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家

其他人吃过饭后三三两两地回到了主厅，过了一阵儿，下午吊唁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厅中变得稍显吵杂起来，王盟和胖子到处走着招呼客人，连小哥都被胖子抓去端茶送水了。

        这时，吴邪妈妈焦急地说道：“妈，您怎么了？”

        吴邪转头就看到老太太晕倒在妈妈怀里，赶紧起身跑到老太太前面，轻轻晃着她，喊道：“奶奶，您没事吧？奶奶？”此时，很多客人也在吴邪身边围成了一团，悄声交谈着。

        见老太太没有任何反应，吴邪慌忙背上老太太，拨开人群，又对胖子喊道：“这儿你们负责，我先带奶奶去医院。”

        吴邪爸爸跑在前面，回头对吴邪说道：“我先去开车。”

        吴邪点点头，尽量加快速度往门口快步走着，吴邪妈妈就跟在旁边拿着几人的包和外套。胖子和王盟便赶紧招呼客人散开，重新坐下。小月担忧地望着吴邪的背影，看着他出了门后，叹了口气，走到棺材前替吴邪跪了下去。

        胖子见小月跪着，赶紧到小月身边，说道：“跪起来很辛苦的，快起来去坐着。”

        小月看了胖子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三爷和文锦姨也没有孩子，吴邪哥哥现在不在，我本就是小辈，该跪。再说，他们两个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更该跪。放心吧胖爷，我没事！”

        胖子听完，只好拍了拍小月的肩，说道：“膝盖疼的时候就起来，别累着了。”

        小月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胖爷快去陪客人说话吧，不用管我的。”

        胖子便起了身，到门口继续迎着客人。小月不时回头看着门口，等了快两个小时，吴邪终于回来了。吴邪进门，胖子就勾住吴邪肩膀，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样？没事儿吧？”

        吴邪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没大事儿，医生说是悲伤过度，现在在输液。我安排了病房，今天他们在医院里休息，明天直接到墓园去。”

        胖子便松了口气，点点头，松开吴邪让他先进去。吴邪走到棺材前，蹲下对小月说道：“跪着膝盖不疼吗？快起来，去坐着休息。”

        小月也没起来，稍稍焦急地问道：“吴奶奶没事吧？”

        吴邪摇了摇头，回答道：“医生说没事，在输液，不用担心。”说完，就拉着小月的胳膊，将小月托起来，然后拉到后面的凳子前，让小月坐下，自己倒回去又跪在了棺材前面。

        “我就说吧，他吴邪就是个丧门星，谁在他身边他就能让谁出事儿。不光是克队友，现在连亲人也克。”前排椅子上一个小混混正对着他身边的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说道，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赞同地点着头，回答道：“就是，还说什么新的九门之首。他吴邪能和人家佛爷比吗？”

        吴邪静静地听着，低着头并未回击。小月担忧地看了一下吴邪，然后赶紧起身，打断了两人的话，生气地说道：“你们诚心的吧？吴邪哥哥也没说过自己是九门之首啊，难不成是你们想当啊？还是让你们到这儿来砸场子的人想当？想当就直说啊，九门开个会讨论一下，看你们或者你们的主子有没有这个本事。没本事就别在这儿恶心人，就不怕三爷晚上找你们去啊。胖爷，快叫保安，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听到小月的话，很多宾客都纷纷侧头看着，胖子和小哥也赶紧过来，还未等两人动手赶人，那两个混混便灰头土脸地溜了出去，胖子便赶紧说起别的岔开话题。小月犹豫地走到吴邪身边，跪了下去，然后安慰道：“吴邪哥哥，你别放心上啊，你们就是故意来砸场子的。”说完，就准备伸手去牵吴邪。

        吴邪侧身躲开了小月的手，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回答道：“他们说的没错啊，我就是个丧门星。这么多年，在我身边死的人多得很，你还是离我远点才安全。”吴邪说着转头冷淡地看了小月一眼，继续说道：“我确实和佛爷比不了，上半辈子成不了佛爷，下半辈子也成不了。”吴邪说完，便转头回去不再看小月。

        小月愣愣地看着吴邪，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这番话，心便觉得麻麻的。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起身，往门外走去。旁边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只余下心中的低泣声。

        “小月？小月？你去哪儿啊？”小月模糊中听到胖子正叫她，她赶忙收回神，感官才慢慢变得清晰，才发现胖子在门口正拉住她，问着问题。

        小月赶紧挤出苦笑，说道：“我就是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胖子便噢了一声，继续说道：“好的，今晚上我和天真、小哥不会回去，应该只有王盟回去带点东西，明天你就和他一起去墓园就好。早点休息，明天应该要起得很早。吃饭的话，你外面吃或者点点外卖就好。”

        小月点点头，就继续往前走去。走到马路上，也没打车，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快到黄昏，小月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在周围找了家文具店，买了一些笔和信纸信封就打车回了吴山居。进了吴山居，她也并未开灯，凭着昏暗的光线，回了房间。刚关上门，压抑许久的眼泪便掉了下来，靠着门滑到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就放声哭了起来。

        小月从包里掏出手机，拨出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并未有人接，小月正准备按下挂断键，这时却通了，对面的人带着些许怒气，说道：“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啊？”

        小月听到熟悉的声音，眼泪更是止不住，断续地说道：“姐姐，对……对……对不起”。对面的人听到啜泣声，激动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吴邪欺负你了？”

        小月努力压住哭音，说道：“不是，姐姐。我……我就是想回家了。”

        尹南风的情绪便缓了下来，回答道：“好，先别哭了，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声声慢就来接你。”

        小月哭了一小会儿，才慢慢回答道：“嗯，谢谢姐姐。”

        尹南风便叹了口气，说道：“唉……行了，你是我的妹妹，和我不必说这些，早些休息吧。”

        小月便挂断了电话，继续在地上坐着。突然，蛇毒发作，心口又开始隐隐痛了起来，小月捂住胸口，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并未倒水吃药，只是慢慢挪着步子，走到床边，躺在了床上。心口的疼痛变得更加剧烈，小月咬住嘴唇，感受这刻骨铭心的痛苦。小月痛苦地呻吟着，大口喘着粗气，眼泪一颗一颗从眼角滑落，到底是蛇毒发作更痛还是吴邪那番话令她更痛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蛇毒的痛苦才慢慢褪去。小月躺着缓了许久，然后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笔，在信纸上，一张一张地写着东西。写好后，小心翼翼地用信封包好，便坐回床边，叠着衣服收拾行李，最后再将信封叠好，放进了行李箱中。一切都妥当后，小月便静静地坐在了床边，看着窗外的黑暗一点点褪去，直到手机响了起来。

        “小姐，我快到了，您起床了吗？”电话对面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嗯。”小月说着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就起身出了房间。

        走到大厅，王盟正在桌边，往背包里装着东西，看见小月起了床，便说道：“小月，你快去收拾，咱们过会儿就过去。”

        小月轻轻微笑看了看王盟，也未回答。此时，吴山居门口停下了一辆车，声声慢带着一个棍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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