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死要面子
皇后朱唇微动，她很想追问，但话到了喉咙口，又硬生生咽下。
嘴角愤愤地抽动了两下，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回归于平静，还是那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
“本宫不感兴趣。”
平静的吐出这六个字，皇后摆了摆手，示意燕洛璃退下。
燕洛璃见目的已经达到，并没有久留的意思，福身告退，
留下皇后呆立在偏殿，颤抖的双手捂着心口，脸上已经被恐惧沾满，没了模样。
“萧媚儿说了什么，她到底说了什么？！”
对着空荡的屋子，浑身颤抖的她发了疯一样地怒吼，全然没有了皇后的模样。
然，空荡的屋子没有人回应。
只有跪在地上的春桃，匍匐在那里，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唯有将自己变得毫无存在感，方才能躲过一劫。
提心吊胆之间，她就见皇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独自往外走。
那孤独寂寥的背影深刻地刻在春桃的眼底，心被一种莫名的疼痛所占据。
皇后娘娘……
怔怔地抬头，她轻轻念叨了一句。
早朝一过，圣旨下。
萧郑元定罪下狱，柳长风流放苦寒之地。
萧贵妃，则是念及诞下皇嗣有功，人又已经疯癫，没入碧霄宫。
从此，
盛极一时的碧霄宫，也就成了这深宫内院里最寒冷的地方。
……
靖王府，灵犀阁。
燕洛璃命小曼找了王府里一些能干的丫鬟过来，想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随自己去行宫。
来来回回看了不少，就是没挑出一个。
寒旭尧下朝回来，阴沉着一张脸，走进灵犀阁，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丫鬟，冷眸之中划过疑惑。
燕洛璃向小曼使了一个眼色，将丫鬟们都带了出去，她上前挽住了寒旭尧的胳膊，笑意浅浅，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明明萧郑元和柳长风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一个锒铛入狱、一个流放苦寒之地，你是觉得判得太轻了？”
对于当朝的局势，她真的是了如指掌，寒旭尧冰冷的眸子微微一动，划过深沉。
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心底长叹一声。
他是愤慨，父皇怎么可以视朝廷法度于不顾，可他又清楚，那是父皇的一场局。
那种感觉令他心中很是难受，为什么作为帝王，作为南楚最有权利的人，却不能光明磊落的行使国法，而需要依赖那些阴谋诡计杀人于无形。
看出他眼底的情绪浮动，燕洛璃上前一步，双手环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膛。
像一只乖巧的小猫，晃动着脑袋，可爱又惹人怜爱。
“我走之后，你很快也会被派往边关，此去一路定要小心。”
话里有几分哽咽，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随他一起。
因为她有预感，很不好的预感，这一次北齐在南楚边境的滋扰，并不是以前争夺城池那么简单。
她的话，就像石头，堆积在寒旭尧的心房，万分沉重。
他亦有那种感觉，就在早朝之后，他接到了通州城送来的消息。
卢子辰带着人从当时寒旭尧和燕洛璃坠崖的地方，找到了他们当时栖身的山洞。
沿着山洞往里走，走了许久，看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山坳，里面有房屋、水车、河流，还有练武场。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悄悄地躲在山洞里，山洞的位置很隐蔽，但正好可以看清山坳里的动静。
在这里生活的人，穿着黑衣，带着面纱。
他们被要求不能相互说话和攀谈，所有的时间用来休息和学习。
得到消息之后，卢子辰立刻将其飞鸽传书给寒旭尧送去。
回想当时他们在通州城的遭遇，这个山坳里的一切，就是陈温所守护的秘密。
“罪臣觉得，萧将军花费如此财力和物力，不像是要为太子谋天下，倒像是要为自己谋天下。”
看了卢子辰送来的消息，寒旭尧的脑海回想起当日陈温说的话。
或许，他的确有想咬住萧郑元不放的意思，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应当不会空穴来风。
陷入沉思的寒旭尧，眼底凝结了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燕洛璃见了，双手捧住他的脸，温柔的目光里透着关切。
“想什么呢？”
轻问了一句，点起脚尖，脑袋盯着他的下巴，来回蹭了两下。
他想起来来时看到一屋子丫鬟，不由有些好奇，便转移了话题。
“方才，璃儿在做什么？”
本就等着寒旭尧发现，他终于开口询问，燕洛璃便立刻接下话来。
“还不是因为寒七那傻小子，都被你给押到巡防营了，他去就算了，还把我的兰儿给拐走了。此去行宫，我不得找个称心的丫鬟跟着？”
燕洛璃鼓着嘴，不满地说道，样子就像是往嘴巴里藏东西的小松鼠，把寒旭尧给逗乐了。
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心底，就像是乌云散开，阳光洒下来，袭来一阵阵的温暖。
话说回来，没有寒七，半天的功夫，他已经各种的不习惯了。
可人是他亲自下令送去的，实在是没有脸再将他给召回来，好像他有多重要似的。
寒旭尧敲了敲燕洛璃的额头，故意板起一张脸。
“来人，将寒七和兰儿带回来！”
瞅着他傲娇的样子，燕洛璃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夫君，你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轻声嘀咕，她以为寒旭尧没听清，可他却是听得一个字都不落。
低头，灼灼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脸庞，唇角勾起，透着危险。
“你，你，大白天的……”
燕洛璃反应过来，羞红了脸，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松开抱着寒旭尧的双手，转身就要走。
可她哪里快得过寒旭尧的身手，转身才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他遏在了掌心。
用力往后一提，燕洛璃随着惯性向后两个转身。
翩然的裙摆扬起，妙曼动人，落在寒旭尧的眼底，恍了神。
纤腰不偏不倚被扣在寒旭尧的臂弯，她诧异地抬头，对上他深情的眼眸，话被堵在了喉咙。
脚下一轻，人就被他抱起，转身进了屋。
青丝罗帐，他拥着她，眼底星辰璀璨。
她低着头，不敢看，心跳阵阵如小鹿乱撞，明明已经是夫妻了，可这种时候，还是觉得紧张。
他挑起她的下巴，俯身盖住了她的唇，帷幔落下，遮住了这一片旖旎。
想想真是有些幼稚，说着对方别想逃。
其实，谁都没有想要逃，遇上他，她那一点小女孩的心思，越来越泛滥了。
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她只想贪恋。
兰儿追到巡防营，寒七便惊得长大了嘴。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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