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无巧不成书，计境的这一扯不仅扯出姜城北受了伤，顺势将姜城北的“钻研精神”带了出来。他回过眸，同计境说了句话，是关于怪物速度上的疑惑，可没想到，久久都得不到计境的回音。
姜城北禁不住皱了皱眉，心想，难道是他的错觉？不应该啊，他的感知应该没任何问题，对付他的怪物，速度上确实不如抓走丁延的怪物来得快。
吃了计境闭门羹的姜城北悻悻地转回身，径直走到曾文雄附近。急性子的曾文雄一见他走近，急不可耐地问：“有什么收获吗？”
“有。”感觉三言两语处理不完事情，姜城北便盘腿坐下，“每座电梯顶部都被分成几个大小相等的正方形，每个正方形的角都有一个三角按钮，我在想，其中肯定有一个按钮能带我们出去。刚才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应该是可以试试。”
“的亏没时间。”小黄毛笑出了声。他想了想，同样坐了下来，在姜城北的旁侧，边坐的同时，边用拇指在脖子上隔空比划了一道，真实上演一幕割喉情景剧，“如果按错了，没准咱们现在都不在这了。”
语出惊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感谢及时而来的怪物，暂时帮他们保住了自我觉得可贵的性命。
完全沉浸在姜城北的话中，已经着手开始研究的陈肖也席地而坐，来回搓了搓下巴，嘴里嘀咕着：“那正方形会是代表什么？”
“会不会是格子？类似小时候玩跳房子游戏时候画的格子？”顾雨彤松开一直按压在轿壁上的手，走向他们，边走边提出自己的想法。
陈肖沉吟片刻，像被开了思路，连忙向所有人征询：“有人记得电梯过的格子数吗？会不会是那个格子？”
精神正常的十一人慢慢以姜城北为中心，围聚成了一个圈。现在有人开了头，后头就有人跟，一人一嘴地接龙，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场景倒也像最初陈肖所提议的闭环，只是这闭环成了口头上的闭环。
“我记得最后一次好像走了十二还是十三格，第一次呢？有人记得第一次走了多少格？”胆子较大的男新人杨鸿连忙说。
“八格吧，我记得比第二次停得快多了。”另一位女新人任美佳说。
小黄毛想了想：“是不是需要两个格子数相加或者相减，然后得出一个数字？再去按下表达那个数字的正方形。”
觉得遗漏了重点的陈肖点点头，转头问姜城北：“城北，正方形上面有写数字吗？”
姜城北摇头。
思路顿时被堵。
众人须臾的安静，由顾雨彤的一声苦笑打破。她思前想后一番，好不容易再重新给出思路：“没数字，那会不会格子能移动？像电梯一样，可以随意更换位置？”
“拼接吗？”陈肖沉吟，“如果正方形没有按钮倒是有可能，可现在每个正方形都有按钮，移动就表明按钮也会不呆在原位，那和不移动的正方形又有什么区别？”
各自都有道理。虽然没人发出泄气声，但僵持的气氛摆明透露着他们现在的困境。
电梯再次乍然启动，兴许是受问题困扰，所有人的心思全落在解决疑问上，此次无论电梯再怎么摇晃，也没人发出一声哀嚎。
等电梯停下，蒋胥泳突然一拍大腿，依然将问题拉回电梯移动的格子数上：“不对，我觉得电梯移动的格子数肯定是有含义的，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动，在这里怎么可能存在没有意义的事情，对吧？”
“不是电梯，移动的格子数更没意义，移动的目的，只是转换某样东西而已。”姜城北又摇了头，不仅直接切断众人正猜得兴奋的错误的方向，后头还蹦出令人恐慌的话。
“移动只是为了转换怪物。”
“怪物？”蒋胥泳神情流露不解，“什么意思？我没懂。”
姜城北蓦然回头，望向就站在他身后的计境。与此同时，计境默契地从衣兜里取出手机，解开锁。此刻手机界面停留在时钟里的秒表，上面显示数字09：43：96。
“从我爬上顶部到怪物出现，大概用时十分钟不到。在此之前，电梯停止运作到我爬上顶部，预估一下，差不多六七分钟。也就是说，电梯停下到怪物出现，将近有十五分的空余时间，我们可以在上面自由活动，不受任何干扰。”姜城北说到这里，向角落里依旧无助得发抖的新人瞅了一眼，“每次电梯运转，我们就被送到新怪物的空间里，十五分钟就是它在广泛空间里嗅到味道，再爬上电梯顶所需的时间。当然，这个时间只是粗略估算，毕竟它们不同，我没有办法准确时间点，但基本把时间控制在十五分钟以内，我们就能够避开它。”
“等等，让我捋一下。”蒋胥泳朝姜城北一伸手，要求暂停，“你是怎么知道怪物变了？不是原来那一只？”
“太复杂，不解释这个，跳过。”姜城北继续说，“还有一点，我怀疑它们怕光。”
陈肖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尾音被拉得老长：“声音！它几乎没有靠近过咱们头顶，因为电梯内的光线能照得上去。”
“可是……刚才那人……他不是拿着打火机吗？”半缩在蒋胥泳背后，似懂非懂地听，边听还边咬着手指甲的严冰冰不解地问。
“他没打开。”姜城北摊开手中攥着的打火机，“我上去找到它的时候，它是合着的状态。”说完，姜城北将已经擦拭掉上头血迹的打火机递还给小黄毛。
“领头人”曾文雄在搞懂一切后，哈哈笑了，开心地说：“所以找到对付怪物的办法了，那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怕的，冲就完事了。”
趁着众人对谜题还有些激情，顾雨彤将话题又拉了回来：“如果不是电梯的格子数，那现在还有什么东西能和格子、正方形扯得上关系的？有人还有其他什么想法吗？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谁不是呢，说来说去也没搞懂哪个方向才是对的。”杨鸿逐渐没了最初的干劲。
虽然一直在否定的道路上行走，但姜城北并不认为方才的讨论没有一丝意义。他拖着腮，口齿些许含糊地指出：“大方向可能没错，毕竟现成的东西也只有这台电梯，线索肯定和电梯有挂钩。”
沉默中，将打火机玩耍得啪嗒啪嗒作响的小黄毛随口问道：“说起来，电梯总共被分成几个格子？”
问题把姜城北难住了，由于当下情况太过紧急，光顾着注意后头的怪物，把重要的格子总数给丢脑后了：“我没注意。”
“每一个正方形都和安全出口一样大。”声音近在耳边，吓了姜城北一大跳。
姜城北仰起头，自下而上地看着杵在自己的身后计境。计境俯下头，坦然地回视，并老练地替他解答：“出口也是正方形，如果是均分，按同样规格计算，就知道有几个。”
“对啊。”蒋胥泳立马起身，走到出口处，张开手掌进行丈量，“一个差不多三个巴掌再大一点。”
陈肖接收到数据后说：“三个巴掌大的话，那么咱们依照现在的电梯长度，大约可以分为六到七格。按一排六个格子算，总共三十六个格子，按七个格子则为四十九个。”
“三十六？好熟悉的数字。”知道脑子跟不上节奏，一到分析时刻就索性不发声的曾文雄忽然“嘴急”地脱口而出。
众人如获至宝，齐刷刷地将目光扫向他那。
陈肖好奇：“这个数字怎么了？”
“这是我乱选的楼层数。”曾文雄说着，眼睛朝小黄毛的方向看去，边问边说，“还记得吗？我们进电梯的时候，不是等了半天电梯都不动，然后我说旁边有几颗亮着的按钮，要不我先尝试按了一个，结果一按，电梯就真的动了，后来你们不是也一个个跟着乱按了吗。当时我看能选的最高层是三十六楼，嘿，我喜欢顶楼，所以就按了三十六。”
“最高三十六……”姜城北念着，忽地想起进了电梯后，严冰冰的那一串话。
“明明我就住九楼……明明就快到了……结果数字一显示九，下一秒立刻跳到了数字一……”
当下他们都没对这句话产生很大的疑虑，原因是觉得这是游戏创造者为了将他们全员送入游戏里的手段，没想到，其实他们在选择按下电梯按钮的那一刻，游戏就已经开始了。
没准，他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选择的楼层数都不同。
一旁的陈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同时对众人大喊道：“快，快报上你们名字和各自选择的楼层数，找找看有没有关系。冰冰，纸笔再借我一下，方便我记录。”
从严冰冰手中接过纸笔的陈肖迅速在纸上按照大小排序，写下数字，“3、6、9、11、13、14、16、21、23、27、33、36。除去丁延，统共十二个数字。”
果然选择的数字，没一个重合。
虽然抓到了可能与格子有关的隐藏数字，可呈现出来的情形，不得不使众人再陷沉寂。它们之间零散得不能再过零散，完全看不出任何关联性。
严冰冰盯着数字思量，并根据“方格”、“数字”和“人”三者结合进行琢磨。良久后茅塞顿开，她似乎找到了数字中所谓的关联性。她从地上拾起陈肖搁下的钢笔，迅速在纸上画了个六乘以六的正方格，又将正方格分为四部分，在每部分上面空白处写下起初每座电梯里对应的人名，以及大家各自报上的数字。
姜城北的数学一向不好，属于超过个位数的加减都要算老半天的差，就严冰冰的一连串神操作，看得他是云里雾里的，于是没忍住回头去看默不作声的计境。
不过未等计境给出解答，身旁的陈肖瞬间懂了严冰冰的意图：“对啊！六阶幻方！我怎么能没想到呢！”
严冰冰默默写完每个人对应的数字，合上笔盖，然后表情为难地看向陈肖。陈肖哪能看不懂严冰冰眼神里的暗示，确实，要她讲解，着实为难她了。
陈肖爽快地接过笔，将笔当作教棍，在方格之上不断比划，以便大家理解此图：“大正方形就是现在的大电梯，而我们最开始进入电梯的时候，那时还是小电梯，因此得把大电梯分成四个部分。我认为，我们都是从一楼出发，最终肯定要回归一楼，所以没准数字一对应的正方形上的按钮就是我们找的最终按钮。”
“根据每部电梯搭乘的人和每个人选择的不同数字，依照安放，十二个数就能呈现大致分布。我所说的幻方，是一种古老的数学游戏。规则是要使每行、每列，包括对角线上几个数字的和都相等。现在只需根据现有的十二个数字的位置逐步推算，找出数字一的正方形就极为简单。”
计算六阶幻方不难，陈肖三下五除二就得出答案：“根据冰冰的九楼，以及推算出来的十、二十九、三十和三十二，加起来共为一百一，完全可以确定数字一就是左上侧的第二格。”
一行人顺着陈肖指尖方向望去，其对应位置准确落在计境乘坐的电梯门的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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