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青城
“是‘龙行天下’游望川?你是‘龙行天下’游望川的‘左马右鹿’中的马恭诚?”
年轻人像是喝醉了酒,脸色通红,眼睛也闪着奇异的光芒。
马恭诚沉稳地点头。
云红涛平稳而冷静地道:“这位少年人可是青城文中鹰掌门的高徒?”
年轻人微微一惊,回道:“不是。我的师父是丘中翼。”
云红涛道:“哦?原来是丘三先生。奇怪。不过毕竟是青城派的人。青城派偏处西南,历求平稳。只至文霆儒文老爷子方声威大震,名满武林。如今到文大先生主持,更是好生兴旺。大好局面,来之不易啊!”
马恭诚道:“云红涛,你是成名前辈,对后辈只会使这些手段么?别忘了你也是武林中人。”
年轻人道:“我学的是青城派的武功。可是我却不是青城弟子。”
云红涛微微一笑:“青城弟子都是这样不敬师门么?或是文大先生胸怀四海,要将青城的连环追风剑法晓谕外人,公诸天下?”
年轻人坚定地说:“我是我,青城是青城。我已既学成出师,行走江湖,那我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由我自己负责,与我师门无关,更与青城无关。家师丘中翼先生与青城现在并无瓜葛。”
云红涛道:“哦?我原本还碍着文掌门的几分情面,看来倒是多虑了。丘三先生的武功看来比文掌门还要高明,怎会出走青城?青城只怕……”微微摇头。
典冷池冷冷狠狠地盯着那年轻人,道:“好。我倒怕你听了铁大帅之名,便屁滚尿流,不敢动手。你伤了我多少剑,我要十倍在你身上找回来。”
年轻人道:“就凭你典冷池?三十六路闪电穿心手好大的名气,不过如此而已。”
典冷池的脸像他的碧鳞青一般呈现出一种僵冷的绿。双手骨节收紧发出的轻微的“噼啪”声清晰可闻。
马恭诚微微一笑。这个年轻人的成熟和冷静很难与他的年龄和脸上的憨气联系起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云红涛道:“你的追风剑法虽快,典老弟的手也不慢。只是方才被你抢了先手,若典老弟能平心静气与你重新一战,谁胜谁负尚不可知。更何况你手中还多了一个婴孩。以少侠为人,绝不致将他抛下不管。”
年轻人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儿。那婴儿睡得正熟,或是梦见了什么,小嘴微微一张,笑了一笑,两颗小虎牙雪白雪白。
年轻人道:“未必。若是连自己都保不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不过典冷池若拖着这十几道血口子还能再来送死,我只用一只手倒也应付的了。”
典冷池忽道:“云将军,典某有一事相求。”
云红涛道:“请讲。”
典冷池道:“云将军今日救了典某,典某本该惟云将军命是从。只是这小子杀了多名护卫,还伤了我,此恨实在难消。我只求云将军守着马恭诚,待我擒下他后任由我处置,云将军不要插手。这小子已非青城中人,云将军也不必再顾及任何情面。更何况铁大帅那里,我们也要有个交代。”
云红涛道:“好。”向前跨了几步,正对着马恭诚。手中大旗虎虎生风。
马恭诚苦笑。
典冷池缓缓走向年轻人。一步,一步,极是沉稳。双目阴冷而锐利,紧紧地盯着年轻人的手,还有他腰间的长剑。
年轻人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红涛眼光确实独到。典冷池的闪电手是决不会再轻易被追风剑法突破。
典冷池谨慎而又小心地走近。今日他已败得太多,实在是不能再败了。
年轻人将右手空了出来。腰间长剑的黑色剑穗迎风摆动。
瞬息之间,人影交错。两人已经再次交上了手。年轻人的长剑寒光闪烁,划破夜空。但典冷池的黑袍仍然沉稳。
“好快的剑!”云红涛轻叹,“青城年轻一辈中,他的剑法是数一数二的了。恐怕只有文中鹰的儿子文南虎方可与他一比。”
突然长剑光芒大作,几点寒光如彗星一般闪过。
“好一个‘星落四野’!不行!文南虎还不行!” 云红涛惊呼。年轻人的实力确实不可小瞧。他的“星落四野”截住了典冷池的四方退路,长剑寒光闪烁,又指向了典冷池的咽喉。
“好一个‘风云雷电’典四将军!”马恭诚怒喝。典冷池的闪电手没有去截断年轻人的长剑,却攻向年轻人左手怀抱的婴儿的襁褓。
年轻人的身形急退,剑招变攻为守,封住典冷池的攻势。
但封不住。
典冷池在年轻人剑招由攻转守时那一瞬的空隙,双手快如闪电,穿过年轻人长剑的包围,就要将婴儿的襁褓连同年轻人的胸膛一起撕开。
马恭诚掠起,又落下。云红涛的大旗已经将他的身影裹住。
典冷池的十指已触到包裹婴儿棉衣。突然——
年轻人的左臂一振,婴儿笔直地飞上了天。年轻人的左手一圈,扣向典冷池双手的脉门。
他竟然将婴孩扔了!他竟然不管这婴孩了!居然还是侠义中人!典冷池的脑中飞快地闪过这些念头。他想到了年轻人的种种应变,却惟独没有想到这一点,因此有了一瞬的惊讶。
“啪”一声,年轻人的左手腕被典冷池的双手折断。而他的剑却回斩在典冷池的左肩,几乎将典冷池的左肩完全斩断。
典冷池大叫。退。
年轻人没有跟进。尽管他若跟进,就一定可以再将典冷池的右手斩断。
他掠起,去接落下的婴儿。
马恭诚在年轻人左手腕被折断时再度拔起,掠向年轻人。身形飞起时拖出一道血光,洒落在地。
云红涛大喝。他在典冷池左肩被斩断急退时,大旗一展,攻向年轻人。典冷池可以受伤,重伤更好,却不能死。
然后就是年轻人在空中接住了云红涛的攻势,马恭诚接住了落下的婴儿。
三人一起落地。
年轻人的白衣在左肋处划开了一道裂缝。血将曾被尿弄湿的衣衫又湿了一片。
典冷池重伤。年轻人重伤。马恭诚伤口多却都不是重伤,但他抱着一个婴儿。
云红涛非常满意。他微笑着看着年轻人和马恭诚,道:“不要再战了吧!?”
马恭诚看着怀中的婴儿,那娃娃居然没有醒,睡得香甜。马恭诚叹道:“你倒是什么都不顾。”对年轻人说:“就叫他齐时杰吧?”
年轻人倒是愣了一下:“就听前辈的吧。”
马恭诚摇头道:“是你救的,要你同意才行。不要叫我前辈,就叫我一声马叔吧。倒是忘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年轻人道:“我叫姜南鱼,刚出师一年多,所以马叔没听过我的……”
马恭诚却打断了他:“什么?南鱼?男鱼?为什么不叫雄鱼?你父母起的?”
年轻人腼腆地说:“不是。我从小就跟着师父,他起的。当时他老人家还在青城,我这一辈的弟子都是南字辈的。我从小喜欢鱼,师父索性就叫我南鱼。”
马恭诚笑道:“丘三倒是个有趣之人。”从怀中取出药来,敷在姜南鱼的伤口。
典冷池道:“还要什么药?不是多此一举么?”他汗如雨下,脸色煞白,却是没有一声呻吟喊叫。
云红涛微微一笑:“两位都已经见过礼了,还有什么事么?你们若是束手,这娃娃我倒是可以保证不死。”说着已缓缓走来。
马恭诚道:“云将军的话可以一信。”叹了口气,道:“我老了,死不足惜,倒是拖累了你这条小鱼。”
姜南鱼道:“我自己要做,不怪马叔。”仰天叹了一声:“难道我就这么英年早逝?不甘啊!”
云红涛颇为好奇地问:“你害怕了?后悔了?”
姜南鱼肯定地说:“害怕。谁不怕死?我这么年轻,就这么死了,当然害怕。”又坚定地说:“不后悔。人生自古谁无死?难道因为怕死就看着你们这么屠杀百姓么?我为民而死,无悔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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