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见（上）

8再见

        伏衿回天界后，简单跟天帝天后讲了下缘由，就将朝夕养在了毓瑶殿。朝夕上了天界后一直发着烧，烧地糊里糊涂，找药君看了几次，迟迟不见好。

        隔日伏白带来了一个人，谢霖。

        谢霖依旧穿了一身简单的蓝袍，看着他进了毓瑶殿，伏衿突然有种幻如隔世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盯着他的眼神有多么的热切，她只是在意谢霖并未正眼看自己。

        “我正好回了趟栖梧，把朝夕的事情跟先生禀明，先生就跟我一同前往梵衣上神那里，请了谢霖仙君来帮忙。”伏白不知道伏衿与这谢霖之前便相识，跟她解释道。

        谢霖探查了一番，把随身带着的药针取出，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女孩，皱起了眉头：“这小姑娘中的是蛊毒。中毒以后相貌变丑，但只要跟着母蛊身体便可无碍。母蛊一死毒会暂时减弱，但母蛊死后，子蛊不取出，会不停吸取寄主的能量，最终同寄主一起枯竭而死。”

        蛊毒，只有人为，凶兽可下不了这种阴狠的毒。伏衿觉得真相离得越来越近了，源头还要去北海王室寻。

        谢霖开始施针，扎针的地方慢慢渗出黑血，过了不久朝夕的手臂上有处皮肤动了下，慢慢的有一只小虫钻出来：“公主、殿下，你们先行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今晚我只能先将浮在表层的子蛊逼出，彻底解蛊毒需要长年累月，不是一时可以根治的。”

        下半夜谢霖才从房内出来，伏白还等在外头，听到朝夕已经退烧睡下，嘱咐了小仙娥将谢霖带去住处才回去。

        小仙娥提着宫灯带着谢霖前往偏殿，经过湖畔的时候，谢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停下步子；“仙子不必引路了，我想独自走走。”

        小仙娥眼尖看到了湖畔的身影，将宫灯留给仙君，便退下了。

        谢霖提着宫灯走近了，才发现伏衿正一个人坐在湖畔饮酒，披散着头发，夜风中吹来一阵阵发丝的花香。他走到旁边一人的距离，坐下。

        “不要担心，蛊虫引出了大部分，好好调理她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哈哈哈”伏衿转头笑着盯着他，突然不再说话，眼眶慢慢泛红。

        “公主……”

        “你说什么叫妖？相貌丑陋行径凶残的就叫妖么？但是那妖物也护着她爱着她，为了她甘心赴死，不”伏衿沉默了一会了，哽咽着说：“是被我害死了。我害的她失去了亲人，现在又惺惺作态地把她收在自己宫殿里，安慰自己她不会有事，我解救了她。谁才是妖？”

        谢霖安静地坐在旁边，始终保持着一人的距离，夜幕中湖面有点点波光。时间过了好久，伏衿的啜泣声慢慢停下。

        谢霖的声音像夜晚的微风一样，拂面而过：“我从前养过一种草，它初长是一颗小苗，怎么也不结果，有次我无意间踩坏了它，地面上的枝干全部枯萎，但是过不久，它又重新抽枝播芽，这一次它终于结出了果实。”

        “这棵草你见过，笑面佛陀，世人皆以为它结不出果实，其实只是不会栽种，先死后生。每次必须如此。”谢霖温柔的看着伏衿。

        “人的悲喜不能相通，我无法让你马上放下，但是公主，你我皆知众生有命，再厉害的神仙也躲不开劫难，不必太过于纠结生死。这是金角蟒和她的劫难。公主你…”谢霖停下，看着眼前放大的脸

        伏衿觉得自己可能不胜酒力，饮了太多酒，谢霖的话好像听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她只能凑近了去听，夜风好冷，她也好冷。嗯，就抱一会儿应该没关系的。

        谢霖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此时轻薄的纱衣滑落，露出了香肩。谢霖回避开目光，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总是这样狼狈。谢霖叹了口气，刚才仙娥把去偏殿客房的路指了，眼下这情形也不太方便带着公主去正殿。他轻轻抱起，用外衣裹住伏衿，往偏殿走去。

        伏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偏殿的床上，被子里裹着的是蓝色的外衣。突然有点慌，看了看最里面自己的寝衣完整，松了口气。才发现床边留着一张绢帕上面写着：“殿下，朝夕已无碍，短期内按我给的方子调理即可，梵熠山琐事较多，就不在殿内叨扰了。”

        他没留下，伏衿此刻酒醒了突然想起昨夜湖畔的对话，众生有命，不必纠结。这谢霖，本事不大，心境倒是很高。她将蓝衣脱下，轻轻凑近，好闻的气味，是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味。

        “公主，您拿着件衣服发什么呆？”小桃看着自家主子从偏殿回来就一直着魔似得拿着件蓝色衣服。

        伏衿这才清醒过来，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衣服，转身扔给了小桃：“洗了，差人送到梵熠山。”

        小桃正打算走，又听公主唤了一声，递过来一张绢帕：“一起送过去。”

        “公主，朝夕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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