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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过往


沈和被褚郁的幽默给逗笑了,当然更幽默的是他俩第二天真的去那附近喂猫了。

        “哎,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点神经病啊?”沈和盛出一勺猫粮说。

        褚郁把猫粮和水放好,他拍拍手回答沈和:“你可能有点。”

        沈和哈哈大笑。

        喂完猫中午就去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饭,褚郁点的是一份米线,加辣椒的时候还被沈和给阻挡了一下。

        “你最近上火。”他提醒对方。

        谁知对方完全不在意,辣椒直接倒在碗里。

        “没关系,吃完多喝些水就好。”

        褚郁的思维:吃了上火的东西后再吃点下火的,什么事也就没了。

        饭后回去的路上,褚郁还知道要喝水这件事。在路边买了酸梅汤,沈和表示:“这都秋底了还有酸梅汤呢?”

        褚郁:“酸梅粉冲的,很好喝,要来一口吗?”

        沈和说他不想喝,褚郁却还是又买了一杯。

        在旁惊讶的沈和说:“我说了我不喝的呀。”

        褚郁点头说:“我知道,所以这杯还是我的,我准备拿回家再喝。”

        沈和:……

        沈和跟褚郁本人比的话他显然是更在乎褚郁的上火的,在回去的路上褚郁买了酸梅汤买了小吃,他买了菊花茶。

        就等回家泡给褚郁喝。

        好在褚郁不反感这个茶的味道,在沈和的督促下喝了不少。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褚郁和沈和的生活普通又充满浪漫。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些特别的默契,交流时说再多的话两个人也都不嫌烦。

        入了冬,温度就越发低了,褚郁也越发不想出去。整日里就是窝在家里画稿,追剧,跟沈和说话。

        沈和还要老老实实去上班,之前秦羽之出院时他跟褚郁说:“我现在所有的钱都给她买房子了,所以你的那栋我还要再努力赚回来。”

        褚郁当时的回答是:“没关系,我包/养你也行。”

        对于这句话沈和也只是一笑而过,他对褚郁说:“你好像一个大款。”

        虽然褚郁不介意了,但该有的什么也不能少。沈和这个社畜工作真的非常卖力,在买房子之前他还想买一枚戒指。

        宋祁宴自秋天那一次骚扰之后,沈和就没再让他进小区第二次。这期间,谢危给他打过电话讲过宋祁宴的近况。

        “近些日子,他已经找上我了。不过,他不会从我这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谢危声音很轻,像是在讲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沈和也说:“你就逗着他玩就好了,做的再过分我们都不会介意的。”

        谢危在那边笑了,声音传进沈和的耳朵里,他皱眉斥责对方:“你笑的所有可真难听。”

        “不愿意听就挂电话,我求你接了?”谢危有东西,底气也很足。

        沈和呵了一声问起了沈喃,谢危说:“她这些日子会老家了。”

        沈和知道,这个老家是沈喃母亲的家。

        他不知道沈喃母亲叫什么,沈喃也从不提起这个人。所有沈家的人都只知道沈喃的母亲是一位坐台的,她的姓她的名从不被人提起,大家提起她的时候也只是说一句三小姐那个坐台的妈。

        “沈喃是在沈君览进去的第二天就回去了,她母亲姓陈单名一个洱。”在离开前沈喃跟谢危讲了这些。“她说她母亲的这个洱字是因为刚出生时因意外耳朵进了水,所以取了这个字。”

        “很好听的名字。”沈和夸道。

        谢危嘲讽的再开口:“但沈喃给我说是因为她外公外婆那个时候家里穷,又想要儿子。在她母亲和舅舅一前一后出来了后,他们家就动了不要她母亲的想法。”

        “耳朵进水是因为他们一家子准备把这个女婴浸水里,现在你还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吗?”

        谢危讲的时候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大的浮动,就像他刚听到的时候一样。

        沈喃那个时候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大哥,你还真是无情,都没有反应的。”

        谢危那个时候抽了几张纸拿给沈喃,他说:“抱歉,我生来情感就不多,对着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我没什么多余的感情。但是,你不是,所以你不要再哭了。”

        “陈洱因家里人一时的良心过不去开始了她的悲惨一生,小的时候爹不疼娘不爱还要被弟弟欺负,家里所有的重活都是她做,好吃的好玩的新衣服什么都轮不到她。”谢危继续讲。“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长大,她的整个童年都是不幸的。又大了一点,被父母强迫退学外出工作,挣来的钱养家里。”

        沈和听的触动,他问谢危:“就是在外出打工时遇见了沈君览吧?”

        “是的,遇见了喝的半醉的沈君览。”

        “沈君览那个时候强迫了她,她的工作也因此没有了。”谢危看着电脑上那张照片,照片中的人瘦瘦小小,笑的却很灿烂,这是她挣来第一份工资时拍的。

        沈和听到这里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他开始颤抖。

        “所以就是说,她原本并不是坐台的?”

        “不是,她只是一个后台打扫卫生的。”

        谢危的回答重重压在了沈和的心上,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一出生就差点被父母溺死,从小就在被忽视被虐待,随后不大的年纪又被父母命令外出打工,打工期间被人强迫侮辱后又被造了二十多年的谣,陈洱这一生太苦了。

        “后来陈洱发现她怀孕了,那是她第一次反抗家里。她断了和家里的一切联系,独自把沈喃生下来,养到十三岁。”谢危那个时候问沈喃,问她有没有问过她母亲在知道她怀孕后有没有想过把孩子打掉。

        沈喃跟他说:“有过。我问过她,她一开始是准备把我拿掉的,可把药放到口边的那一刻她放弃了。药被她扔了,她缩在角落里哭了一夜。”

        沈喃说:“要是没有我,她也许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谢危当时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沈和现在也沉默了,陈洱用勇气生下她被强/奸后的孩子,又因为这个孩子反抗了困了她十几年的父母,在一个人把孩子养到十几岁的时候整个精神寄托又被人夺走。

        谢危没有问陈洱是怎么离世的,沈喃也没有问,沈和自然也不知道,不过这个问题他也不想知道。

        太惨了。

        谢危讲完后又说:“沈喃回去前跟我说她要把名字改回去,陈洱以前给她起的名字是陈恩意。”

        “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我也这样觉得。”

        恩意恩意,是恩赐也是天意。

        “这件强/奸案,会被加在里边吗?”沈和问谢危。

        谢危知道他指的是沈君览的罪状,他说:“会的。”

        一定是会的。

        电话就说到这里,晚上躺床上沈和翻来覆去睡不着,褚郁安抚他:“罪人最后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沈和抱紧他闷声说了句好,他跟褚郁说:“我也想改个姓,跟他姓太晦气。”

        褚郁说好,“想改什么就改什么吧,不是很困难的事。”

        说是不是很困难的事情,结果却很麻烦,处理这个事情又因种种阻力被耽误了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褚郁和沈和两个人终于想起要带年糕去绝育了。

        之前生完猫崽,这件事就被往后推了,这一推,推了这么长时间。

        带年糕去医院,年糕对这间医院已经熟悉了,里边的人它也熟悉的差不多了。所以说整个过程非常顺利,麻醉清醒后的年糕像汤圆一样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怎么了,后知后觉了好几天才反应过来。

        反射弧忒。

        绝完育,冬季已经过了近一半,褚郁抱着沈和跟他说:“我们马上要迎来第二个春节了。”

        沈和亲了亲他,笑了。

        其实是第三个了,在他们刚熟了的那段时间。他因为一时的气愤离了家,在外乱逛的时候碰见了正出来买东西的褚郁。

        两人在大雪中相遇,最后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那家便利店二十四小时不关门哪怕要过年了,在里边褚郁跟他点了泡面关东煮,他倾听了他的怨念,又陪着他隔着窗看外边飘落的雪花。

        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倒计时,他们过了第一个新年。

        可能褚郁已经记不得了,但沈和却很清楚。那是在他俩误打误撞亲吻之后发生的事了,那个新年他过的好又不好。

        坐在褚郁旁边他满心都是欢喜,却又害怕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一边紧张一边放纵自己。

        如果不是后来碰见前来接褚郁回家的宋祁宴,他会更开心一些。

        宋祁宴当时是因为褚郁在外耽误太多时间了,他不放心就出来找了。

        他与宋祁宴第一次见面就在那里,当时宋祁宴完全没注意到他,只顾责问褚郁为什么没有按时回来。

        褚郁解释了,他才把视线移向沈和。

        宋祁宴当时并不把沈和放在心上,而沈和不一样,他喜欢的人有了对象,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新年顿时又不好过了,沈和难过极了。

        宋祁宴和褚郁的身影渐渐离去,雪花也掩盖住了他们的脚印,沈和觉得窗户有些雾气,他去擦了。

        擦完却发现还有,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原来是他哭了。

        当时的感觉太深了,深到现在沈和也忘不了。那天后,他憔悴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在决心将褚郁放下的时候碰见了宋祁宴与别人卿卿我我。

        一个意外,让他原本打算放弃的心又振作起来了。

        他想,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的确,他也牢牢把握住了这个机会。现在站在褚郁身边,陪他闲话家常的是他,而不是宋祁宴。

        他赢了,赢的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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