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早已识破
坤和宫，太监宫女进进出出的，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每个人都面色沉重。
太子和春桃对视一眼，说不出的惊讶，心中暗道不好，以为皇后出了什么事。
他们见偏殿门口围了好些人，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拨开人群冲了进去，就见昏暗的屋子里有个裹着素衣的女子，静静躺在那里。
她面色惨白，了无生机，剔透无瑕肌肤没了光泽，眼窝深深凹陷。
昏暗中，那脸就像是骷髅一般，带着几分诡异。
但对于寒旭渊来说，那人他再熟悉不过。
萧婉茹！！！
她，怎么会在这里？！
惊诧掠过眼底，回头看了慢悠悠走来的燕洛璃，略显娇小的她气定神闲，似乎已经昭示了一切。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心中自问，却没有答案。
因为燕洛璃太过安静，安静的就像是一汪死水，根本看不到波澜。
寒旭渊的慌乱透出心田，紧接着恐惧就像洪水一般，沿着四肢百骸，不断蔓延。
以前觉得燕洛璃的平静是一种睿智，此刻，这一种深沉，才真正让他感到可怕。
“儿媳拜见母后！母后福寿安康！”
燕洛璃走到门口，就见皇后在其他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停下脚步，福身行礼。
“儿臣拜见母后！”
寒旭渊听到燕洛璃的声音，立刻折返出来，站在燕洛璃身侧，低头请安。
温润的眸子里，余光打量着燕洛璃的脸，却是一无所获。
皇后雍容华贵地走来，停在他二人面前，凌厉的眸子微微一扬。
这两人一起出现，倒是稀奇。
“免了。”
她淡然地抬手，示意二人平身，朝萧婉茹所在的房间走去。
“奴婢办事不利，请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的一只脚才跨进门，就见春桃几个小碎步到了皇后面前，双膝跪地，一头砸了下去。
颤抖的身躯匍匐在地面，没有人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以及眼底回荡的绝望。
冲进来见到萧婉茹的那刻，她的所有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脑海里清晰浮现出她昨夜昏倒前所见的一幕，血，浑身是血的萧婉茹。
她就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声息，如死一般的寂静。
恐惧，无边的恐惧向她袭来，恍恍惚惚间，已经不知所以。
“回禀母后，昨夜春桃是受了极度惊吓，才会昏倒在刑部，还请母后开恩，莫要降罪于她。”
眼看着气氛不对，怒意在皇后的眼中回转，燕洛璃快一步进了屋，挡在春桃面前给她求情。
白色的裙摆在眼前晃过，就好似在她昏倒前的那一刻，春桃心底划过一丝暖流，这已经是燕洛璃第二次出手相助了。
燕洛璃的话不禁让寒旭渊眉头微蹙，满腹的疑惑，难道燕洛璃真的不知道吗？
“春桃是母后身边最得力的丫鬟，这一次也不是她办事不利，而是对手太过精明，母后没了春桃也会不习惯，这一次还请母后饶了她吧。”
思索间，寒旭渊并未忘记他也是随同来帮忙求情的。
话音未落，他便发现皇后的面上划过一丝狐疑，两个人一同前来为春桃这丫头求情。
皇后凤眸眯起，看着寒旭渊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她刚得到宫外的消息。
太子妃失踪，寒旭渊紧张地四处寻找，还将刑部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围了。
这会儿，萧婉茹就躺在里面，可却未见他焦急上心，反而目光躲闪……
看来，昨夜之事，并不是太子妃不堪欺辱逃离东宫这么简单。
注意到皇后的目光，寒旭渊幡然醒悟，快步走向萧婉茹身边，眯着眼眸，凝视着那一张苍白的脸。
心口蓦地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划开，有隐隐的疼痛就像是涓涓细流，开始扩散、蔓延。
看了片刻，寒旭渊回头，看向自己的母后，惊讶又担忧地开口。
“母后，婉茹怎么在你这里？”
可他表现的太过明显，以至于谁都听得出，那些紧张不过都是装的。
只是谁都没有揭穿他。
“昨夜，春桃去的时候，就见婉茹伤势颇重，便立刻差人来报，还命人将其送了过来。”
皇后淡淡地解释，踏着端庄的步子到了萧婉茹的床边。
“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竟下得了如此狠手！”
虽是不经意的感叹，但这句话，皇后刻意加重了语气。
那是说给寒旭渊听的，也是对他的提醒和警告。
寒旭渊默默站在那里，精心的一场闹剧，不惜堵上自己的名节。
可，可竟然！
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全然无法想象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从而并未注意到皇后的目光。
寒芒闪过，皇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素手扬起，拍了拍了寒旭渊的肩膀。
“渊儿，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带她回去，好生照顾吧。”
“是。”
寒旭渊猛然抬头，从皇后的眼底，他可以看到，所有事情，她已经了然于心。
没有任何解释，他俯身将萧婉茹抱起，踏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坤和宫。
他走后，整个坤和宫的温度就降至了冰点。
皇后转身，冷绝了的眸子注视着燕洛璃，垂在两边的手慢慢收紧，握成了拳头。
“璃丫头，本宫不想再看到，他们兄弟因为你，相互算计！”
杀意四现，深居权利的中心，浮浮沉沉，皇后也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而这一次的目标是燕洛璃。
她清楚，就算没有燕洛璃，这种事也会发生。
但她既然已经成了媒介，那么就必须担起这个罪过。
“母后您真是抬举我了，萧婉茹不过是不堪重负想要逃离东宫而已。母后您别忘了，将她推入深渊的幕后之手，可正是您啊！”
燕洛璃毫不客气地回敬，为人母，不去平衡兄弟之间的矛盾，反而在这里责怪别人……
难道，她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放肆！”
被燕洛璃一语中的，皇后扬手就冲她的脸打去。
手未完全落下，燕洛璃伸手，不偏不倚地接住了皇后抡过来的手腕，平静的目光凝视着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因为愤怒，出现裂痕。
嘴角微微扬起，透出一抹浅浅的笑，眼底浸透着无尽的冷意。
“母后，你猜猜，萧贵妃在发疯之前和我说了什么？”
皇后陡然一怔，威严的脸上闪过仓皇，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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