林鹊要自闭了。
她抿着唇角一言不发，眼角眉梢透着一股懊恼和无措，裴姒终于笑了一声，大发慈悲放过她了，“好多人看电视剧都有把角色弄混的，林姐姐不用这么在意。”
林鹊赶紧点了下头。
“林姐姐要是排练结束的话，我送你回去吧，正好车就在外面。”
林鹊神色顿住，默了半晌没拒绝，“好吧。”
……
上次林鹊坐在后座，是和苏匀知裴姒一起，这会儿苏匀知不在，就剩她和裴姒两个人。
小西负责开车，裴姒问，“林姐姐家在哪？”
“送我去医院吧。”
裴姒蹙了下眉尖，“林姐姐生病了？”
“没有，”林鹊说完觉得不对，很快说，“脚腕有点痛，刚刚练舞扭了下。”
这是事实，她左脚本来就有旧伤，练舞的时候难免不如平时流畅，就连摔倒都是常事。
林鹊说，“就去那个附属医院吧，匀知正好也在那里。”
话音落下，裴姒蹙着的眉尖更深了，浑身气压也低了许多，她似是明白了什么，淡淡提了下唇角，嘲讽似的。
冷白的指尖在腿上轻敲着，半晌都没说话，一时间车内陷入了静默，就连驾驶座的小西都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
林鹊表情不变，“如果不顺路的话，可以就近停下，我自己打车去也可以。”
“没有不顺路，既然受伤了就该早点去看医生，”裴姒垂眸捏着手指，“小西开快点。”
小西点点头，实际上速度一点没变。
但就算再慢，也总能到。
医院人太多，裴姒没有下去，她让小西帮林鹊去挂号看医生，自己坐在车里，无聊地搜着林鹊以前演出的视频看。
刚刚听人说她是什么舞团的首席，查了才知道她是华京歌剧舞剧院的首席，自小开始练舞，创作的舞蹈作品很多，获得的奖杯也很多。
小西从医院回来，就见裴姒津津有味地看着林鹊以往演出的视频，还把平板举到她面前，“林姐姐跳得不错吧？”
小西诚实说，“特别好。”
裴姒一副“我看上的人当然优秀”的表情，与有荣焉道，“就是练舞太辛苦了，她肯定受了不少罪。”
小西实在不明白她心疼个什么劲儿，明明人家眼里一心一意只有她的表姐。
实际上此时的林鹊坐在医院长椅上，也在搜着裴姒演过的电视剧，刚刚那个场面实在太过尴尬，现在想想都还头皮发麻。
虽然裴姒没计较。
但以后要是遇到同样的话题，至少也能说出来几部。
于是林鹊这么想着，点开了裴姒演过的一部青春爱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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