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果相扣
“君燃？楚君燃吗？”明元策记得明元征的身边曾有一名伴读，是楚老将军的孙子，性格开朗爽快，与在皇宫里长大的人都不一样，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有点印象。
明元征一把推开明元策踉跄着走向御书房的殿门，脑子里全是自己曾经下过的命令。
“把楚君燃悄悄带回来。”
“你们若是奈何不了他可以下药。”
“楚君燃阵前脱逃视为叛国，楚家满门抄斩。”
“既然星儿对他有兴趣就留在冷宫吧，今天之后，世上再无楚君燃这个人了。”
“噗。”明元征气急攻心血气上涌，一口血将明黄的衮龙袍都浸红了。
明元策急忙将人接住，“皇兄，你怎么了？”
“三年了。”明元征拉着明元策的手，提着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他恳求道：“五弟，阿策，你帮我去找楚君燃，快去冷宫，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我”明元策没来得及拒绝明元征就再次晕了过去，他只得无奈的将人抱起，用脚踢开殿门，对外面焦急得团团转的太监说：“带我去陛下的寝宫。”
“你”老太监抬头看到皇帝胸口的血，大惊失色，“哪来的乱臣贼子敢擅闯皇宫，谋害陛下。”
术离从明元策的手里拿过令牌递到老太监眼前，“看清楚这是什么。”
老太监一看令牌立马噤声，带着师徒二人朝皇帝寝宫走去，刚到殿外就差人去太医院请御医。
明元策将人放下后，术离上前把脉后拿出一粒丹药给明元征服下，“气急攻心，气血紊乱，这是想起了什么？”
“肯定与楚君燃有关。”明元征醒了后心里就只有一个楚君燃，看都没看晕倒在一边的纪星。
“他既然那么急说明这个人很重要。”术离想了想，“这里交给御医，我们去找找这个人。”
明元策知道冷宫的位置，守门的侍卫看到令牌后打开了那扇门，他先行走在前面踏了进去。地砖缺失得厉害，杂草沿着缺失处顽强的生长着。大门被关上后，整个冷宫仿佛被隔绝成了另一个空间，安静得能清楚的听到虫蚁爬行的窸窣声。
祝晦不受控制的脑补起曾经看过的宫斗片，不受宠的妃子和皇子在冷宫里受尽欺辱，吃剩菜喝凉水，冬天在四面透风的屋子被冻得瑟瑟发抖。
想到明元策曾经也在这样的地方待了两年，伸手拉住他，“这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我们出去。”
只一眼明元策就知道术离在想什么，他不愿意真的让术离为他感到心疼与不忿，笑了笑，“师尊您心疼我了？”
“你是我徒弟，我关心你理所当然。”
“师尊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知道一点。”
“从哪打听到的？我小时被关的可不是冷宫，他们肯定夸大了事实。”
“你们每个弟子的家世背景成长经历宗门都有记载，他们不会夸大。”祝晦牵住明元策地手，“我们”
明元策低头看着被术离牵着的手，动了动，趁他说话停顿注意力被吸引的空隙，反过来整个把他的手握住，一直是空落落的似乎心又被填上了一点。
“阿策，这冷宫有妖气，微弱得差点被我给忽略了。”祝晦晃了晃手，不解地看向走神的明元策，“你怎么了？”
“我没事。”明元策松开手，“我们进去看看。”
推开大殿的门，祝晦在灰尘扑上来的前一刻设了个结界，他跟着那丝妖气来到偏殿的一张床前，靠近了才感应到这丝妖气与纪星肚子里的妖胎一样，“那只被挖了妖丹的倒霉妖还没死。”
“妖族没有神魂一说，没了妖丹就等于没了身体，是必死无疑的，怎么会？”站在这里明元策也能感应到哪是微弱的妖气。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因果血债，那只妖有功德在身却遭遇横祸，这是天道给他留的一线生机。”祝晦将那丝妖气收好，因果相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讨回欠的债，债主怎么会死。
又是魔修又是妖，还跟血债扯上关系，这事一两天肯定解决不了，明元策有些烦躁，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术离单独相处，却要被别的事绊住脚，“师尊，我们什么时候能去邛州啊？”
这郁闷的模样与被老师留堂的小孩一样，祝晦有些好笑，“不急，邛州我肯定会带你去的。”
明元策曾去楚家给老将军祝过寿，循着记忆来到楚府，脱了漆的门匾歪斜的挂着，干裂开口的大门上贴着封条，他想要伸手去撕，被路过的一个大叔喊住了。
“少年人，那封条是皇宫御前侍卫贴的，一般人可不能动。”
“楚府为什么会被封？”
大叔疑惑的打量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俩人，问：“你们俩是外地来的？”
“恩，多年前曾听闻楚老将军征战沙场的英勇事迹，此次路过就想来楚府看看。”
“可惜了，楚老将军的孙子五年前竟然临阵脱逃，害死了近十万将士，楚家也被满门抄斩了，满门忠烈就因为他背上了千古骂名，唉！”
师徒俩听到临阵脱逃这个词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明元策继续问：“那可是重罪，人抓住了吗？”
“三年前被渝州的人给送了回来，听说在牢里畏罪自杀了。”大叔叹了口气提醒道：“你们也赶紧离开吧！”
等那人离开后师徒俩翻墙入院，曾经也算豪华的府邸如今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这里面有隐情。”如果楚君燃真的临阵脱逃明元征不会是那个态度，明元策不相信将门世家出生的人会畏罪自杀。
“去外面找人问问。”祝晦也赞成明元策的看法，而且他的直接告诉他这里面有一大盆狗血。
到了酒楼后，明元策问小二：“小二，我们俩是从邛州过来的，听说昶国有一位很厉害的将军，不知道府邸在何方，小生想前去拜访拜访。”
小二有些犹疑，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子接过话茬：“小公子，你问的是楚天中楚老将军吧？”
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同伴拉住了，“嘘，这昌宁城里可不能提楚这个字，你不要命了？”
那边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明元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看那些人讳莫如深的模样，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他不禁有些烦躁，不管什么事只要和皇家扯上了关系，都少不了麻烦。
祝晦将手放在明元策握拳的手上，安抚道：“这事与魔修有关，我们可以直接插手，很快就能解决的。”
“嗯，我们回宫直接问皇帝去。”明元策不耐烦凡人七拐八绕的说话方式。
“好。”
回宫后，祝晦想起妖胎，循着妖气来到凤鸣宫前，看到牌匾上的字，“这纪星野心不小啊！”
“痴心妄想而已。”明元策嗤笑道，这地方是后宫那些女人争破头也想住进去的，一个男人沦落到与后宫女子争宠，真是可悲。
透过打开的殿门，祝晦可以看到，里面的宫女太监低着头跪了一地，他抬脚想要进去，被明元策拉住，“里面晦气，别进去。”
“一群废物，公子再醒不过来，龙胎受了影响，有你们好果子吃。”尖利的咆哮声伴随着瓷器碎裂震得祝晦一阵耳鸣。
『要是云屏斋能弹出这样的琴音，和人干架的时候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祝晦忍不住和小九吐槽。
『那他们早被围殴剿灭了。』
“走，找皇帝去。”祝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皇帝的寝宫和凤鸣宫的情形差不多，跪了一地的人，只是没有人敢发火砸东西。
“还没醒？”明元策走到龙床边问正在号脉的太医。
那太医抬头看到生面孔，不知道身份也不敢擅自回答。
祝晦直接隔空给明元征输灵力，直到他睁开眼对上太医，捂着头问道：“朕这是？”
守在一旁的贴身太监，赶忙凑过去将皇帝扶了起来，靠在床头坐好，“陛下，您这是在寝宫呢！”
“皇兄，楚君燃不在冷宫，我去了楚家，发现楚家被封了。”明元策拎着老太监的衣领将人丢开。
寝宫里的人听到楚君燃这个名字，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称皇帝为皇兄的人，居然敢当着皇帝的面提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子？
明元征捂住胸口剧烈地咳了起来，祝晦无奈地递了一个白玉瓶给明元策，“喂他服下。”
“慢着。”站在床脚的太医，怎么可能让皇帝乱吃不明人士的药。
“水。”明元征伸手抢过玉瓶，直接倒了几颗出来塞进嘴里，合着水将药丸吞下后，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管福，你带人去把凤鸣宫看好，不许任何人出入。”
“这是”这个旨意完全出乎管福的意料。
“带御前侍卫过去。”明元征看管福还愣在原地不动，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将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喝道：“还不快去。”
“陛下息怒，老奴这就去。”管福起身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寝殿。
明元策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无力地靠回床头后，看到跪了一地的御医和太监，烦躁地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待殿内只剩下三人后，明元策不给明元征留时间感伤，直奔主题：“楚家怎么了？”
“我”明元征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想到自己这几年做的事，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我把楚家满门抄斩了。”
“这我知道，我问的是为什么？”明元策不想听废话。
要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明元征得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在楚君燃生死不明的关头去提，他不配，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能帮他的只有明元策，恳求道：“阿策，你先帮我找人好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
“从纪星身上下手，他是国师带进宫的，他没那个胆子敢给我下蛊，蛊虫与国师肯定脱不了干系，我被控制后，纪星让我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人把君燃从边境带回来，也是他要把君燃留在冷宫的。”
“你知道他肚子里是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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