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街道萧条心惶恐，一则追凶数命丧。

　　口述笔描半身像，貌似三分余空想。

　　错误盲目故冤枉，官权寻租套利场。

　　众筹赎金离牢房，富贾破财穷遭殃。

　　黑暗小屋好似牢房，不知不觉已过了数日，武虎和柳芸香白天呆在房间里，吃喝拉撒睡皆有人侍奉，苏童偶尔来说说外面的情况，几乎没什么改观，戒备森严，各个路口都有盘查。虽然武虎几次三番要求出去看看，都被小满阻拦的下来。

　　一日，柳芸香身体已痊愈，娄雀想要出去散散心，便对小满说：“小满，你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我带着你姐姐出去透透气。”

　　小满睁大了眼睛看着武虎，不假思索地说：“帮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宅院，否则我会被责罚的。”

　　“小妹妹，我们只是出去走走，不会出宅院的。”柳芸香微笑着说。

　　小满似乎有些心动，想了想说道：“你等下！”说着便转身跑了出去。

　　武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呆在那里等着，约莫过了一刻钟，小满笑嘻嘻地回来了。

　　“走吧！”小满说罢又走了出去。

　　武虎搀着柳芸香走了出来，明亮的阳光照耀在脸上，睁不开双眼，过了一会儿才适应，院内躺着几个赛太阳的乞丐，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便问道：“小满，帮主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帮主的行踪不是我这等下人可以打听的。”小满面无表情地说道。

帮派等级三六九，唯有上级言自由。

喽啰跟班擅点头，得令岂敢谈忧愁。

不只是在房间里待的久了，还是身体未曾痊愈，今天走出来晒晒太阳，柳芸香突然觉得两脚发麻，浑身无力，一不留神，险些被脚下的石头绊倒。

武虎双手用力将她扶稳的一刹那，手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强忍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柳芸香试着勉强自己站起来，强展笑颜，觉着疼痛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我怎么觉得有些浑身酸痛，提不起劲？”

“可能是在屋里躺的了，筋骨有些僵硬，活动一下就好，”武虎忍过方才的疼痛，现在感觉好了很多，也没有考虑太多，对小满说道，“小满，找把凳子！”

小满倒也听话，跑到院里晒太阳的乞丐那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们便给腾出一把椅子来。

武虎陪伴着柳芸香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晒着太阳聊着天，因苏童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就没有太多的顾虑，官差没有来这里骚扰，一切平平淡淡，虽然如此，娄雀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感觉身边的人乖乖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满不过十来岁，年纪轻轻乞讨生活，肯定有说不出口的苦衷。柳芸香倒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把她拉到怀里，问道：“你多大了？”

“十二！”小满低着头答道。

两人聊得很开心，从谈话中柳芸香得知她是个弃婴，刚出生便被苏童收留，她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她性格内向，不善言辞，问及苏童对她怎么样，便闭口不言，只字不提。

柳芸香是何许人也，一个细小的动作便能发现问题，但从小满表情变化便能看出，她不太喜欢苏童，不知柳芸香说的哪话勾起了小满内心的伤心往事，小满掩着脸跑开了。

武虎起身想将她追回来，却被柳芸香拦下来了。

“随她去吧，让她一个人静静。”柳芸香望着小满的背影，留下了眼泪。

武虎不晓得女人细腻的情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了解情况，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总觉得有事儿，今天看来确实问题挺多。”柳芸香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什么事儿？”武虎倒觉得挺正常的，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他们是安全的。

“你看看院里的环境有什么变化没有？”柳芸香提醒道。

“没有什么变化吧！”武虎用心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了一些细小的变化，说道，“大门修葺了一下，那也是为了保护你我的人身安全，其他我就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柳芸香冷笑了一下，说道：“人多了，门关了，八成是怕咱们跑了。”

“跑了？”武虎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柳芸香，“合着把咱们当成囚犯了？”

“小点声！”柳芸香怕被人听见，斥责道，“行了，回屋去！”

“不晒会儿了？”武虎对她的无名之火有点不解。

“不晒了，再晒命都没了！”言罢，柳芸香起身回屋。

武虎三步做两步，搀着她的胳膊，也跟着回去了。

回到屋内，关上门，柳芸香在房间到处翻看，床上床下，茶几衣柜，各个角落，不知道再找什么东西，接着又对着桌上的剩菜残根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你在找什么东西，跟我说，我也可以帮你找找！”武虎好奇地看着她翻箱倒柜，不知道要干甚，便问道。

“找什么？什么也不找，我只是觉得这间房子有问题，自打我住进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柳芸香头也不抬，认真地搜查。

“你这么说，我倒也觉得有些蹊跷，这两天我也觉得浑身乏力，”武虎苦思冥想，突然闪过一道疑虑，“他们该不会在饭里下毒了吧？”

刘云星端起一碗剩粥，递给武虎，说道：“你闻闻。”

武虎接过那碗粥，一本正经地闻了几遍，又放回桌子上，点点头，说道：“这是一碗有味道的粥！”

“什么味？”柳芸香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山药味。”武虎一口咬定。

“汤还有点馊了呢，你没闻出来？”柳芸香又补充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武虎仔细回味了一下，“不过，讨来的饭，有点馊也是正常的，凑合着吃呗。”

柳芸香轻蔑地看了他一样，说道：“你看着馒头，新鲜的，没有一点馊味！”

“嗯，新蒸的，那又怎样？”武虎拿起馒头，确实够新鲜。

“怎样？讨来的馒头是新鲜的，反而粥是馊的，你不觉得有问题？”柳芸香反问道。

“好像是有点不对，谁家喝粥不是当天做当天吃，怎么会馊呢？你要说馒头发霉倒是可以理解……”经她一点拨，武虎也觉得有些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

“你有没有一种浑身乏力的感觉？”柳芸香突然改变了话题，关心起他的身体状况来。

“有啊，”武虎正纳闷，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过就刚才晒太阳的时候有点不适，现在好多了。”

“好多了？那是在屋里，出了门，只要见到太阳，疼痛会复发！”柳芸香一拳打在餐桌上，非常气愤。

“为什么会这样？”武虎不解地问道。

“粥里下了毒，阴骨散，幸亏发现的早，否则你我将永远也站不起来。”柳芸香惊恐不安，从未有过的心慌，“只要不晒太阳，慢慢地就会痊愈。”

武虎没想到苏童竟然是人面兽心，明里装好人，暗地里使下三滥的手段，说道：“真没想到，难怪那天听她说赏金之事，原来另有图谋。”说罢又将那天苏童谈话内容说了一遍。真可谓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怎么不早说？”柳芸香埋怨他的隐瞒。

“当时你正生病卧床，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就没怀疑。”武虎感觉自己很无辜，偷听丑事不雅观，门缝之言岂外传。

柳芸香知他愚钝，并未过分责备，说道：“好在苏童只是求财，并未向伤及你我的性命，看来你我的赏金可不低啊！苏童今天肯定会来，今天咱们出门晒太阳，那么多人看见，她肯定担心会露出马脚。一会儿，若问及身体状况，就说‘长期躺在床上身体有些僵硬，出去有些不适应，又回来了’，以免苏童猜疑。”苏童瞒天过海计，芸香将计就计谋。

武虎未曾想柳芸香观察事物如此细腻，分析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做事风格颇像他的母亲，对她的爱慕之心又增添了几分，钦佩不已。

事情果然不出柳芸香所料，暮色十分，苏童果然敲门进来，满脸堆笑，见面就关心地问道：“今天我听小满说，芸香妹妹身体有些不适，现在好些了没？”

“童姐，好多了，可能是在房间里呆久了，不曾活动身体，今天走到院里感觉浑身没气力，这不，回来休息会儿，喝点粥，现在好多了。”柳芸香此时对她十分反感，却又不得不装作欢喜模样。

苏童看了眼碗里的粥，说道：“芸香妹妹，这粥就别喝了，天凉，一会儿我让小满给你端碗热的来。”

“那就谢谢姐姐了。”柳芸香称谢道。

武虎看着苏童虚伪的笑容就觉得不舒服，却也不好干站着，问道：“童姐，外面的形势如何？官府追查的紧吗？”

苏童故作欢喜，说道：“今日好多了，没有前些日子追查的紧，在等几日，我想办法将你们送出城。”

“那就有劳姐姐费心了！”武虎说道。

“还有一件事得提醒你们，”苏童表情严肃，说道，“这几天，白天尽量别处去，免得被巡逻的官兵看到，晚上天黑以后，才安全，那时候可以让小满带着你们出去透透气。”

柳芸香暗自窃喜，说了半天，这句话才是她来的目的，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他们二人配合的很好，满口答应。

而后苏童又闲唠了几句，无非就是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想让他二人安心的待在屋里，不要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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