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好不容易
商议完军事，寒旭尧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府。
望着偌大的府邸，已经很久都没有燕洛璃的身影了。
也很久都没有听到她的笑声。
这里，冷得就好像是冰窖，没了她，就再也不是家的感觉。
环顾了一圈，看着天空飘下的鹅毛大雪，心已经沉到谷底。
“青莲姑娘，您不能擅闯！”
王府门口的守卫将面色焦急的青莲拦了下来。
青莲一时没刹住，差一点就摔进去。
含着泪花的眼眸看了一眼，直接就跪在了大门口
“王爷，王爷！王爷救命啊！”
望着深沉的门庭，青莲知道，她是闯不进去的。
可是，小姐危在旦夕，她就算拼尽性命，也要让小姐，见到靖王殿下！
歇斯里底地喊着，她一下一下磕着头，额头破了都在所不惜。
“王爷，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王爷！……王爷！……”
一声一声凄厉的呼喊，总算传到了里面。
寒旭尧听得隐隐约约地哭声，诧异的回头，招来寒七。
“什么声音？”
“是萧姑娘的丫鬟青莲，在门口求爷您救萧姑娘一命。”
寒七抿了抿唇，选择如实相告，低着头观察寒旭尧的神色。
他阴沉的脸丝毫没有波澜。
毕竟她肚子里，怀着的是皇兄唯一的孩子，能够帮忙的话，那就帮一下吧。
有了这孩子，也好慰藉母后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只沉思了片刻，抬了抬手。
“去看看。”
寒七不解地看着寒旭尧，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是！”
应了一声，立刻跑去备马，然后带上青莲赶往东宫。
不过个把月的时间，曾经盛极一时的东宫变得残破寥落。
偌大的宫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寥寥无几。
落在地上的雪也没什么人打扫。
枯叶落在积雪上，留下一个个的印记，更是寥落不堪。
青莲急匆匆地走在最前面，地上的雪结了冰，她已经滑了好几下。
好不容易带着寒旭尧他们进了萧婉茹的院子，刚进门，就听得里面传来痛苦地哀嚎。
“啊！……啊！……”
萧婉茹正在房间里面生孩子，一声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屋子的上空。
里面仅有的几个宫女来来回回，急匆匆地跑来跑去。
稳婆守在萧婉茹的床边，不断的给她打气。
“娘娘，不要着急，用力，用力啊！”
萧婉茹躺在被子里，满头大汗的她，头发也都湿了。
双手紧紧地抓着从床上垂下来的布条，咬紧牙关，再一次用力起身。
布条紧紧的嵌进肉里，瑟瑟的摩擦声就像是刀子，悬在紧绷的神经上。
过于用力，已经擦破了手，被血浸染。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孩子还在肚子里，似乎生了根，没有任何的动静。
但血不断地往外流，这可急坏了稳婆。
她猛地冲到门口，冲着屋子里的忙忙碌碌的宫女们喊。
“怎么办，怎么办，来人，来人，快去禀报皇后娘娘，萧娘娘的孩子有危险，快请太医！”
但是，宫女们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只有刚到的青莲，听到这个消息，惊得面色惨白。
小姐……
她望着黑洞的的门口，就像是望着深渊。
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
寒七皱着眉，站在外面，记忆回到了十六年前，那时候也是这么紧张的画面。
“寒七，快去请常太医！”
青莲听得寒旭尧冰冷的声音，怔怔地回头，眼底充满了感激。
缓了缓，她才转过身，冲着寒旭尧磕头。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王爷大恩大德，青莲磨齿难忘，多谢王爷……”
“起来吧，快进去吧。”
寒旭尧的面色仍旧没有一丝波澜，心底却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传来关月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发现母后的异样，那现在，月姑姑就还活着，璃儿也不会……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万分自责。
寒七急匆匆去，急匆匆回，后面跟着的不是常平，而是太医署新来的太医。
看到寒旭尧质疑的眼神，寒七气喘吁吁地回话。
“回王爷，常太医不在，太医署就剩下他了。”
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小太医，年纪轻轻，稚气未脱的脸上有几分紧张。
“微臣拜见靖王殿下。”
战战兢兢地下跪行礼，低着头，等着靖王的命令。
总比没有强，寒旭尧没多想，就命人将太医带了进去。
不多会儿，那太医便阴沉着脸走了出来，跪在寒旭尧面前，眼底满是惶恐。
“王爷恕罪，微臣才疏学浅，萧娘娘难产，微臣实在无能为力。”
哆哆嗦嗦说着，他赶紧磕了几个响头，只希望寒旭尧不治罪于他。
寒旭尧顿了顿，往里看了一眼。
“到底什么情况？”
冷冷地问了一句，眼眸眯起，难道和当年是一样的情况吗？
“回，回王爷，在萧娘娘孕期的时候，吃了极寒的药物，这些药物还是逐渐加在安胎药里，日积月累，已经无力回天。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遭到影响，最多也只能保住孩子。”
最后那一句，那太医的声音轻得只剩下了气流，可寒旭尧却听得一清二楚。
垂在两边的手默默握成了拳头，呵呵，皇家，还真是……
“寒七，快派人去找常太医！”
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跪在萧婉茹寝殿的门口，看了寒七一眼，一口扣在地上。
“启禀王爷，奴才去常太医府上问过了，就在前两天，常太医出游去了。”
出游？
难道是为了璃儿？
他没有多想，就对着跪在地上的太医吩咐。
“你想想办法，若是萧婉茹保不住，尽量保住孩子！”
那是他皇兄唯一的骨肉，他没能阻止皇兄和父皇的权利斗争，起码能为他留下一点血脉。
至于萧婉茹，他心底已经想到了。
没想到，皇兄对她，竟然是如此的狠心。
沉吟了片刻，他挥了挥手，示意太医赶紧去办。
那太医才刚走，里面就传来萧婉茹一声凄厉地呼喊。
“啊！……”
紧接着，就听到稳婆惊慌失措的呼喊。
“血，好多血，止不住啊……”
仓皇地跑到门口，打开门，大声的喊。
“太医，太医！！”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孩子生下来了，你醒一醒，你看看她，是个女儿，是个小郡主，小姐！……”
伴随着稳婆的喊声，青莲的哭喊声也从屋子里传来出来。
撕心裂肺，带着极大的悲痛。
然，却没有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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