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采购
斋藤静没有在家入硝子这里呆太久。
五条悟告诉她需要去车站接剩下的那位同学。所以她很快告别了两位前辈去了校门口集合。伏黑惠依旧面无表情，手插在兜里，虎杖悠仁则明显活泼的多，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之前还被判处了死刑。
“静！快来快来。”虎杖悠仁笑着冲着斋藤静挥手，“我们马上要出发要去采购生活所需的物品了。”
“不是说要去接剩下的那位同学吗？五条老师不在这里吗？”斋藤静有些费解，又看了一眼对方给自己发的消息，确定是要在校门口集合，迎接剩下的同学。
伏黑惠的脸一下子黑了，“新同学是明天到，今天只是外出采购生活必需品。也就是说，你被那个无良教师给骗了。”
“诶——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我的坏话。”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起来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墨镜一身昂贵衣物的他看起来比穿着制服的时候更加年轻，相对而言，也更加活泼。
斋藤静对于自己被骗了这件事没有什么感觉，总归她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可做。宿舍里准备的各种物品很齐全，不过她也可以再买些装饰用的物品。
来接几人的是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对方那副被榨干的模样吓了初次见面的几人一跳，虽然明白对方应该不至于遇到咒灵缠身的情况——但是听见他居然是比五条悟低两届的学弟这种秘闻，他真的没有被咒灵吸取精力吗？！
“完全看不出来呢。”
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来回，斋藤静没忍住喃喃出声。后排的虎杖悠仁附和地点了点头，开始担心起自己以后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吧……？
五条悟没有一点自觉地把头凑到前面去，“这么说起来伊地知你是不是太不注意保养。我可爱的学生们居然都开始怀疑你的年龄了哦。”
伊地知先生很冷静地回复五条悟，“只是因为我本来就是显老的长相吧。”
总感觉他经历了很多呢……
看着把人送到目的地之后就直接驱车离开头也不回的伊地知洁高，斋藤静脑海里不经意划过这个想法。明明见了这么多人，但是唯一能让自己产生反应的那个名字的所有者好像不在其中。
“不是说要去采购吗？！”
虎杖悠仁难以置信的声音唤回了斋藤静的心神，抬头看向面前堆满了废弃物的仓库，饶是她再怎么不了解东京的地理，她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采购生活必需品的地方。
“是实地测试哦～明天新同学来了也会有这个环节，这次主要测试的是静。至于虎杖……”五条悟拿出了咒具放入对方的手中，“虽然咒力已经在你体内流淌但是想要控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是咒具，附有咒力的武器，对诅咒也是有效的啦。要记住不可以把宿傩放出来哦。”
虎杖悠仁呆呆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匕首，注意到斋藤静已经先行走向了仓库，急忙跟了上去。
“没关系吗？”伏黑惠站在一边看着消失在仓库里的两人，“虎杖不说，但是斋藤此前只是一个看得见咒灵的普通人吧。里面的咒灵……”
五条悟随意地靠在树上，“没问题的啦。惠你应该注意到了吧，静的影子。那里面可藏着比宿傩还了不得的东西啊。”
“斋藤的影子确实比别人的要深一点。之前我注意到她使用反转术式为我治疗的时候，影子有过移动。她的术式和这个有关吗？”伏黑惠终于想起来，好像除了反转术式，他还不知道对方的生得术式是什么。
“没有哦。”五条悟语气平淡，单手按住了想要冲过去的伏黑惠，“虽然没有术式，但是她的咒力，也许比乙骨还要多。”
伏黑惠猛地看向五条悟，“什么意思？！”
另一边。
斋藤静回忆了一下千年前的记忆。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祓除咒灵的来着……好像是直接用庞大的咒力将对手碾碎。
“静，等等我啦。”虎杖悠仁从后面追了上来，难得这时候宿傩也没有在他脑子里面叽叽喳喳——而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在静的面前，宿傩总是格外安静，简直像是不存在。
斋藤静有些苦恼，她现在的咒力并不足以支持她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挥洒，事实上，她的咒力都是借取他人，而非本身就具有那么庞大的咒力量。
“宿傩。”斋藤静伸手放在了虎杖悠仁的脸颊上，手指缓慢而又轻柔地划过那道多出来的细缝，“我需要你，把你的爱借给我吧。”
虎杖悠仁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他从来没有见过静的这副模样。此时此刻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他可悲地发现即使意识到对方和自己想象的不同，甚至认识寄居在身体里危险至极的诅咒之王，他也还是为她心动。
脑海里突然传来宿傩的声音。
“把身体交给我，小鬼。”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虎杖悠仁没有理会宿傩的声音，而是握住了斋藤静还没放下去的手，“静，我会保护好你的。所以你只需要保持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斋藤静和虎杖悠仁闪闪发光的眼睛对视着，虽然她对于这一幕也算是有所预料，但是听见对方真诚地吐露出保护自己的话语的时候，她还是受到了触动。
轻轻点了点头，虽然感受到了体内增长的力量，但是斋藤静也没有再做出其他举动，而是顺从地任由虎杖悠仁牵着手去寻找隐藏在仓库中的咒灵。
被咬了一口。
意识到悠仁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斋藤静没有开口提醒对方。
“猜猜……捉迷藏……找到你了……”
有着人形的上半身的咒灵发出孩童一样的叫声，那叫声尖细得仿佛要穿透耳膜扎进人的脑子里。虎杖悠仁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挡在了斋藤静的身前。
斋藤静安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少年敏捷地与咒灵周旋，然后用手中的匕首狠狠插入了咒灵的眼睛。咒灵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很明显眼睛就是它的弱点之一。
没有拔出插入的匕首，虎杖悠仁选择用匕首直接将其割开。这把匕首也许没有附加其他的咒术，因此显得格外锋利，在虎杖的手里切割咒灵看起来比切割蔬果还要容易。
感觉到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斋藤静抬头看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
感受到非同寻常的气息，斋藤静没有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在刚刚对付咒灵的过程中不慎被对方击中了腹部的少年，而是默默地走过去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谢谢悠仁又保护了我一次。”
虎杖悠仁脸上笑容灿烂，“因为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所以静不用和我道谢。倒是我如果没有静在身边的话，说不定连对上咒灵的勇气都没有呢。”
总是擅长安抚他人情绪的少年说着善意的谎言。
两个人确定了仓库内部没有其他咒灵后就一起走出了仓库。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刚刚剧烈运动结束的虎杖悠仁表示自己想吃大餐。
“所以最后是虎杖解决的咒灵？”伏黑惠一直没有看见属于斋藤静的咒力爆发，因此第一时间看向了在那边考虑待会儿吃些什么的虎杖。
斋藤静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因为我没有其他的术式，所以反而要让虎杖来保护我。不过幸好我的反转术式刚好足够治好虎杖肚子上的伤，不然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可就麻烦啦。”
五条悟没有对这场测试的过程发表任何看法，他的六眼注意到了对方体内缓慢增长的咒力。说实话，对方和宿傩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令人在意……
那天之后翻阅了五条家几乎所有的秘密典籍，但是好像没有哪里记载了对方和巫女之间发生的事。不过猜也知道，那个时候想必发生了和之前差不多的事。
“静想吃什么呢？老师我都可以请客哦～”
斋藤静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这上面来，有些苦恼地思索了一下，“看悠仁想吃什么吧，毕竟这次完成测试祓除咒灵多亏了悠仁。”
“那就吃寿司吧。我听说银座有一家超级好吃的寿司店！”虎杖悠仁本来是个不折不扣的肉食党，但是考虑了一下女孩子的胃口，还是选择了寿司店这种男女皆宜的场合。
其余人也没有什么异议——除了伏黑惠坚持要选择可选范围内最贵的那家店之外。
回到学校之后，在回宿舍的路上，几人说起了伏黑惠拿着手机一脸严肃地按价格排序周围的美食店铺时候的样子。
“没想到伏黑是那种会在别人请客的时候宰人的类型。”
“可能是因为五条老师这次太离谱了——带着学生去废弃仓库采买生活必需品之类的。总感觉当时伏黑脸上的表情好像马上就要揍人了。”
“只针对这个人。反正他除了钱多之外也没有什么优点了。”
“啊啊，我懂，五条老师就是那种没办法让人尊敬的性格呢。”
随意地聊了几句，几人在宿舍楼前分道扬镳。虽然虎杖想要送静回宿舍，但是被婉拒了。
斋藤静独自走在通往教师宿舍的路上，今夜月亮被云遮蔽了光辉，路上的光线有些昏暗。在转过一个转角之后，眼前突兀地洒下了一片阴影。
是在进入校门的时候突然说自己有事先行离开的五条悟。
“五条老师。”斋藤静听见自己平静地和对方问好，“您的事情办完了吗？”
五条悟没有说话。
深山里的夜晚其实并不安静，虫鸣的声音，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因为两人之间的沉默太过明显，所以反而放大了这些平时注意不到的细小的声音。
“静。”五条悟终究还是先开口了，“我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只有你知道。”
“请问。”
“你……”
家入硝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还没出口的那个问题，“这么晚了你把静堵在这里干嘛呢？走吧，静，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
斋藤静张嘴想解释什么，却看见五条悟摇了摇头。
“硝子不要总是把我想象成坏人嘛。我只是在关心第一次祓除咒灵的学生的心理状态。”五条悟脸上是所有人都熟悉的轻浮不正经的表情，“我可是很有师德的哦，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学生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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