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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这几天老天爷倒很舍得往人间洒日光,秋老虎来势汹汹。

        大豆倒是劈里啪啦都爆开脱了粒,舒南乔花了段时间把豆秸秆和豆粒分开,豆秸秆垒成豆秸垛,垒得不算结实,但也还凑合,一个圆圆的顶。

        舒南乔打算用来引火,还可以喂羊。

        不过直接拿去喂羊恐怕能扎破羊的嘴和胃,毕竟是连普通鞋子都能穿透的硬秆。捣腾着翻了个简易铡刀出来。一个木槽上固定着一把细长的刀,提起刀柄再往下一压就细细快快地把猪草啦咸菜啦都铡成小段小段的,老家念这个动作的发音介于“铡”和“斩”之间,是软糯的方言里难得的铿锵利落之音。

        小时候舒南乔表哥,在姆妈家住着的时候,正是包青天风靡之时,天天跟邻居小孩玩青天大老爷的过家家,大人看了也就笑一笑。直到有天,看见表哥让邻居家小孩把头放铡刀的木槽上去,嘴里还呔呔着龙头铡铡你个陈世美!

        啊哟喂,吓得姆妈手里抱着的柴火哗啦哗啦掉了一地,撒腿就跑过去,抖着手把两个小孩都拎到墙角一顿痛骂。到表哥三十岁了,姆妈一到过年,都还心有余悸地啊哟啊哟聊起来。

        舒南乔心里盘算着,每天给羊铡碎一些,再加上菜叶子和野草之类的混合着,应该够。

        她其实心里有些发愁,冬天怎么办呢,羊。已经浸泡了一夜的黄豆来,她今天打算做豆腐。

        捏了一把黄豆,已浸得松松的了。本该用石磨推磨成浆,但舒南乔掂量了一下泡的这盆黄豆,觉得不多,不值当走去村头清洗石磨,就翻出了擂钵。擂钵是个倒锥形的陶器,但底部还是平的,内壁刻有一道道的条纹,这样擂东西时候更省力气。又深又大,配一根擂持,是一根粗壮光滑的木棍。

        擂持是有讲究的,每家每户女主人都有自己最顺手的擂持,合适顺手的擂持在主人手里像一把无往不利的剑,不管擂什么都又快又好。

        在老家擂钵的正经用途是用来擂擂茶。擂钵里头加上茶叶、生花生、浸泡好的米、芝麻,再撒些盐,双腿夹住擂钵,手牢牢握住擂持,用擂持的圆端沿着擂钵内壁的棱条转圈圈,把加进去的原料都擂成泥状,再用滚烫滚烫的开水一冲,就成了既能饱腹又能解渴的擂茶。

        擂茶是老家人逢年过节、迎客送往都要打的。走亲访友时,刚落座就是主人家热情端上来的擂茶,再辅一托盘的花生、米花、芝麻、瓜子,也有喜欢把这些干货撒在擂茶上就着吃的,唇齿留香。

        茶叶也不限定是茶树的叶子,是个广泛的称呼,只要你愿意,山梨叶、大青叶、淮山叶、白菊花、金银花,都可以。擂碎后融化在这满满一碗热腾腾的擂茶里,给粮食的醇香添上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涩,几碗下肚都不会腻,往往到撑着了才发现已吃不下。

        每家每户打擂茶的风格都不一样,有的人家喜欢清水擂茶,也就是不放米的,稀且淡,更接近“茶”的意味,往往临近正餐时喝清水擂茶。而有的人家就喜欢浓墨重彩,不仅要放米、放花生、放玉米,还要抓一把煮熟的眉豆子,煮得香香软软的,这就是米擂茶了,稠且香,上面还会结一层膜,挑起来入口,简直是整碗擂茶的精华所在。

        但擂钵也不仅能擂擂茶,所有要耐心研磨的事情,它都能派上用场。

        舒南乔清洗一遍擂钵和擂持,抓一把黄豆,又倒一点点水,双腿把住擂钵。等这把泡发的豆子研磨出浆了,就又抓一把豆子,放水。耐心地一遍遍研磨。

        一定得冷水,熬出来是生豆浆。

        等磨出满满一钵子的浆了,混着渣子都倒入大木桶里。

        一站起来,舒南乔才觉得两条大腿已经又酸又胀了,要用大腿固定住不断被擂动的擂钵是个体力活。

        她忍不住想,自己已经力气变大了都还累呢,以前笑眯眯的,只要家里人提出来要喝擂茶就马上搬出擂钵的姆妈和妈妈,该多累呢?

        她竟没怎么注意过,眼睛只盯着她们大腿上那不断转圈圈的擂持,期待等会儿入口的美味。她眼睛有些热。

        把灶上烧好的一大锅开水舀出来,冲到木桶里,把一锅生豆浆汁烫熟。舒南乔索性就着拿顺手了的擂持搅拌。搅好又放一会儿,在桶上蒙了一层粗纱布,结结实实沿着桶口捆一圈,慢慢倾倒,把豆浆和余下的豆渣过滤开。

        滤下的豆腐渣拌着隔夜米饭炒,再打个鸡蛋,切些剁椒,很是香喷喷。

        还没完,滤好的豆浆又得放回烧水的锅里煮开,等咕噜咕噜冒白色的泡泡了,再倒出来,冷却到表面有一层薄薄的皮。舒南乔用筷子把这层皮挑出来,转着筷子,卷面条一般卷起来,再啊呜一口吃掉。

        这是小时候嗲嗲打豆腐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小把戏。

        然后就是点豆腐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不过舒南乔没得卤水,这附近水源都是淡水呢。她悄悄在心里夸夸自己,拿出准备好的熟石膏水慢慢倒进冷却好的豆浆里,一边倒一边搅拌。

        之前和晨曦聊起来做豆腐,两个人就苦于没有石膏,还是舒南乔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流落到村里的时候,在河边摸到的储备粮田螺,兴致勃勃去摸了一篮子回来,怕感染寄生虫,肉没吃,把壳留下来,在灶里烤着,烤成一把脆脆的,洗干净再碾碎成粉,就是不那么纯净的熟石膏了。

        眼看着豆浆就慢慢凝固成了豆腐脑,她赶紧停手。对这个量没什么把握,她只能自己看着来。

        舒南乔美滋滋捞出一瓮豆腐脑留着,找出有小格子的木箱来,下边儿垫上纱布,再把豆腐脑倒进去,上边儿也扎上纱布,扎得紧紧的,把豆腐脑里头水分挤出来。满满一箱,费点劲把盖子盖上。

        找来找去,找了个陶罐压上,就这么放着。

        舒南乔还得去挑水、浇菜呢,干完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后松了口气,才把陶罐搬下来,掀开粗纱布一看,水已经压干咯,已经变成了板板正正一大块豆腐。

        舒南乔笑眉笑眼地洗净菜刀,划成一个个小方块。

        自己这样点出来的豆腐,也不晓得是石膏的量没掌握好还是怎样,看着不如以前在集市买的滑嫩松散,表皮有些许粗糙,轻轻一按,还带着弹手的韧。但舒南乔小心切一个角尝尝,豆腐的清香细腻仍在舌边。

        为了做这盆豆腐,她特意去山上盛了一瓮山泉水。听说豆腐的口味和水有些关系的。

        留出来的豆腐脑,舒南乔盛出来两碗,美滋滋撒上之前剩下的一些拐枣糖,白嫩里透着流光溢彩的紫,她用一个更大些的碗倒扣罩住给晨曦留的那碗豆腐脑,他等会儿就回来了。

        老家不把这叫豆腐脑,简单粗暴地喊“嫩豆腐”,咬字的时候重重地说“嫩”,一点儿也不吝惜力气地夸赞它的嫩。

        沉思了一会儿,她是更喜欢煎豆腐啦,煎得金黄金黄的,煎焦的部分又香又脆,入味且下饭。

        但她现在还是有点舍不得油,什么时候去把油茶籽榨了就好了,她叹一口气,决定折个中。

        捻了四个蛋,熟练地单手敲开到碗里,一把筷子搅得风生水起。捻了两块豆腐,切成鹌鹑蛋大小的小薄块,珍惜地倒了少许油,把盘子里的豆腐铲进锅。

        滋拉——

        只稍微煎了煎,舒南乔拿筷子夹起一块豆腐看看底部,就浇进打散好的蛋液,把每块豆腐都包裹起来。

        蛋液慢慢凝固了,满满当当裹在豆腐外边儿,金灿灿的。舒南乔又切了段葱切了一点点肉末,手一挥,撒上去。金灿灿的蛋裹豆腐上一层喜人的青意。

        犹嫌不够,盖上锅盖又焖了一会儿,滋滋的香味儿就寻着缝冒出来了。

        外焦里嫩,蛋皮焦香,豆腐滑嫩,葱和肉末没有喧宾夺主,只是静静地在里头添一丝鲜、一丝香。

        晨曦一进来就带着笑,舒南乔给他指留给他的豆腐脑,他掀开盖碗,呼噜呼噜就下了肚,才跟舒南乔说:“甜豆腐脑呀?”

        舒南乔瞪大了眼睛:“你不会吃咸豆腐脑吧?!”

        晨曦严肃着脸:“豆腐脑怎么可以吃甜的?异端!”又憋不住笑,挠挠自己后脑勺:“都很好吃。以前在北边吃咸的,到南方后就吃甜的。”

        舒南乔也含笑点头,又忍不住加一句:“还是甜豆腐脑更好吃,对吧对吧?”

        晨曦笑眯眯去给灶里加柴火,让舒南乔歇歇手,去看他带回来的东西。

        舒南乔一边用毛巾擦着手心手背,一边看一眼晨曦,好奇地往街矶上的箩筐走去。左右不过兔子野鸡嘛,能做的陷阱一般只能困住小动物,弹弓力道虽大,但受限于弹丸,打大型猎物不太好使。

        “啊!”舒南乔惊喜地叫一声,箩筐里头是比蛋皮还要金灿灿的玉米。

        “啊!”晨曦惊吓地叫一声,他看见她裤子上全是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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