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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又是一起凶杀案


重新走了一趟现场,一无所获,林立和欧阳菲连杯咖啡都没喝就赶回了大队。

        洛宾更是郁闷,去第一建筑时,又遇到了凌云,当然少不了凌云的那一顿冷嘲热讽了。

        本来洛宾已经在群组里说,明天是周日,大伙已经忙了一天了,今晚就不加班了,让大伙都早点回去休息,和家里人请好假,明天再继续努力。

        从第一建筑回来,洛宾却立即在群组里发了几个字:“都回来。”

        林立站在窗前想问题,窗外的柳条在轻风里摇曳,有个五六岁的娃儿正拉着他妈妈在柳条下拍照片。

        拍照片?林立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他记得他在问询养老院的老人时,有一个老人正拿着照相机在拍照。

        “洛队,我还得去一下养老院。”林立立刻向洛宾提出自己的想法,“有一位爱摄影的老人,可能会拍下何姑娘的一些事情。”

        “不是你要去。”洛宾放下了手机,脸板得连刀都剁不进去,“我们都要过去,养老院,又有人死了。”

        这一次的养老院,安静得像是被贴了封条。

        老人们都躲在了屋子里,热闹都不出来看了。

        “他们说,这养老院原来建在一片坟场上,是恶鬼来索命了。”有个不怕恶鬼索命的老人气愤不已,“我跟他们说,哪有什么恶鬼,再说了,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欧阳菲在那里附合着老人,夸赞着他比别的老人都了不起,顺便问起了是谁发现了尸体。

        “就是我啊。”老人说着,身子却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明显的恐怖表情,他应该是又想到了发现尸体的那一刻,“我来找老胡下棋,推开他的宿舍门,就看到他趴在桌上。我还以为他在睡觉呢,谁知道,一推,他就倒下来了,那心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血啊,淌得一地都是的。”

        “是他。”林立看了一眼死者,立即皱着眉头,“是我要找的那个老人家。”

        “你是说,那个爱拍照的老人?”洛宾问道,“这次见血了,还是这么多的血,老人应该是流血过多而死的。”

        “他的门打开着,凶手根本不在乎他的尸体被发现。”林立握住了老人垂下来的手,眼前一亮,老人正在弄他的照相机,一个穿黑衣的戴黑帽,用黑布遮住自己脸的男人从他的身后窜出,老人的惊呼声还没发出,那人就一刀割了老人的脖子,血飞溅出来。

        “是个男人,大约一米八左右。眼神里有一种让人惧怕的光。”

        “林立,你在说什么?”

        林立抬头,看到洛宾正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我想说,老人的照相机为什么不见了?是不是被凶手拿走了?”

        “照相机?”洛宾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对,一定是因为老人拍到了什么,才会遭到杀害的。也许,老人拍到了何春花被害的现场。”

        “大爷。”林立走向还在门外徘徊着的报警的老爷爷,“屋里的老人家是不是喜欢拍照啊?”

        “你说老胡,是啊是啊,他就喜欢拍照片,还喜欢用老式的相机拍,他说胶卷拍出来的东西有质感,我那里还有好几张他送给我的照片呢。”

        “大爷,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看。”

        “好好,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拿。”

        照片拿来了,是极普通的日常照,有养老院的风光照,还有老人们的生活照。

        照片里倒是拍到了护工,但,没有一张是何春花的。

        “对了。”老人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给忘记了,昨天晚上,大约十一点的样子,我睡得正香,老胡来敲我的门,他说,他拍到了一个很有意义的照片,说不出意外会引起一场轰动。”

        “然后呢?”

        “他当时还想跟我说点什么,可是我那时候困得要命,也没听清楚。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他也在那里看你们查案,就寻思着,他昨天晚上说的可能是胡话,就没想要去问一下。”

        林立记起来了,当时,胡爷爷还问了自己一句,说何姑娘是怎么死的?当时林立是说可能是心口中了一刀而死,胡爷爷那时的表情很是奇怪,好像有点不相信。

        “后来,你们走了后,老胡又来找我。这次,是把我偷偷拉到一旁,对我说,他马上就有钱了。”

        “马上就要有钱了?”林立追问了一句,“这胡爷爷平时没钱花吗?”

        “他哪里会有钱啊,他那儿子,不孝顺,女儿嫁得又不好。每个月女儿帮他交了费后,也只会留五百一千的给他,他不是都拿来买胶卷了吗,天天想着要拍出好作品来,说有了好作品,就有钱了。”

        林立和洛宾又对视了一眼,林立扶过老人:“爷爷,你再帮我们想一想,胡爷爷还说什么了吗?”

        “没,没再说什么,他说,他赶着去拿钱呢。我睡了午觉起来,去找他,发现他已经不在了。这不,快吃晚饭了,我们俩总是习惯晚饭前来下一局,结果,就看到他死在那里了。”老人突然感伤起来,手袖擦了擦眼泪,“人啊,就是一个命,可千万不要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啊。”

        两人回到队里,没过多久,法医科的报告就出来了。

        老人,的确是失血过多而死,致死的不是心口的那一刀,而是脖子上的那一刀。不过,小庄说,那人的刀特别利索,一刀毙命,老人应该死得不是很痛苦。

        大家都沉默不语,连续两起凶杀案使得这些小伙子们都没有心情再说上一句废话,他们的心里,都卯着劲想要快点把凶手捉住。

        洛宾被林局叫了去,说养老院的案子被新闻记者捅了出去,苏城现在处于恐慌的状态里,养老院的老人的家属,已经有人开始办理老人的出院手续了。

        洛宾回到队里,见大家都呆在座位上不说话,知道大伙的心情都不好,便干咳了几声,拍了几下掌:“都提起精神来,我和林局刚刚讨论过,这凶手根本不在乎尸体被发现,或者可以说,他是故意让我们发现尸体的,他是在向我们,向整个警队挑战。弟兄们,我们,可不能输啊。来,打起精神来,都到作战室来,我们来交流一下,各自查到的资料。”

        “法医的初步鉴定,老人是死于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也就是我们从养老院回来后三到五个小时。”

        大伙的怒火又涌上了眼眶,警察刚走,就再次杀人,这样的挑衅,谁能忍受。

        “第一现场应该就是在老人的宿舍里。我们推想,老人应该是拍到了凶手杀何春花,所以想拿照片去要挟敲诈凶手,结果被凶手骗着回宿舍拿照片,凶手拿到照片和照相机后,就将老人杀人灭口了。”洛宾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推测,转过头,问林立,“你查了些什么?”

        “我从老人被割脖的伤口推断出,老人是在站着的时候被割脖的,老人大约有一米八的样子,所以,杀他的那个人不会太矮,应该也有一米八的样子。另外,这一刀干净利落,说明凶手用起刀来很熟练,还有,你们看,这刀伤的方向,是左重右轻,说明,这凶手是个走撇子。”

        洛宾听了,面露喜色,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进展。

        “肖队,海诚,你们查到什么没有?”

        “我们去何春花租住的地方去调查过,那里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公寓区,公寓里大多是单身的高级打工者,彼此很少交往。我们问过公寓的管理员,他说,何春花平时的生活很正常,对人也挺和善,从没见她和邻居们争吵过,而且也从没见她带什么朋友上来。”

        “不过,管理员还说,这何春风每到星期五的晚上就会在深夜一两点出去一趟,在外呆的时间也不长,一般一小时左右就回来了。出去时,打扮得挺不错的,而且心情特别的好。”

        “我根据管理员提供的日期查了一下,何春风一出门,第二天她的帐号上就会出现一笔为数不是很大的钱,有时三千,有时五千,最多的一次也只有一万。”

        “能查出是谁转帐给她的吗?”

        李海诚摇了摇头:“只查出那些钱都是自动取款机上存下的,而且是在全市各个不同的取款机上存下的。”

        “好,你们查得消息很有用。肖队,海诚,你们这一组继续查何春风出门去干什么,还有她帐号上的钱都是谁存进去的,苏城的自动存取款机不是很多,应该都装着摄像头,希望拍到了存钱人的样子。”

        “林立,欧阳菲,你们就继续去调查老人被杀的案子,你要想办法找到那个照相机,看看老人到底拍到了什么,才给老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那洛队,第一建筑这条线索还要跟吗?”欧阳菲突然问道,“你去第一建筑查到了那五万元的原因了吗?”

        “噢,我忘记告诉你们了,何春花的父亲竟然是第一建筑的原始股东,那五万元是第一建筑发给何春花父亲的分红。”洛宾用手撑了一下他的太阳穴,“另外,林局指示说,既然没有证据证明第一建筑和这两起案子有关系,我们暂时就不要去打扰第一建筑的正常经营了。”

        洛宾说完,抬起头,正迎上林立不解的眼神。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十一点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八点,我们再来碰一个头。”

        一听十一点,大伙都打起了哈欠来。

        林立正想出去,却被洛宾叫住了。

        “林立,你真的觉得这两个案子和第一建筑没有关系吗?”洛宾这有些拗口的问话说得也是不顺畅,语气里更是充满了满满的怀疑。

        林立心想,你这问题问得可真是高明啊,明明是你说,这两个案子跟第一建筑没有关系了,怎么又变成我认为了啊?

        但他能读懂洛宾的意思,洛宾,他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都不愿意承认,这两件凶杀案和凌云没有任何的关系。

        林立想说,洛队,你要知道,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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