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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我杀我自己?


祁京城西南角的永昌坊内,一列迎亲队伍高举仪仗等在一处民宅前,乐人们正一遍遍吹奏着欢快活泼的乐曲,引来一众百姓簇拥围观。

        “李家老爷都被贬回家了,太师府的苏润公子还不离不弃的迎娶李家小娘子,可真是有情有义。”一个围观的少女睁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华美的仪仗,拽着她阿娘的衣袖小声说道。

        少女的阿娘也压低声音:“有点奇怪,我听李家后厨婆子可吹嘘太师府是明媒正娶她家姑娘,可这迎亲仪仗怎么会是单数呢?单数仪仗可是纳妾时用的啊。”这微小的质疑渐渐淹没在欢庆的礼乐声中。

        李家宅内人人忙的脚打后脑勺,虽是喜事当头,众人俱是绷着张脸,可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原来是那苏家派来的几个婆子实在凶悍,明明今天是她家小姐出嫁的好日子,却不许她们靠近小姐半步,有几个小丫头想去向小姐要喜饼沾沾喜气,都被苏家的婆子们连骂带吓赶走了。

        李家众仆皆心道,苏府果然是高门大院,奴仆都跋扈的紧,日后她家小姐可不好过了。

        然此时李家大小姐李望舒还对此懵然不知,她穿一身绯红喜服坐在梳妆镜前,细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她乌黑的秀发被粗暴的勒紧,被金冠重重压在头顶,只有几缕碎发附在耳畔,她细眉杏眼,翘鼻薄唇,妩媚中又隐隐透露出些许英气,实在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望舒的母亲杜氏虽早逝,但生前样样都为望舒安排的妥帖,例如那这出嫁所用的金冠真的很重,除了是纯金制成外,听说内层还夹了不少珠宝体己,望舒光是挺直腰杆坐在这梳妆已是耗了大半气力。她刚想转一转脖子,活动活动筋骨,就被人厉声制住。

        “哎呦,我的好娘子哎!我们好容易为您妆点好,你这一动要是把哪里碰歪了,太师府的人可就在门外候着呢,误了吉时,怎么得了啊!”制止她的人正是宋婆婆宋氏,她扬着尖利的嗓音,道:“您就疼疼我们吧。”

        望舒听罢,扫视了周围一圈,只见婆子丫鬟们都是生脸,少有的几个自家的丫鬟婆子手上忙个不停,只敢用余光看她两眼,明明是在自己家,反倒尝到寄人篱下的滋味,望舒心中苦涩,只得低垂眼眸向宋婆子道歉。宋婆子听了也没作甚回应,依旧站在一旁插着腰指挥丫鬟为望舒插上凤钗。

        望舒继续百无聊赖的盯着镜子,此时凤钗已经插好了一支,她的贴身丫鬟芸芸想从首饰盒里取另一支时,宋婆子“啪”的一声按住了首饰盒。

        “凤钗带一只就够了”

        “带一只?我听说妾侍过府才只带一只凤钗。”望舒不解的问。

        宋婆子捻着尖细嗓子答道:“老人们常说新娘子打扮的越美越容易引来花神娘娘,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令尊此时正在病榻之上,花神娘娘最是不喜重病之人了,惹恼了花神,可是要有大祸的,还是去了一支凤钗的好。”

        望舒一时哑然,虽然觉得宋婆子话中有何不妥之处,但因她提及了是为病榻上的爹爹好,便只得默认了。

        “那这喜服不是正红,也是免得招摇吗?”

        宋婆子得意的点了头,道:“苏公子请了位极好的天师算过的,错不了。”

        苏润便是望舒未来的夫君。

        苏润是太师府的长房长孙,而望舒虽说生的清丽绝俗,可到了还是个破落户家。外祖家被告谋逆而被抄家,阿爹李康明为了救外祖一家连连上折喊冤,也被贬回家中,重病不起。

        但她是个有福的,未婚夫一家非但不嫌弃,反而提出要提前过门,好为望舒的爹爹冲喜。

        这婚事办的仓促省的许多繁文缛节,望舒的阿娘早逝,府内也没有能当家的女主人,太师府便指了宋婆子等来处理一应事务。

        如今听宋婆子提起苏润,她心中不由一暖,脑海浮现出苏润俊朗的面孔,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子瑰哥哥请人算的总不会错的,他总不会找人害我的。

        全是骗人的!全部都是!

        耳畔莫名暴出的言语,吓得望舒腰身一软,若非丫鬟扶的及时扶住,非得摔到地上不可。

        望舒回头看去,身后只有脸色愠怒的宋婆子和丫鬟们,她心想,大约是听错了罢。

        望舒对镜欣赏着自己的装束还有何不妥之处,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身后正站一个人,满脸的怒不可遏,一双眼睛几乎要喷火来。

        严格来说,那不算是人,该归为鬼魂之类,她全身发着淡淡银光,一袭白色中衣,胸口有一贯穿伤口,脸竟长的和望舒一模一样,只是痴长了些岁数。

        这鬼魂竟是是十年后已经横死的李望舒。

        她很清楚这场婚礼是个精心编造的谎言,为的正是阿娘为她准备的丰厚嫁妆。

        她清楚记得,十年前她怀揣春心嫁进苏府,满目都是对未来的期望,洞房花烛夜时,双手微颤执一柄羽扇遮面,等着苏润来喝合卺酒。

        很快一袭喜服的苏润赶来,嘴角含笑告诉她,她是他的妾侍,不必饮合卺酒,而他将在三个月后迎娶他父亲早为他定下的正妻,她的主母。

        依大祁律,除皇家宗室外,其余妾侍视为自动坠入贱籍,可由得主家随意发卖。

        她发疯的拦住苏润,质问他为何如此,他俊逸的面孔此刻是那么可怖扭曲,薄唇吐出的话足以让李望舒连骨头缝里散发着寒意:“你有哪一点配做我的发妻?嫁给我作妾,仍是你赚的多些。”

        后来望舒才渐渐知晓,原来苏润成年后便开始学习处理苏家的一些外部事宜,但他岁数浅,又好面子,被下头的人蒙骗的死死的,弄出一大笔亏空,若是这事被他那群表兄弟们发现,只怕会被大做文章,若因此失了爷爷的欢心,族中长辈也会开始重新衡算他这个继承人是否够格。

        所以他急需一笔横财填补亏空,嫁妆便是最好也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横财,他便把主意打到了望舒身上,来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同李望舒说的是娶妻,拿一张假的聘妻的文书糊弄,可私底下都是按纳妾办的礼,李康明被贬回家后,几乎无人到访,李家长子远在祁京城四十里开外的山上书院读书,剩下的不过就是一个瘫在床上的药罐子爹爹,两个深居简出的女娃,哪里识得破这样阴毒的计谋。

        事情也的确如他所愿,既占了李家的嫁妆,又不用娶李望舒为正室。

        一年,望舒被苏润整整囚禁了一年,等她与苏润和离时,爹爹病死塌上,长兄回京途中被山贼截杀,幼妹不知所踪。

        无亲无故的望舒只得漫无目的的四处漂泊,待走到大祁北方的江州时,遇到克骆国入侵大祁,最终被困在江州城中。

        不知是否是老天作弄,那时苏润竟是江州刺史,她与苏润被克骆军围困在江州城中数月,苏润贪生怕死,选择开城投降,任由敌国铁蹄肆意屠戮军民,并将望舒献给克骆皇帝。

        克骆皇帝叹于她的美貌,也因此放松了警惕,望舒想借献舞之时杀了他,可终是力有不逮,被那克骆煞神一剑捅穿胸口后凄惨毙命。

        不想身死魂不灭,回到了十年之前。

        周遭的人是看不见也触碰不到她的,甚至有几个丫鬟从她身子中间穿来穿去,也只是平白感觉身上多了股子寒意,全然未察觉到自己身边有个鬼魂。

        这时宋婆婆和丫鬟们已将新娘的妆发打点好,扶她起身去东阁向卧床的爹爹拜别。

        望舒明知自己已成一名看客,却仍伸出手想要将自己拉回来,可最后也只能颓然看新娘穿过她近乎透明的手远去。

        为什么?望舒忍不住发问,明明她已经死了,却被禁锢在多年前自己的家中,再回顾一遍自己这悲惨的一生?

        纵过去了十年,她仍记得正是这一次婚姻让她走向无尽的深渊。

        未来如此不堪,倒不如现在立时死了,倒还干净。望舒愤愤想着。

        “这怎么了!怎么了!”簇拥着新娘的丫鬟婆子发出惊呼。

        望舒抬眼一望,竟见年轻的自己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压在宋婆子怀中,如果鬼魂有知觉,她真想掐自己一把,好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她可以肯定如今的一切并不是自己经历过的,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就因为刚才的那个念头?

        那这算什么?我杀我自己?

        宋婆子亦未想到,走在自己前面的新娘子正说着要去向重病在床的爹爹拜别,身子突然就一软,整个人向她压下来,那满是珠玉的凤冠磕到她嘴上,当真是疼极了。

        她来不及顾念这个,她忙唤李望舒的名字,望舒毫无反应,宋婆子手微颤着伸到李望舒的鼻下,惊觉竟已无鼻息。

        “怎么了?我们家姑娘怎么了?”

        被指派去做些清点妆奁的李家丫鬟成蕊,听见众人突然发出一阵嘈杂声,忙拨开众人竟看见自家姑娘倒地不起,她扭动身子,想挤开人群,到李望舒身边去。

        “你做什么!不懂规矩的丫头!”宋婆子怒喝道。

        成蕊本是顾念着那宋婆子是苏府派来的,唯恐自己何处不周得罪了她,丢了姑娘的脸,故而事事都听她吩咐摆唆,如今她可顾不上这些。

        “大夫呢?快去找大夫啊!”

        “新娘不过是没用早膳才没力气罢了,等到轿子上,吃些糖水就无事了,用看什么大夫?若耽误了吉时,你能担待的起吗?”宋婆子用衣袖遮住李望舒的脸,唯恐成蕊看出了些什么。

        李家的另一个丫鬟芸芸听宋婆子所说,担心若真耽误了吉时,这婚事成不了,忙把成蕊拉到一边去,道:“姑娘向来身子康健,今日姑娘起身还是你我伺候的,也不曾有什么异样,想来确实是未用早膳才会如此,不如你去准备一些姑娘爱用的糕点,等会给姑娘垫垫肚子也好。”

        芸芸压低声音凑到成蕊耳边,道:“苏府是高门大院,我们本就高攀了人家,姑娘在迎亲前晕倒总是不吉利的,知道的人越多,对小姐越不好,你仔细莫害了小姐。”

        成蕊闻言,犹豫的望向李望舒。芸芸见状,连哄带吓的推搡着她准备点心去了。

        宋婆子赶走了这屋内仅有的李家丫鬟,心中勉强松了口气。

        苏家丫鬟水檀也察觉出望舒的不对劲,摸了摸她的脉搏后,也险些叫出声,宋婆子的一个眼刀把她的话堵在了嗓子眼,水檀吞了几口唾沫才压低声音,慌张道:“怎么办!怎么办!”

        “宋婆婆,迎亲的队伍开始叫门了。”外头有人喊道。

        宋婆婆压低声音同水檀说道:“哼!苏家要的不就是后头那些嫁妆吗?一个妾罢了,死的活的有什么关系?让轿夫把轿子抬进内院来。”

        她说完让几个丫头婆子把李望舒拉起来,低声冷笑道,“去告诉李家人,她们家新娘子身体不适,多休息了会,为免耽误了吉时,就不去拜别了。哼,谅那一老一小也不敢放肆。”

        宋婆子突觉嘴唇湿热的紧,用绢子擦了擦,见是带着血的,心中默念了句佛,求佛祖保佑她平平安安挣了这笔养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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