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因果
秦羽之是从二楼坠下，中间被延伸出来的隔板挡了下，花园地上刚好还铺着修剪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杂草，这才保住一命。
被送往医院推进急救室，沈和就蹲在手术门口，抱着头。他身上还沾着秦羽之的薛，这些血被他蹭来蹭去弄都是。
褚郁急忙赶过来就见沈和一个人抱头蹲着墙角，他走上前去，但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医生出来了，宣布病人抢救过来了。
沈和顿时腿一软，站不住了。
秦羽之被抢救过来了，不过还在昏迷，沈和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褚郁还要分出心去照看他。
“辛苦你了。”沈和对着忙了两天的褚郁说。
褚郁把粥递给他，说：“还好，喝些粥，不然身体撑不住。”
秦羽之自打手术成功后到现在还是没醒，沈和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偶尔会来看一次。
她能自杀，估计是真的没念头了。
在这件事后的第二个星期，秦羽之醒了，但她好像失忆了。
褚郁指着站在门口的沈和问秦羽之：“你也不记得他是谁了吗？”
秦羽之摇摇头，她声音温柔，嘴角还带了些笑。
“不好意思，我记不清了。”
褚郁举着的手慢慢放下了，沈和也转身出去了。
“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不要过于担心。因为病人从楼下坠落最后伤到了脑袋，这才会出现短暂性失忆的情况。”
褚郁刚出病房，就听到了沈和和医生的交流。
“那后期可以恢复吗？”褚郁问。
医生嗯了一声解释说：“大概率是可以的，但是也存在一小部分的不可能，医学上没有那么绝对的事。”
褚郁点点头记下了，沈和也清楚了。
“不记得也许还算是一件好事了。”沈和说。
褚郁想，但愿吧。
……
秦羽之什么也不记得了，人果然比之前快乐了很多，沈和没跟她说他是她的儿子，秦羽之问的时候他就说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
还在医院的时候，沈和也不怎么去看她，就是偶尔去一次，也应对了远房亲戚这一称号。
在秦羽之出院前他用自己存了挺久的钱给她买了个房子，玫瑰鸢那个地方他是不会再让她回去了。
新买的房子不大不小，秦羽之一个人住刚刚好。沈和跟她说她未婚未孕，近处没有什么亲戚，远房的就只有他一个在上大学的时候来投靠她了。
如今他大学毕业，人也有了自己的家。
秦羽之对此深信不疑，可能是因为她醒来后就是沈和和褚郁在细心照顾她，这才有了信任。
秦羽之出院后沈和就带她回了他新买的房子，房子是二手的，在秦羽之还修养的期间他就找人翻新好了。
房里的装置都是按照秦羽之的喜好来的，秦羽之进房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什么都忘了，看着这房子倒还有点熟悉。”
站在一旁的褚郁和沈和都没有说话。
——
秦羽之的事忙完秋天已经快过完了，在沈和今天出门前褚郁特意给他拿了件外套。
“变天，容易感冒。”褚郁说。
沈和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表示爱和感谢。
出门了，风比沈和想象中的要大。从大衣外套里掏出从家里装好的口罩带上，沈和就匆匆去公司赶。
沈和一离开，宋祁宴就找上门了。
刚听见门铃声的褚郁以为是沈和忘拿什么东西了，打开门就是一句：“又忘记带什么了？”
话说完才看清门外站着的到底是谁，褚郁看清是谁，脸色瞬间变了。
晴转雷阵雨。
“怎么是你？”褚郁的语气挺厌恶的。
宋祁宴人看起来有点脏，挺憔悴的，说话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不请我进去坐坐？”
褚郁：“不了，我不愿意。”
宋祁宴受了堵心里自然更不乐意了，他说：“好歹我们也在一起那么多年？”
“那个时候我瞎。”褚郁豪不留情面。“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关门了好走不送。”
褚郁关门，被宋祁宴一个胳膊给挡住了。
“别，我今天找你是真的有事跟你说。”宋祁宴急了。
褚郁态度强硬：“我不想听，你再不松开我就夹你手了。”
宋祁宴更着急了，他连忙说：“huanyi是你我共同一起创下的，它现在有难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褚郁微微怔了一下，他反问宋祁宴：“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宋祁宴以为褚郁态度软化了，他就又补充道：“我不求你能够原谅我，但是huanyi真的不能完。你们的心血都在里边呢，我们当初为了这家公司吃了多少苦啊。”
宋祁宴说着说着就要哭起来了。
“huanyi是受了牵连才走落的今天的下场的，我不能让它完，我不能没有它的。”宋祁宴还真挤出两泪。“只有阿郁你肯帮我，你帮我一点，只要一点我就能翻身成功。”
褚郁有多少资金，宋祁宴他还是清楚的。只要渡过这次难关，以后褚郁和沈和的事还不是他一把手就能够解决的。
褚郁听笑话似的听了半天，这才明白宋祁宴的意图。
“说了这么一会敢情就是来问我借钱的？”
宋祁宴：“不不不，是投资，邀你投资。你投资了我渡过难关后我肯定不会亏你的，你到时候能把本挣个两三倍。”
褚郁笑了：“你是不是当我是弱智啊？”
褚郁简直要被宋祁宴的厚脸皮给惊掉下巴了，他真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拜托你都绿了我，还跑来指望我借钱给你？你没有脑子还是我脑子进水了啊？”褚以讲话不带一点客气的。
宋祁宴在这事上他始终理亏，褚郁这样一说他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趁我现在心情还没完全被你影响坏，立马滚出我的视线。”
宋祁宴才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扒着门还要说，被褚郁给瞪回去了。
“你愿意被夹就疼着吧，断了医药费我还是出的起的。”褚郁说完就使劲关门，他倒要看看宋祁宴能坚持多长时间。
宋祁宴没坚持多久就疼的受不了了，他一抽出去褚郁就迅速锁了门。留下宋祁宴站在门外一边揉手一边大喊他，褚郁进卧室往床上一趟戴上耳机就开始追剧了，完全听不见外边的一丝杂音。
晚上沈和下班回来，褚郁跟他讲了这件事。
沈和心头莫名一慌，“他没对你动手吧？”
褚郁扣住沈和抓他的手说：“放心吧，他连门都没有进来。”
褚郁这样说了，他还是不太放心。
“明天吧，我出门了就跟周围的保安吩咐一下，让他们多注意一些。”
“你太过于小心谨慎了。”褚郁有些不太在意。“宋祁宴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反倒是你，我就怕他哪天得知他公司的事与你大哥有关转而把怒气发泄在你身上。”
说到自己，沈和一笑而过。
“多想了，我能出什么事啊？”
褚郁给他盛了一碗汤，“你我都没事那才好。”
饭吃到一半，沈和说起他们公司今天来面试的人。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褚郁问他。
“今天面试里有一个熟人，林南。”
褚郁喝汤的手停下了，他仰起头看向沈和向他确认：“林南？”
“对，就你跟那谁之间的第三者。”
过了这么长时间，沈和还是不愿意提起那姓宋的。
“他去你们公司了？”褚郁问。
“是啊，好巧不巧是我面试的。”沈和回想了一下上午发生的事就觉得好笑。“他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他，可我还没做什么呢他就慌了。”
“那你录取他了吗？”
“没有。”沈和说，“不是我谋私了，只是他水平实在是差，其他几位面试官也是接连摇头。”
褚郁一笑：“那你肯定说了别的，你要是让他好端端的走出公司那就不是你了。”
“的确，还是你了解我。”沈和的确说了些话去吓他，林南也是个胆子小的，没说什么呢就开始抖了。
“不过我要是没做什么，估计你心里也会不舒服吧。”
褚郁听了乐了，他说：“那现在我们的话题可能就是‘啊，你为什么不惩罚他’，‘你太笨了，要是我我就这样这样……’”
沈和捏了捏褚郁的鼻子，“就知道你最记仇了。”
褚郁肚量不大，记仇的很。更何况这是让他头带绿帽子的小三，他要是能不计前嫌他直接可以去庙里当活菩萨了。
“对了，还有一个忘记跟你说了。”沈和继续讲林南的事，“他离开我们公司后又去了另一家，刚好那家面试的与我熟悉，他跟我说林南出了他们公司心情不太好，踢了路边的一只流浪猫，结果流浪猫挺有势力的，叫来了一群别的流浪猫怼着林南就是一顿咬。”
褚郁嘶了一声，“那挺疼的吧？”
“被咬的挺严重，被行人送医院了。”沈和补充。
“那那些流浪猫呢？”
“咬完人就全跑了啊。”沈和讲。“一群野惯了的猫，跑的比谁都快。”
褚郁呆呆的哦一声，沈和见状就问：“你是怕它们还会去咬别人？”
褚郁没说话，沈和继续说：“放心吧，没人去招惹它们，它们也不咬人。我那朋友还说，他们公司里经常还会有员工去喂它们，它们蹭人蹭的很乖巧。”
沈和通通一堆说完，褚郁才慢悠悠摇了摇头。
他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怕找不到它们，我还想带点罐头去感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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