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下去

怀瑾摸着刀柄，双眼空洞，火苗跳了跳，当红薯的香味飘出，怀瑾才回了回神，张怀安依旧一动不动，怀瑾出去前张怀安就是这个姿势了。

        怀瑾起身看着张怀安，张怀安感受到了怀瑾好半天才沙哑的说出一句“我不吃”，张怀安感受到气氛不对，睁眼就看见了怀瑾手中的刀，张怀安扯出一抹笑，眼中满是讽刺，等着怀瑾下手，怀瑾看着张怀安的笑，握紧了刀柄，眼前的先生如同那个当初被抛弃的他，眼中满是恨和凄凉只想着解脱，怀瑾蹲下，张怀安坐起等待着怀瑾下手。

        张怀安头上一凉，那把原本应该落在身上的刀却落在了头上，张怀安心下一惊，立马起身，一道口子被划开，鲜血涌出，张怀安一摸，头发被剃了，张怀安揪起怀瑾的衣领咬牙嘶哑的说出“你他妈要杀我就痛快点，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

        怀瑾以前就想像先生这样温柔的人骂脏话是怎么样的，怀瑾做出这个决定就想过先生会恨自己，可是只有剃了头发留了辫子才能活下去。

        “我只是想让先生活下去”怀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发出声音，怀瑾撕破衣服想擦去先生头上的血，张怀安躲开“滚！”怀瑾不理会依旧固执的去擦

        “滚！，你听不懂人话吗？”张怀安吼了出来

        怀瑾楞在原地，半响出去了，张怀安以为怀瑾离开了，直直的倒下，看着屋顶的破洞。

        张怀安以为怀瑾不会再回来了，太阳穿过破洞直直的照在张怀安的脸上，张怀安听见响动偏头看见已经剃完头的怀瑾站在门口，怀瑾背着光，看不清脸，只看得见怀瑾周围的光。

        张怀安嘴唇动了动“怀瑾，我饿了”怀瑾一听立马掏出一个红薯递给先生。

        张怀安没剥皮，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嘴里的苦涩和甘甜混在一起，怀瑾下意识伸手去给先生剥皮但看着先生的模样就收回了手。

        张怀安拿起怀瑾手中的刀准备亲自上手，怀瑾立马开口“先生我帮你吧”

        “我自己来”张怀安语气坚绝，怀瑾只好在一旁帮忙看着。

        张怀安摸着自己的辫子，抬头看了眼破洞，”先生，没事的我们后面再留头发就好了，没事的“

        “我已经不是什么先生了，怀瑾，以后你就叫我怀安”张怀安的嗓子哑了，张怀安以前的声音里夹杂着少年的期望，温润明亮，如今嗓子哑了声音沉了许多，添了些沧桑感，再也找不到那股少年感。

        “怀安，我们去哪？”

        “向北走”

        一个月后，怀瑾和怀安已经逃到了东北，那场屠杀中，支持维新的官员几乎都已经斩杀，皇帝被逼退位囚禁在行宫中，怀瑾在那些被斩杀的尸体中没有找到平安，怀瑾抱着一丝希望，只要没看到尸体平安就有可能活着，只要活着就能再见。

        怀安在那场巨变中换了个人，更加沉默，越来越设防。

        待新帝登基，这场变故也渐渐消匿，怀瑾和怀安在东北参军，成为了孙副将手下的兵卒。1901年，张知霖提拔怀安顶替了孙副将的位置。

        怀瑾看着张知霖身边的怀安，那头辫子早已经消失不见，怀安耳边的那道疤却无法随着辫子一起消失。

        晚上怀瑾回到营帐准备洗漱，怀安直接闯了进来，怀瑾已经习以为常了，怀瑾看了眼是怀安继续洗漱。

        “过两天太后就到了”

        这两年的变故太大了，那场打压维新的运动结束后，新帝登基，紧接着太后就被洋人赶出了京城，一路逃亡，东北有张知霖镇守，粮仓也在东北这块，这里是太后和新帝逃亡最好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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