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蝶语的好日子来了

清贵妃由瑾禾虚扶着走到康嫔面前，康嫔福身：“贵妃娘娘万福。”
  “康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起舞，哪里还有身为皇上嫔妃的稳重？倒是一副花街柳巷的做派。”清贵妃这话说得很重，康嫔听得又羞又愤。羞的是清贵妃将她比作花街柳巷的妓，琴棋书画歌舞技艺是大户人家府中都会教习女子的，哪有她说的那般不堪？愤的是，她这段时日没少帮着清贵妃揶揄皇后，人前人后也都表现的与清贵妃亲近一些，瞧清贵妃平日的样子也是受用的。怎么如今竟这样说她？
  “贵妃娘娘息怒，臣妾不过是对舞蹈颇为喜爱，一时技痒，才在这无人处跳上一段。不想冲撞了贵妃娘娘，还望贵妃娘娘恕罪。”康嫔心里恨归恨，面上还是要跪下请罪的。
  “若是请罪便要饶恕，那往后人人犯了错只要跪一跪就好了。”清贵妃白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康嫔，“别说本宫如今协理六宫，即便没有，本宫管理你一个嫔位也还是管得了的。念在你素日还算老实，回去将《女则》与《女训》抄写两遍吧。明日送到瑶华宫去。”
  清贵妃说完，也不管康嫔是什么神色，冷哼一声离开了。康嫔被荔儿扶着起身，深呼吸了几下才将心中的不甘和怒意压下去。
  这事儿不算大，所以并未掀起什么风浪，但背地里却成了各宫嫔妃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二天一早，兰雀正比划着给傅答应描述康嫔被清贵妃训斥时候的场景，蝶语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
  “小主，这是奴婢新制的糕点，松子百合酥。请小主尝尝。”蝶语因为是御膳房出来的，所以被安排在小厨房。但嫔位以下月例银子少，所以主要的饭菜都是从御膳房端来，小厨房不过是做些点心以防主子们饿了渴了能临时应个急。后宫嫔妃整日无事，便喜欢品鉴茶，或是制些果脯糕点之类的当作消遣。
  傅答应拿起一块松子百合酥，咬了一口，满口的松子香里掺着百合清甜的味，香而不腻。
  “这糕点不错，酥脆香甜却不腻。”傅答应点评了一句才仔细看着蝶语，“我记得你是从御膳房调来的？”
  “小主好记性，奴婢先前确实是御膳房的。”
  傅答应很是满意，不是从别的妃嫔宫中调来的，她用着也放心些。正好，她如今有意争宠，有些好吃的吃食，隔三岔五送到皇上那，好歹皇上也会时常想起还有她这么个人。
  思及此，傅答应脸上有了些笑容，朝守着规矩低着头的蝶语道：“你可愿意日后每天给我做这些糕点？”
  蝶语心中大喜，忙说：“小主喜欢奴婢做的糕点，是奴婢的福气，奴婢自然愿意。”
  “那就好好做，多研究些新花样，做好了我有赏。”
  蝶语开心地退了出去。兰雀看了看蝶语开心的模样，又瞧着傅答应脸上的笑意，眼神狠毒了起来。她随小主入宫，小主自然只能亲近她一个侍女。她没什么傍身的本事，如今这个蝶语有一手好厨艺，小主又委以重任。若是将来成了气候，她即便是小主从家里带来的，也难免被蝶语比下去。不行，她得将这个蝶语处理掉。
  兰雀自小同傅识礼一起长大，二人的性子最为相似。傅识礼刚入宫那天的脾气性子还是照在家中收敛了很多的。傅识礼从小到大都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兰雀跟着她，自然也是一样的自私自利。这样的性子在家中有爹娘宠着，倒没吃过什么大亏。可是皇宫里...  ...
  蝶语蹲坐在小厨房的角落，冥思苦想之前在御膳房看到的一些点心的做法，然后想着如何才能改改方子做成新花样。一抬眼看见兰雀笑盈盈地走进来，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
  “兰雀姐姐，你怎么来了？可是小主有什么吩咐？”
  “小主觉着刚才的松子百合酥好吃，叫你再做一盘给皇后娘娘送过去。这味道清甜不油腻，皇后娘娘应是喜欢的。”兰雀的模样似是与蝶语很亲近。
  “真的吗？我马上就去做。”蝶语想到自己做的点心要被皇后娘娘吃到，而且小主还叫她自己送过去，若是皇后觉得好吃，保不齐赏她。那她将来的日子可就大好了，没准儿会直接被皇后留下来在身边伺候。
  兰雀见蝶语已经顾不上理自己，趁她转身的时候，将一包百合花蕊粉末洒进了灶台旁盛着百合花瓣的小盆中。随后心中嗤笑着离开了小厨房。
  她刚才掺的东西肯定会叫皇后吃了有些轻微过敏的症状，她不敢让皇后的凤体真的伤到，否则整个仪元殿的人都跑不了。但这样的症状就可以全部推给蝶语，她或许可以借皇后的手杀了蝶语。兰雀想到自己如今可以利用皇后为自己做事，顿时觉得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人了。
  兰雀觉得蝶语这种人太好拿捏了，随便说两句好话她就昏了头了。现在小厨房并没有旁人，事发之后她便会跟傅答应说蝶语自己觉得手艺了得，私自做了点心送给皇后。主子们最忌讳宫女有这些小心思，傅答应肯定会觉得蝶语是想另攀高枝，到时候不将蝶语打死都算她命大了，哪里还会再重用她。

  蝶语很是上心地做好了一盘松子百合酥，又想着，反正是她去送点心，送一样还是几样旁人也不知道。这样的机会她怕是以后再难遇到，一定要好好把握。
  “点心是甜的，吃了之后定然喜欢吃些咸的。可是...  ...要做什么呢？”蝶语搜寻着小厨房里的食材。因为一日三餐都是在从御膳房端回来，所以小厨房都是些做点心的食材。
  “呀，这个可以。”蝶语瞧见了一块昨日刚从御膳房领回来留着想要做肉脯的猪肉，“做百合酥的百合还剩一些，正好可以煲个百合莲子猪肉汤。”想好了，蝶语便开始煲汤。煲汤最是费时，蝶语又怕旁人闻到香味，只能将小厨房的门窗紧闭。待汤做好时，已快到午膳的时候了。蝶语将汤和点心放在食盒里，快步朝凤仪宫走去。
  皇后娘娘听说傅答应身边的宫女来送吃的，觉着新鲜。这傅答应向来表现得不屑于与宫中之人来往，怎么突然朝她示好？
  “娘娘，那傅答应再怎么孤傲，您是皇后，她也得拜服。”云书捡着皇后爱听的话说，皇后笑着叫人宣蝶语进来。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奴婢受傅答应之命为皇后做了份松子百合酥。”蝶语跪着将食盒提起来做呈递状。
  云书见状走到蝶语跟前将食盒接过来，只是这食盒的重量在她意料之外。
  “怎么一份点心竟这样重？”
  “回姑姑的话，奴婢想着百合酥味道虽不错，但吃了或许会想着些咸味儿，便又煲了百合莲子肉汤，这汤润燥养肺最好了。”蝶语声音清脆却不刺耳，皇后听后点了点头。
  “不错，你很是用心。”
  云书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点心和汤羹都端出来供皇后品尝。皇后拿起百合酥，咬了一小口。
  “的确不错。”
  转而又尝了一勺肉汤，味道也很不错。皇后放下羹勺，和颜悦色地叫蝶语起身。
  “这两道都是你做的？”
  “回禀皇后娘娘，是奴婢做的。奴婢在到仪元殿伺候前，是在御膳房当差的。”蝶语福身回答。
  “皇后娘娘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要多言。”云书皱眉提醒到。这个宫女的心思，皇后娘娘或许看不出来，但她素来知道这些做宫女的小心思。
  “好了，你手艺不错，今儿午膳将这点心和汤都摆上吧。云书，赏。”皇后娘娘叫上赏，云书从袖口里掏出早就放好的随时准备赏人的银子给了蝶语，又叫人将蝶语带了出去。
  蝶语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可她现在欢喜的要疯了。皇后娘娘不仅夸了她的手艺，看样子午膳还要将这两道菜摆上桌。她看着天，心里喊着：爹娘，女儿的好日子来了！
  蝶语本就不是近身伺候傅答应的人，所以她出去这么一会儿也没人在意。蝶语一个人在小厨房轻哼着小曲，打扫着，也想着要再做些什么好吃的。
  兰雀见蝶语回来了，心想要不了多久，皇后便会派人来找蝶语的麻烦了。现在她要做的，只是让傅答应好好呆在仪元殿就是了。
  傅答应用完午膳正有些昏昏欲睡，就听得仪元殿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将管事太监叫进来一问，说是凤仪宫出了事，有一队侍卫来仪元殿抓人了。
  “可笑，凤仪宫出了事，来仪元殿做什么？”傅答应有些气愤地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是发什么了何事。兰雀低头跟在傅答应身后，嘴角却微微勾起。
  “你们是什么人？来仪元殿闹什么？”
  侍卫们见傅答应出来问话，为首的侍卫朝她行了礼，答道：“回傅答应的话，皇上有令，仪元殿宫女蝶语意图毒害皇后，即刻将蝶语抓到掖庭局审问。”
  毒害？兰雀听到侍卫说的话，比傅答应还要震惊。做点心的百合花都是处理过的可以食用的花瓣，她掺了些不可食用的百合花蕊粉末，最多也就是让皇后身上起些疹子。怎么成了毒害？若真是这样，她还能活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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