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019章露出马脚
“呵，沈眉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孕争宠？”华妃指着跪在地上的眉庄气势汹汹的吼道。眉庄早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采月和采星也是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好，很好。”皇上的脸上有嘲讽有冷漠。
我一听这，哭泣着跪倒在皇上的脚边，抱着他的腿：“皇上，皇上，眉姐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皇上！”皇上听罢，嘴里发出一声冷哼：“你！一向同沈氏交好，这事你必定也脱不了干系，来人，把她俩拖出去，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我听皇上这样说，身子就像是坠入了千年冰封的池水中，一股寒意从脚尖渐渐的蔓延我的四肢，直逼我的心脏，猛地刺过来。既如此，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今日我活不了，害我和眉姐姐的人也都别想活：“是华妃！是她指使刘畚和茯苓在眉姐姐的饮食里动了手脚！”
“你住口！自己做了这等龌龊的腌臜事，还有脸攀诬旁人？”皇上冷眼瞧我，叫我闭嘴。
我也不再跪地求饶，站起身，冲着华妃，拿过桌上放的剪子，猛地扎进华妃的心脏，我一阵冷笑的冲着皇上：“这你满意了？若不是你执意不肯信眉姐姐，她也不会心灰意冷到要自伤自贱，你为了你可笑的尊严，为了让年羹尧继续替你卖命，你就可以纵容华妃伤害无辜的人？皇上既然管束不好，那就让臣妾来替你管，死了，咱们都清净。”
我手里握着不断滴血的剪刀，华妃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眼睛睁得老大，嘴里不住地骂着，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接不上气，但我听清楚了，她说的是“贱人。”颂芝慌乱的捂住华妃“噗噗”冒血的胸口：“娘娘，娘娘，您不能死啊！”
一阵狂笑从我身后传来，我扭头，竟看到皇后站在那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华妃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真是痛快！”皇后笑的弯着腰，剪秋在一旁扶着皇后，也是一脸的阴狠狡诈的笑，皇后止住笑，直起腰看向我：“呵呵，甄嬛，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帮我铲除了一个、两个、三个心头大患啊！啊？哈哈哈哈哈。”她一边说一边指着眉庄、华妃和我。
再看看眉庄她失神的瘫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只有眼泪不住地流，嘴里念着：“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我什么也没说！”到后面，她几乎是嘶吼着，冲着皇上，冲着屋里所有的人。皇上怒目的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射出万只箭般，刺入我的全身，疼得我任由自己像个破麻袋似的被人拖出去…
“小主，小主，快醒醒，皇上来了！”流朱的声音？我这是在哪里？
“嬛嬛，嬛嬛，你醒醒，别怕，朕在。”我睁眼，皇上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流朱担忧的看着我，嘴里不住地唤我。我一把抱住皇上：“四郎，嬛嬛怕！”
“可是梦魇了？别怕，有朕在，没人敢害你。”皇上的话温柔至极，我趴在皇上的肩上，环抱住他的腰，他也抱住我，一股股的暖流从耳边一直传到胸膛：是梦就好，可是皇上，梦里，你为什么不像现在这般信我？我趴在皇上的身上，不住地轻轻啜泣，像一只受了伤的猫儿，依偎在主人的怀里。
“你在梦里，刚刚一直在唤朕，可是和朕有关？”什么？我还说了梦话？不会说了什么被听到了吧？
“嬛嬛梦到自己和眉姐姐一同在康平桥赏荷，竟不想身后被人推了一下，失足掉入了荷花池，眉姐姐在岸上呼救，恰好皇上和华妃娘娘从旁边经过。臣妾知道四郎一定会救嬛嬛，所以对着四郎呼喊。后来，皇上不顾自己的安危和华妃娘娘的阻拦，q自入了荷花池把臣妾救了上来。”说罢，我哭的更是楚楚动人。
“可你梦中唤的不是四郎，是皇上。”皇上像是十分在意我对他称呼的不同，便是个梦也要追问，他说着，眼神突然就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冷光。
“嬛嬛当时虽是害怕极了，可还有华妃娘娘在您身边，嬛嬛就是再害怕，也不能置皇上的威严于不顾啊。在嬛嬛的心里是把皇上当做夫君，所以唤皇上四郎。可皇上不只是臣妾一人的四郎，更是天下万民拥戴的天子，臣妾怎好为了一己之私，让皇上失了天威，即使是梦魇也不敢忘。”皇上听罢，不知是否真的相信，至少他没再问下去。对我说话也是和缓了许多。
午后，我心里想着刘畚和茯苓的事，怎么也睡不着。我真恨不得自己能天天等在眉庄宫门口，替她盯着那两个贼人。我让槿汐拿了点心陪我去眉庄宫里瞧瞧。
圆明园不愧是皇家的避暑胜地，这太阳虽是毒辣，但园中人所能及之处都种着参天笔直的梧桐，硕大的树冠交相遮蔽，把烈日挡在了千万片树叶之上。走在道上，阵阵热浪从远处翻滚而来，可进了树荫遮蔽的地方，竟有丝丝的凉意，再伴着荷香，让人顿觉神清气爽。把我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抚平：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镇定下来。
进了眉庄的院子，我瞧见一个太医站在廊下：那不正是刘畚么？我快步走入殿中：“眉姐姐！”眉庄拉着我的手坐下。
“嬛儿，你来了。”眉庄冲我温柔一笑。
“外面站着的可是太医？”我张口问眉庄。
“哦？大约是，我刚叫采月去传太医，她这会子还没来回话，我当是她还没回来呢。采月也真是的，温太医都传来了也不说一声，叫太医在外头干等着。”眉庄说罢，张嘴就要让把人叫进来，我忙止住了她。
“眉姐姐让人去传的可是温实初？”我狐疑的问。
“是啊，前天你同我讲的那些话我都还记着，自然是不敢随便乱用人。诶？嬛儿，你怎么这样问，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么？”我示意眉庄让殿中站着的人都出去。
“姐姐可知，外面站着的并不是温太医，是位脸生的太医。”这种情状下，我只能尽量的去引导和提醒眉庄，让她别错信了人才好。
“脸生的？许是温太医忙着，腾不出手，就差了旁人过来吧。”眉庄自顾自的解释着。
“姐姐有没有想过，温太医平日里并不受重用，怎么偏偏这时就脱不开身呢？就算是再脱不开身，大可派了他的徒弟卫太医，或是姜太医来，怎么会托了个从未见过的人呢？”
“你说的也是，不如叫进来问问是怎么回事。”眉庄被我说的也有些心里发毛。
“待会把他传进来，你可千万不要让他替你诊脉，小心他是被人安插过来的，发现之后暗害姐姐。”眉庄抓着手绢，用眼神告诉我她明白了。
“采星。”眉庄把采星唤了进来，采星和采月都是眉庄的陪嫁丫头，采星做事虽不如采月那样事事周全，但也是敦厚老实的。
“回小主的话，采星姐姐，刚刚被华妃娘娘身边的颂芝姑姑叫去了，说是要赏给小主一些东西，叫她去拿。”我听着声音抬头看，这不是茯苓么？我虽知华妃一早就把茯苓安排在了圆明园，却不知人在何处当差，还一直提防着不要让人把茯苓安插进来才好，不曾想她竟已是这于喜堂的老“主人”了。
“你是谁？”我问。
“回莞贵人的话，奴婢是于喜堂的洒扫宫女茯苓。”
“我记得从前在宫里，好似没见你在眉姐姐身边伺候过啊？”我故意疑她。
“小主好记性，奴婢确实不是从前在宫里服侍沈贵人的，奴婢一直待在于喜堂做洒扫的活儿。”茯苓倒是也不害怕，干净利落的答了我的话，挑不出一丝问题。
“院里是不是站了位太医，你去把他请进来吧。”眉庄吩咐茯苓去叫人，我坐在一旁看他如何演戏。
“奴才刘畚，给沈贵人请安，小主万福金安。”刘畚进来先是跪下对着眉庄见礼，复又对我。
“起来吧。你就是那位刚入职太医院的刘太医？”眉庄听他说自己是刘畚，不禁看向我。
“正是微臣，不知小主是如何知晓的。”刘畚机敏的很，忙问眉庄。
“哦，倒不是很清楚，前两日我请温太医诊脉，无意中听到的。听你的口音像是济州人？”果然，眉庄对刘畚的口音产生了好奇。
“小主好耳力，微臣是前几日刚从济州任上调来的。”刘畚说的漫不经心。
“这倒难得，我也是济州人。”
“微臣竟有这等福气！”刘畚听罢对着眉庄深深一拜。
“茯苓，去斟壶龙井来。”茯苓听了眉庄的吩咐，应声就出去了。
“刘太医，我想问问，不知您可会妇科？”我想借机探探刘畚的虚实，好抓住有用的把柄。
“回小主的话，微臣对妇科虽不及江城江太医是妇科圣手，但在妇科方面也是有些建树的，不知小主是想问些什么。”
我压了声音，低声问刘畚：“江太医可有什么坐胎的好法子么？”眉庄听我这么问一下子愣住了，刘畚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我会直接这么问他：“小主若是求子心切，微臣倒是有一方子，待微臣回去后拟了，给小主送去。”
“谢过刘太医了，不过这方子我是替眉姐姐所要的。”我转头看向眉庄，对她使了个眼色，眉庄登时便明白了，冲刘畚一脸娇羞的点点头：“不知你这方子是否有效？”
“微臣这方子是跟一位云游山间的医圣仙人学来的，从前微臣在济州任上时，这方子百试百灵，莞小主不如也试试。”刘畚试探着问我。
我笑笑，故作惋惜“刘太医入宫晚，有所不知。我自入宫以来就病着，身子一直孱弱，请了太医看，说我现下不是怀孕的好时机。”
“微臣失言了，万望小主赎罪。”刘畚赶忙告罪。
“无妨，刘太医不必诚惶诚恐，只要刘太医能让眉姐姐得偿所愿，我也就安心了。”说着我让槿汐拿了个银锭子放在刘畚手中，刘畚掂量了一下：“那微臣就先告退了”施了一礼出去了。
“你刚刚突然那么一问，吓我一跳！”眉庄有些嗔怪。
“姐姐不觉得，这个刘畚很可疑吗？”
“确实可疑，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他若是前几日才从济州任上调过来，可方才说到齐顺斋，他竟不知那已经不做糕点许久了。”
“姐姐有没有发现，方才他进来时行的礼是太监的礼，并非是太医的礼。”
“这我倒并没注意，我们且看看他会开一个什么样的方子吧。”
这时采月和采星一同回来了，手里大大小小拿了十几个锦盒。俩人傻乎乎的还以为是得了好东西，赶忙进来让眉庄看。
“诶？采月，我不是让你去请温太医，你怎么请了刘太医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回小主的话，奴婢到了太医院，见温大人不在，细细问了才知道，护国公孙老公爷病重，温大人应诊去了，一应吃住全在孙府，说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小主不是差了茯苓来传话说太医的事让奴婢不必操心了，还派奴婢同采星一同去内务府领赏赐么？”
眉庄看我一眼，攥了攥拳头：“好了，赏赐也拿过了，你俩先去歇着吧。”
“嬛儿，若不是你，这样漏洞百出的圈套我怕是也发现不了。华妃！茯苓！刘畚！她们三个定是一伙的，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好心让采月采星去她宫里拿赏赐？我知宫中争斗惨烈，那华妃又素来生性跋扈。可我对她也算是百般谦让，不曾想即使这样，她竟依然想要了我的性命。”眉庄悲愤的哭了出来。
“姐姐别哭，对这位小祖宗不好。”说罢，我抚一抚她的小腹：“眼下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还怕斗不过他们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不要为这些事情忧心，一切有我。”我拍一拍眉庄的手，总算是我的一番心思没有白费，眉庄既知道了有人要害她，自然会多加小心，我也可以稍稍的安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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