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诱导干预
“我们这是在哪啊?”
秦希一脸游离在状况外的样子,而不过比他早醒十多分钟的顾弦竹却已经醒过神了:“太平海。laf基地就在这片海域最南端的叹息湾。”
“叹息湾?”
秦希吐槽:“这边的人取名,也不求个好兆头吗?”
“那你觉得不归岛听起来怎么样?”
朱槿接话,和顾弦竹对视后神秘一笑,人畜无害又瘆得慌:“当年我可是精挑细选,才定了个这么契合我队伍风格的地儿。”
“……曾队!救命!”
空长两百斤肉,秦希的胆子比针尖大不了多少,回头就把最正气的曾义疏给拽了出来。
“你两就别吓他了。”
曾义疏拍了拍秦希厚重的肩膀,乐呵呵地解释:“叹息湾和不归岛,这两的名字其实和这边流传的一个故事有关。”
“原本的叹息湾不过是太平海上的一片荒域。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渔民间开始流传在那片区域看见了一座孤岛,上面有房有人,还有先进的设备和武器。”
“这桃花源一样的海岛吸引了许多人来找寻,却没有人能拍到哪怕一张照片。许多失望而归的人只能登上最近的荒域,看着空无一物的海面发出长叹。
“久而久之,那座传闻中的海岛被命名为不归,告诫前来寻找的人‘不如归去’。而那片阴差阳错繁荣起来的海湾,则被命名为‘叹息’。”
“这样啊……”
秦希把心放下了大半,但还是有些不解:“那槿子,你为啥要把基地钉在那么一个地儿呢?”
“很简单啊。”
朱槿目眺远方,一本正经:“因为传说吓人,所以……地价便宜!”
“便宜是便宜,”
曾义疏毫不留情地吐槽:“就是基地那设施,还比不上人家龙凤军团淘汰了的。医疗室没有,后勤罢工。这些年我们整个军团连病都不敢生,就是不敢确定感冒和过了期的感冒药,哪个更危险!”
“啥???”
秦希和顾弦竹这两个新兵目瞪口呆,也不知道队长说得是真是假。朱槿则是语气轻快:“放心。我都来基地了。大家要相信,面包也会有的,枪支也会有的。”
“可拉倒吧。就财政部长那一毛不拔的作风,能拨款给咱这三流军团就见鬼了。”
曾义疏这话,显然是碰过不少次壁了。朱槿面带歉意地拍了拍他,却是意味深长:“财政部长不给,有人会给。”
当天晚上,百无聊赖的顾弦竹想去甲板上吹吹海风,却看朱槿已坐在船舷边,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也不知在发什么呆。
“兴致这么好?”
头顶繁星如钻,两侧海风环绕,顺手拖来一箱子啤酒,顾弦竹向朱槿示意:“来碰一个?”
“不了,”
朱槿谢绝:“我酒精过敏,还是不舍命陪君子了。”
“啧,没有酒的人生是多么无趣。“
掀开瓶盖豪饮一大口,有余液从唇角流至胸口沾湿衣襟,被风一吹竟还有几分透心的凉。
一个人喝得冷冷清清,顾弦竹索性举杯,朝着海面上挂着的半弯明月晃了晃,一饮而尽。
“你之前来找我,是耶和哥的意思吗?”
突然发问。朱槿下意识偏头,对上顾弦竹有几分冷清的面容,又很快转移了视线:“怎么会这么猜。”
“最开始,就是因为你这双桃花眼,才让我轻易着了你的道。“
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酒,顾弦竹突然展现出自己掌心里的疤:“但耶和哥应该没让你割伤我的手吧?”
这家伙,还翻旧账呢。
顺手拧罐酒,悉数倾入江海之中,朱槿似笑非笑:“你自己技不如人,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能倒打一耙?”
“技不如人?”
倒是从没被这个词形容过,顾弦竹不服气了:“行啊!回基地,咱们训练场上好好练练!”
一双亮晶晶的眸中印着月光,故作的气势像一头故意龇牙的小奶狼。朱槿看得没忍住,顺毛般摸了下他额前翘起的小卷毛。
“我好歹也是laf的投资者,要是真和你打起来了,我输了没办法见人,你输了没办法立足。咱能不能不做些这样两败俱伤的事?”
“你这么会找借口,以后一定很会骗女孩子吧?”
见顾弦竹又拿白天的事嘲讽,暗笑了一句这家伙还真记仇,朱槿起身,故意离这家伙远了三步,才促狭地笑:“哪有!骗女孩子哪有骗傻小子好玩!”
“你!”
举起酒瓶作势就要往人身上丢,回头却正好看到曾义疏着急忙慌往地赶来。
“秦希发作了!”
看到甲板上的顾弦竹,曾义疏顿了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朱槿。
“好。”
利落地起身,刚要和他进去,然后被一脸莫名其妙的顾弦竹拦了下来:“你们干嘛去?秦希怎么了?”
眉眼微皱,朱槿本不想动手,但既然他自己送上来——
抬手从顾弦竹的后颈摸过去,麻酥酥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想躲,却觉得一股火热的冲劲从后脊背直窜入四肢百骸。
甚至来不及喊一句痛,顾弦竹一个踉跄往前扑去,正好被朱槿一把搂住。
“塔尖能量?”
震惊到瞳孔放大,曾义疏难以置信地看向朱槿:“这么强?你是什么人?”
“这家伙还真重,”
甩了甩自己的手,朱槿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帮个忙吧,队长!”
不得不说,曾义疏的确有s级特异军的素质。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震惊,他抓过顾弦竹的手,直接把人背在身后:“然后怎么做?”
“捆起来吧。”
“这……犯不着吧?”
曾义疏的嘴角抽了抽,朱槿却是很笃定:“就顾弦竹这家伙,不趁现在把他捆起来,等他发作期到,那我们就有得折腾了。”
顾弦竹是在极度痛苦中生生被疼醒的。从脚趾到齿根,只觉得像是受到了千百根长针、千百把利刃的折磨,寸寸肌肤,无一不受着锥心刺骨的痛。
挣扎了一番想要起身,顾弦竹绝望地发现,自己手脚全被牢牢捆绑在床柱上,绑自己的甚至都不是绳子,而是足斤量的,一动便哗哗作响的铁链。
“醒啦?”
又是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守在旁边的朱槿用棉签沾了水,润了润顾弦竹干裂出血嘴唇,还煞有介事地夸起了他:“还不错,头次发作期只睡了一晚上,身体素质不是白练的。”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迷迷糊糊只记得直接晕倒前,朱槿那别有深意的眼神。顾弦竹晃了晃还依旧不太清醒的脑袋,想要坐起来,却被他按住肩膀倒回了床上。
“别动。”
不明不白被人低声呵斥了一句,但凡顾弦竹有点力气,他也能直接和朱槿干起架来。但现在,整个身体和棉花一样软绵绵的,他只能凶巴巴瞪着朱槿。
“曾队,过来吧,”
拨通电话,朱槿还有心调侃:“顾弦竹这家伙现在想吃了我。”
难以置信这么一个名声在外的s级特异军竟然和朱槿狼狈为奸,一脸绝望的顾弦竹看着一脸严肃的曾义疏——以及,他手上的半只淡黄色注射剂。
“这……这是什么?”
神情淡漠,曾义疏挽起衣袖,给自己抽了半管血,然后把药剂递给了朱槿。
“嘶……”
倒吸一口凉气,顾弦竹难掩内心的狂躁:“学没学过生物啊!连我血型都不问!有这么输血的吗!”
“发作期都不能安分点。”
曾义疏后知后觉地朝朱槿竖了个大拇指:“还好你说要提前把他弄晕,还真没错。”
发作期?怎么又是这个词?
稍微冷静了下,顾弦竹道:“所以,你们两位有谁能好心给我解释一下吗?”
“这……”
三个人,曾义疏站着,朱槿坐着,顾弦竹躺着。高低错落的目光彼此交汇,“咳咳”两声,朱槿道:“行吧,曾队,麻烦你把秦希也带过来吧!”
鼻青脸肿,秦希一只手帮着厚厚的绷带,脚踝处也肿得老高。在曾义疏五味成杂地注视下走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做派?”
顾弦竹抽了下嘴角,就看秦希不好意思地挠头:“曾队说,这是我挣脱了四根铁链、锤坏了三扇铁门留下的罪证……”
“什么玩意?”
自己现在躺床上都腰酸胳膊疼,秦希却感觉还能一个打三个,顾弦竹瞬间反应过来:“所以,塔尖能量赋予了你什么能力?”
“降低知觉。”
朱槿冲着曾义疏得意地眨眼:“终期考核那天我就感觉他的能力不一般,现下看来,果然是被我捡到宝了。”
“成,他是你的宝。”
顾弦竹冷着眼:“那我呢?一觉醒来成这模样,是我活该在梦里和人打了一架吗?”
察觉到人的不悦,朱槿赶紧正色:“不是不是,秦希属于特例,而你,则是特异军正常要经历的发作期。”
“简单来说,就是能量辐射是有代价的,它会不定期造成本体的昏迷与伤害,这时就需要靠外界进行诱导干预。”
“就靠你手里的这个?”
“嗯,这是诱导剂,原是由顾飞光研制,用来缓解特异军发作期的症状。”
在听到“顾飞光”这个名字时,顾弦竹眼眸微眯了下。但他并没有纠葛在此,而是对刚才那极不规范的医疗过程不依不饶:“曾队给我输血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在拿我做什么人体试验吧!”
“你在瞎想什么呢?”
朱槿哭笑不得:“曾队是一个成熟的特异军,能量与他身体融合得已经非常彻底,他的血也就成了最好的诱导剂。它不但能减缓发作期的副作用,甚至还能诱导身体提高对能量的利用率,从而获得更强大的能力。”
“你这话有问题。”
眉头一皱,顾弦竹立马发现了这句话理论上的漏洞:“如果成熟特异军的血能就能诱导提高等级,那目前对能量的利用率不应只是苏仰慕的98,而应该无限趋近于百分百才对。”
朱槿少有地愣了下。他没有想到,顾弦竹会如此细致。轻抿嘴角掩盖自己不该有的多余情绪,朱槿尽可能让自己的话听不出什么异样。
“你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没人实践过。可惜结果证明,通过诱导来提高身体对能量的利用率,耗损比高达325∶1。换句话来说,想要提高身体对能量1%的利用率,代价……是牺牲三百多个特异军。”
“这……”
触目惊心的数字。顾弦竹在心里难受了一秒,然后,又是鞭辟入里地追问:“能得出这么精准的耗损比,那一定是进行过实操的对吗?”
朱槿没想到,顾弦竹会这般穷追不舍。他不想回答,但更清楚,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复,顾弦竹一定会通过自己的方式,千方百计地查下去。
压着心脏强烈的刺痛感,他点头:“对。”
“那个特异军是谁?”
不单顾弦竹,曾义疏和秦希也无比好奇地等着自己的回答。他们投来的目光中仿佛一刀刀刺入自己的血肉肌理,朱槿也只能拼了命地忍着从回忆翻涌到五脏六腑的血腥感。
“死了。”
以最平静的语调,朱槿以四个字终结这个话题:“为国捐躯。”
盖棺定论,再追问下去就着实不礼貌了。沉默地消化着方才接受到的信息,耳朵一动,顾弦竹突然喊道——
“船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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