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寺庙
“白姑娘，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到赛卢医家中的时候，他屋里的确门窗紧闭，窗边有一盆已经熄灭的炭火！”秋白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白苒苒和齐煜对视了一眼，这就对了，赛卢医之死果然另有蹊跷。
再是畏寒的人，也不可能在炎热的六月紧闭门窗、在屋内生炭睡觉。
就在他们正要找赛卢医当证人的关头，人就死了，最有可能的凶手该不会是？
“难道是桃杌为了不让我们查出真相，抢在前面杀人灭口？若是如此，我真不应该告诉他赛卢医是关键人证的事情。”
若赛卢医真是被桃杌派人所杀，那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仅线索断了，而且还间接害死了赛卢医。
虽然他也是恶人曾经想谋杀蔡婆，但是杀人未遂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莫名其妙被人毒死在家中。
齐煜看到白苒苒后悔沮丧的表情，开口说道：“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赛卢医死于他杀，但是对于谁杀了他，没有人掌握确凿线索，因此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要尽快回楚州府探一探桃杌的口风。”
秋白惊讶地看向齐煜，他家大人什么时候学会安慰人了，真是难得。
白苒苒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这一趟也算是有收获。
三人马不停蹄地折返回城中，路上白苒苒和齐煜又谋划了一番后续的对策。
等白苒苒回到太守府的时候，还未到寅时末，府中众人已开始陆陆续续起床，因她是太守交代好生伺候的贵客，所以并无人打扰她休息。
她本想躺回床上一会儿，可是想到自己去过义庄、还摸过尸体，这会儿又感到阵阵恶寒。
“大人，这女子怎么会知道连我们都不清楚的验尸的事情，还有她口中从未听闻过的词。”
秋白满心都是好奇，“而且她之前还迷晕了您，您也不同她计较，她究竟是何人…”
收到齐煜瞪过来的眼神，秋白赶紧住嘴，大人对那晚被迷晕的事讳莫如深，毕竟从小以神童闻名的自家大人何时吃过此等亏。
但大人的心胸也真是宽广，不仅不计较那女子以下犯上之罪，还愿意与她合作为窦氏洗清冤屈。
要说齐煜不好奇，那绝对是假的，他生平还未曾见过如此不拘礼节又行事怪异的女子，“她不是说了吗，自己是天仙下凡。”齐煜答道。
“这话骗骗普通人还行，您还真信啊？”秋白可不相信自家英明神武的大人会相信如此荒诞无稽之事。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要先沐浴一番，随后去桃杌府上走一趟。”
桃杌这几日很是心烦。
按理来说，来巡查的官员例行检查无误后，就应该启程去下一个地点了，可是咱们这位齐大人，大有一种住在楚州不走了的架势。
桃杌这些年作为楚州太守、土皇帝一个，早就作威作福惯了，在楚州地界，任谁都要顺着他的意思来。
可最近回到府中有仙子要好生伺候，到了衙门有钦差时不时来溜达一圈，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这不，这才卯正，齐大人又到楚州衙门了。
托他的福，桃杌这几日难得日日卯时准点到衙门，搁平常他怎么着也要迟到一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到官厅。
一肚子意见还要恭敬的迎上去，“齐大人您来了！”他对着齐煜行了一礼。
齐煜回了一礼，坐到了椅子上，“在楚州这几日，多谢桃大人的照顾。”他慢条斯理的开口。
桃杌心中一喜，差点没控制住激动的表情，这尊神终于要走了？！
“齐大人哪里的话，这是下官分内之事。若非齐大人公务繁忙，我原想邀请大人多留几日，赏一赏这楚州的美景…”
“好啊。”齐煜打断了桃杌还没说完的客套话，看到桃杌目瞪口呆的表情，他微笑着补充，“我说桃大人相邀，盛情难却，我决定在这楚州多留几日。”
桃杌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为什么要说留他几日。而且这人也是，客套话都听不出吗。
他挤出干巴巴的笑容，“下官求之不得，这就为大人安排出游行程。”
“不劳烦桃大人安排，我心中已有一地点，听闻楚州城外有一处寺庙香火鼎盛，不如桃大人陪我一同前往。”
寺庙？桃杌心里直犯嘀咕，嘴上忙不迭答应，”下官这就安排，待我将衙门事务安排妥当，即刻出发。”
桃杌正在交代衙门事务，没曾想家中一个小厮跑过来对他耳语一番。
他一瞬间面露崩溃之色，随即恢复正常表情，对齐煜做了一揖，“大人，我家中略有小事，去去就来，您稍候。”
看着桃杌一溜烟儿往家跑的背影，秋白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大人，这桃大人天天被你们二人忽悠地团团转，真是可怜。”
齐煜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淡淡开口道：“有何可怜，他是罪有应得。比起他手下的冤魂，他可幸运多了。”
桃杌回到府中看到的就是院子里热闹非凡的场景。
嚷嚷着要出门的白苒苒、和一群拦在她身前又不敢动手的家丁，这个闹腾劲儿他简直想要喊一声祖宗了。
他疾步走向前去，挥走家丁，压低声音焦虑地对白苒苒道：“仙子，您这是何意？咱们不是约好了等钦差一走，我立刻为窦氏平冤，您且等等，钦差马上就走了。”
“本尊已经等的够久了，不见你有任何动作，不要试图考验本尊的耐心。”白苒苒冷冷开口，“而且本尊告诉你去寻赛卢医做人证的事，你可照做了？”
“仙子稍安勿躁，下官已经派人去寻了！”
“那你可知，赛卢医死了？”白苒苒的声音更冰冷了。
桃杌满脸震惊，“您怎知…”
”你忘了本尊是谁，没有本尊不知道的事？”白苒苒死死地盯住桃杌的眼。
桃杌心里第一反应是窃喜，若是赛卢医死了，窦娥之案就彻底没了证据，再没人可以证明他断了冤案，也没人能以此拿捏他。
可细想之下又有一丝害怕，这仙子该不会以为是他杀了赛卢医吧？
“仙子，下官真的不知啊，这赛卢医之死可与下官毫无干系！”桃杌连忙说道。
却见白苒苒面带审视地盯着他，“那你为何如此慌张？”
“我，下官并无慌张，只是感到震惊，但仙子放心，即使没了赛卢医这个人证，我也定会信守承诺放了那窦氏！”桃杌以手指天发誓。
白苒苒看了桃杌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向府门方向走去，“暂且信你，不过本尊在你这家中呆的闷得慌，要出门逛逛，叫你府中家丁不要阻拦。”
桃杌简直要吐血，他大步跑到白苒苒前面阻拦，“仙子，您现在可是顶着窦娥的脸，全城都知道窦娥因杀人入狱中即将问斩，您现在出去要是被人看到了，可就乱了套了！”
“本尊蒙上面纱即可。”
看到他还挡在自己身前，白苒苒抬起了手，对着桃杌做出要施法的样子，“就凭你一个下届小官，也想阻拦本尊出行？再不让开，休怪本尊不客气。”
白苒苒的语气里充满实打实的威胁，把桃杌吓得连忙闪开。
一言不合就发火，仙子太难伺候了。
他只得立即道歉，“仙子息怒，那下官派几个人保护仙子，您想逛哪就逛哪，就是一定不要露出面目，算下官求您了！”
白苒苒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面纱，覆在脸上，“走吧。”
桃杌气得在后面跺了跺脚，只得安排几个靠谱的家丁，对几人耳语一番后，眼睁睁看着白苒苒大摇大摆走出了太守府的大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感到心力交瘁，事情一件件脱离掌控他的掌控。
他现在只恨衙门里还有另一尊神在等着他，否则他真想跟着仙子同去，现在只能祈祷仙子出去可千万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桃杌马不停蹄赶回衙门，安排好车马带齐煜等人出城。他衷心希望这齐大人能尽快心满意足离开楚州，否则他这条老命不够这俩人折腾的。
而白苒苒则戴着面纱在街上悠闲地逛了起来，后面不远不近跟着四个跟屁虫。
行至城中心处，她拐进了一家卖女子服饰的店铺，选了几件衣物便进了更衣房，几个家丁只好在门外候着。
不一会儿，人出来了，吩咐让店家将她挑选的衣物送至太守府，钱记到太守府名下。
“这女子倒是不客气。”一个家丁抱怨道。
结果不多时，四个人每人怀中都堆满女子所买物品，几人被压的说话的劲儿也没了，只得费劲地跟在女子身后。
而真正的白苒苒早就金蝉脱壳，换了一身男装等在路口。
待一队车马经过时，马车的帘子掀开，看到里面的人后，白苒苒闪身上前，趁人不备跟到了这一行人的队尾，向城外走去。
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
马车上的齐煜、桃杌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齐大人，此乃圣地，需要下马步行上山，还望大人不要介意。”桃杌恭恭敬敬地说道。
“无妨。”齐煜叫来自己的一队护卫，一行人率先向山上走去。
桃杌看到齐煜带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不禁咋舌。
之前只见他和侍卫秋白，没曾想大部队驻扎在驿站，不过这样看起来才有点钦差出行的派头。
看这一行人根本不等自己，只顾往上走，他忙不迭地向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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