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得已的苦衷
情绪已经彻底失控的林之南在沈明颉凶狠的目光之中差点败下阵来。
可是，一想到现在连乐乐的骨灰都没有了，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低头就咬住了沈明颉的手臂，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像是要将那块肉咬下来一般。
不多时，口腔里就尝到了血腥味，可她还是不肯放弃，死死的咬着，发泄着。
沈明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看着陷入疯狂中的女人，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沈凯乐到底是他的儿子，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不会这样威胁她。
如果没有陶元纬的插手，他和她早就桥归桥路归路。
“之南，你快放开明颉，你都把他咬出血了。”薛若初在一旁叫道，“你不要以为有表哥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已经够成轻伤我们完全可以起诉，就算表哥是金牌律师，他也不能枉故事实吧！”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薛若初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沈明颉一听到“金牌律师”四个字，脸色就变了。
原本任她咬着自己手臂的动作也龟裂，眼神又冷了几分，另一只手立刻掐住了她的喉咙，微微用力，林之南就因为呼吸困难导致脸色一点点的发白。
然后是剧烈的挣扎。
用手抓，去抠他扼住自己喉咙的手，可惜，她那点微薄之力在他面前不值一提，自然也没能逃脱他的钳制。
不一会儿，林之南就力竭的身子瘫软下来，手臂也垂了下去。
一旁的薛若初吓的不轻，“明颉你快放开她，你这样会掐死她的！”
自始至终，林之南都没有因为濒临死亡而开口求他放手，吃人的目光死死的锁着他的脸。
沈明颉交没有失去理智，听到薛若初的声音就一把推开了她，下一秒，“咣当”一声，林之南的身体就脱力的撞上了茶几。
上面的茶杯也掉了下来。
碎成一片片，犹如她的心。林之南的眼睛湿润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她的眼神里却透着坚定。
她三两下的爬了过去，将其中一块碎片拿在手里，转瞬间就朝着薛若初扎了过去，动作快如闪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沈明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薛若初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啊，杀人了，杀人了！”
一边尖叫，一边往后退。
沈明颉如梦初醒，扑了过去，快而准的扣住了林之南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甩在了地面上。
啪。
力道之大，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她痛苦的闷哼声。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沈明颉顾不上安抚受惊的女人，走过去，一脚踩在林之南握住碎片的手上，很快，手掌便被划出一道伤口，流出泊泊的血来，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你竟然敢伤害她！”沈明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你的命！”
说完，脚上再次使劲，彻底的碾压在地。
林之南咬牙挣扎着，像离开水的鱼那样，眼里泛着绝望的光，儿子的骨灰没了，她唯一的念想也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明颉，我看之南这个样子，是不是又犯病了，要不，打个电话给许院长，让他派人来将她接回去？”薛若初拍了拍胸口，对于刚刚林之南的追赶，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沈明颉沉吟了一下。
虽然这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但恐怕不容易。陶元纬利用自已的关系，请了最权威的精神医师做了鉴定，要推翻他的说法，恐怕要费一翻功夫。
退一万步讲，若刚刚不是她说的话刺激了林之南，她不至于成这个样子。他再怎么狠，也不会拿自己儿子的骨灰做文章。
他没想到，薛若初竟然会……
这直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换作谁，都会受不了的。
叮铃铃！
林之南的手机响起，她想伸手去拿手机，身体被人控制着怎么都动不了。
铃声还在响，薛若初“好心”地替她接了起来，里面立刻传出陶元纬焦急的声音，“南南，你在哪里，快给我开门！”
话音刚落，就传来“砰砰”地敲门声，大有一副里面的人不开门，他就要一直敲下去的驾式。
沈明颉阴鸷的目光扫了一眼地上趴着的林之南，然后看向薛若初，示意她去开门。
薛若初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门刚开了一条缝，陶元纬就从外面挤了进来，力道之大，差点把薛若初撞了一跤！
“之南，你怎么样了？”看到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沈明颉踩在她手上的动作，陶元纬怒不可揭，上去，就冲他挥出一拳，“沈明颉，你算什么男人！”
“表哥——”薛若初尖锐的声音响起，想扑过去帮助沈明颉，又怕伤到自己。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沈明颉倒地，爬起来，抹了下嘴角的血迹：“陶元纬，我是不是男人地上这个女人不是最清楚，她可是连孩子都替我生了——”
话还没有说完，另一边脸上又挨了一记铁拳，沈明颉终于怒了，很快，两个男人扭打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打斗声终于停止，陶元纬整齐的一身行头已经破的不像样子。
脸上也挂了彩。
林之南眼眶都湿润了。
他是一个温良恭谦的翩翩佳公子，长身玉立的男人，竟然也有为了她挥拳打架的瞬间。
“陶……陶律师，我们离开这儿吧！”她艰难的开口。
听到她虚弱的声音，陶元纬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蹲在她的身边，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将她抱了起来。
那珍而重之的样子，像是抱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沈明颉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用手抹了下脸上的血渍，缓缓的开口，“原来陶大律师的口味这么重，喜欢别人不要的二手货！”
闻言，陶元纬并没有停下行进中的脚步，只是回了一句，“总有一天，会让你为自己所做出的付出代价！”
冰冷的眼神在薛若初惨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该死！”等他们一走，沈明颉终于崩不住了，将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整个客厅瞬间一片狼籍。
陶元纬把林之南放到车后座之后，先替她清理了一下伤口。
“我们现在去医院。”关上门，他坐上了驾驶室。
“不，先回去吧，你，你先换件衣服！”西装右边的那只袖子被扯掉了一半，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凌乱不堪。
“没你的伤口重要，万一感染，得不偿失。”他的声音里有着隐忍的怒气，却还拼命的压制着。
林之南心一紧，他的责怪对她来说如千斤重。
“乐乐的骨灰没了。”林之南平静的开口，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可陶元纬却从她的平静里听出了一丝绝望。
他的心跟着慌的不行，在法庭上，就算面对再强大的对手，甚至得知对手是一手栽培他的恩师，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之南，你不要在那里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了。你难道不想为乐乐报仇了吗，他死了，如今骨灰也没了，可害死他的人却还过着逍遥的日子，你觉得你对的起乐乐的在天之灵？”
报仇这个词，他是从来就拒绝说出口的。律师这个行业，坚持的是以证据说话，而他的职业也让他说不出来这样的词。
如今为了林之南，他都豁出去了。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等来林之南的回音，从后视镜一看，女人苍白着脸的样子让他心疼，连睡着的时候都皱着眉头，可见她有多痛苦。
他明白她这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即使她没有说，他看的到她心里的痛。
“南南，振作起来，未来的路，有我陪你一起走！”心里的那点气，在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也烟消云散了。
林之南彻底晕了过去。
到了医院的时候，陶元纬开了车门准备叫她下车，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当手触到她额头时，才发现烫的惊人。
他二话没说将人抱出来就朝急诊室跑去，果然，伤口还是感染了，打了针破伤风，又让医生输了液，她的情况才好一点。
输完液，已经是中午一点钟。
下午，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要开，莫晴也有工作，陶元纬并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医院里。
她随时会醒过来，如果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难保不会多想。考虑再三，陶元纬把林之南带回了自己的律所。
他的办公室附设有休息室，把林之南放上床后，替她掖好被子，陶元纬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沈路遥提着自己的包来到了位于榕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写字楼，陶元纬的律所在27楼。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按下了电梯。
到了门口，却怎么也迈不开腿了，正准备离开，听到一个女音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沈路遥身体一僵，然后转过身去，是律所的工作人员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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