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局势
不提曹正淳派铁爪飞鹰前去请回朱无视。这朝堂江湖之上也是精彩纷呈。
近日,江湖之上风起云涌,小事不绝,大事也是不断。
天下第一庄本就不参与武林争斗,现在更因神侯之事而愈发低调了。加之近日无敌门灭、碧落赋名存实亡,立于长江两岸的七星楼、九色旗原本皆在趁机扩充势力。只是江湖之上总是意外频发,七星楼西征之路, 却是被回疆玄冰宫宫主进入中原而打断。玄冰宫虽皆是女子,其主武功在当世亦属绝顶之列,凭着控人心神的凤脑香,所过之处,门派皆服,所遇之人, 尽皆被控。先是收伏峨眉派、无敌门残部, 再以凤脑香控制一批江湖高手, 如今西方武林以尽落起手,大有席卷天下之势。七星楼的先头队伍却是尽数被灭,这次领头的楚江南更是生死不知。
说道楚江南,便不得不提端木旗和九色旗之事。
自端木旗被擒,楚江南虽想救援却是有心无力,他城府深沉,亦有自知之明。虽知父亲与朱无视有关联,无奈武功虽是一流,却无丝毫本钱去向朱无视提要求。九色旗落入万黑旗之手,便是号称端木旗“儿子”的端木俊都已经身死,更何况他这个隐藏身份的真儿子呢?他明白只有拿下七星楼才有机会站在朱无视面前,才有机会救出自己的父亲。只是上次因易照临一行,秦百川虽未表明态度,实际对他已经是疏远多了,若想接下七星楼,若没有相当功绩, 怕是秦百川死亡, 也轮不上他,此次恰逢七星楼往西扩张, 他自是没有错过此次机会。只是有些事却是天意难为,谁知会遇上玄冰宫出山呢?
至于九色旗,自万黑旗上任后,排除异己,一番血雨腥风后,确实安稳的控制住了九色旗。只是幕后黑手毕竟是朱无视,他真正能掌握几分,便是他自己也没办法说清楚。本也和七星楼一般西进,不知为何,却是草草结束。江湖上传言不少,有说九色旗内乱,亦有人说九色旗被玄冰宫控制,不一而足。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九色旗,自西进退回之后,便再无消息传出。
易照临虽对万黑旗恩威并用,深知他野心勃勃之人,难让其真心俯首,万黑旗亦是向逃脱易照临的掌控。故万黑旗既未联系易照临, 亦不曾向易照临求助。这北方九色旗究竟发生何事?易照临亦是不得而知。
七星楼惨败、九色旗不战而退, 携大胜之资的玄冰宫,本想一鼓作气,在拿下中原之地,再东进江南。只可惜,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武当却是跨不过去的两座大山。
只是少林近日,却是不太安稳。自护龙山庄地字第一号归海一刀前往少林面见少林掌门了空大师,不日少林方丈便遇袭身亡,至于死因乃事霸道刀法所为。
这天下间能用此霸道的刀法,除了下落不明的霸道外,唯余他的嫡传弟子第一刀归海一刀。不仅如此,连同了空大师一起遇害的还有他的两名结拜兄弟,现金江湖第一剑客剑惊风、麒麟门掌门麒麟子。三人遇害前,皆是招待了归海一刀,其后不久后便陆续遇害。一切的矛头指向皆是归海一刀,而随后这一切便都落在了朱无视头上。不待曹正淳找上门,朱无视便被各大门派堵了起来,只得为此坐下承诺处理此事,中止自己的行程,无奈的回了京城。
幸而此时的武当已获新生,武当掌门虽傅玉书窃取,经历这一次动乱,损失惨重,导致元气大伤,好在燕冲天、云飞扬二人天蚕神功大成,才能稳住局面,重整旗鼓,武当实力不降反升。挡住了她们东进的脚步,不然江南武林难得的平静,怕是将再次被打破。
话虽如此,南方武林近日亦生出种种变故,暗流涌动,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先是云贵湘南之地的大小门派,其中成名高手、掌门、长老,或是失踪,或是遇害,总计二十余人。再之后,波及湖广闽南一带,七星楼数座分舵被毁,若不是江浙一带乃七星楼主力所在,怕是损失更大。对方头戴面罩,未明对方身份,侥幸生还,亦不明其身份。
而这些遇害之人,无一例外皆是功力被吸干而亡,其余之人下场可想而之。而江湖上能做到这般事情的唯有魔教的化功大法和古三通的吸功大法,魔教数十年前,教主曹逆天失踪,各大派围剿魔教,使得魔教早已经分崩离析,再加上近些年正派的围杀,除了已剑术闻名的隐居的燕北飞外,可以称得上是高手,只是燕北飞痴迷剑法,怕是也未得传这门功夫,至于后人得传亦非没有可能,只是如今毫无头绪之下,人往往都会需要寻找一个目标,作为替代,而这个人便是数月前现身的古三通。
自上次古三通越狱传言传出,又现身于无敌门,导致无敌门元气大伤,而被武当、峨眉联手攻破,方有今日玄冰宫入侵中原之事。
而古三通其人,之后更是在江湖上消失无踪,便是以情报见长的护龙山庄也全无消息。而后发生因易照临官船遇袭之事不了了之。
现在再生此事,江湖上一时人人自危,有了上次上书朝廷无功而返之事,这次除了动用朝中人脉关系,还想请少林武当领头,向朝廷上书一如二十年前一般,让朱无视出面擒获古三通。
无奈武当少林皆是分身乏术,一个抵抗外敌无暇他顾,一个掌门空悬没有领头之人。寻上朝廷,本找上护龙山庄,只是如今主事之人乃曹正淳,只得听他吩咐,受其驱使。
皇宫之中,大殿之上,此时非是朝会。只是这京城今日江湖之人云集,宫中亦是戒严,以防乱事,皇帝召曹正淳前来询问,同会者还有兵部、刑部、尚书以及文华阁大学士傅铁成。
曹正淳将今日京城涌动的起因经过一一汇报:“禀告皇上,这江湖上各大派门派掌门、宿老,因江湖上那吸人武功的古三通重出江湖,各派深受其害。如今前来京城,围住这护龙山庄门口,寻求神侯未果,欲面圣颜,求皇上做主,让神侯、朝廷给他们一个交代!”
傅铁成身为文华阁大学士,官居一品,亦是朝中文官之首,已是位极人臣,自是丝毫不虚曹正淳。昔日曹正淳与朱无视二人相互打擂,需不需要他上前横插一手,只是如今朱无视退出朝堂,曹正淳一家独大,若是此时不彰显其魄力,怕是皇帝都要换个人了。只听他怒斥道:“混账!曹公公,这些江湖粗人不通礼数,你这内廷出去的一厂督主都不晓礼数吗?皇上圣颜,是他们想见便能见的吗?神侯不过是暂时卸下护龙山庄主事之责,他的官职、封号可为被夺去,竟敢指摘朝廷大臣、指挥朝廷行事!曹公公你连这尊卑之序也分不清了吗?”
曹正淳却是丝毫不退让道:“傅大人,您位居高位已久,怕是已忘了民间疾苦了吧!咱们这些大臣,所行、所为皆是为了这众生百姓。百姓安居乐业,咱们大明才能万世永昌!这些江湖人士虽是桀骜不驯,却也是我大明子民,这遇到事了,主动找上朝廷,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这说明他们心中有着朝廷、有着皇上。就像子女做错了事,首先想到的是谁?是父母!皇上在他们眼中便是入父母般的存在!傅大人,您说,这是正淳管的该?还是不该啊?”
傅铁成却想不到这曹正淳往日一副恭敬表情,对谁都笑迎三分,有怒气脸上也不曾外露,今日竟为了这江湖之事,和他争论了起来。
他却不知,曹正淳如今宫中守卫皆在他手中,凭他的武功势力,若是不想,怕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皇宫。可以说,如今的皇宫已再他手中,这朝中众人,除了手执兵符,执掌兵部,可调动天下十之二三的兵力的易照临,这朝中大臣难让他忌惮,便是嚣张一些,以皇上的性格如今也不会惩处于他,自是肆无忌惮。
今日曹正淳如此上心的为一众没有交集的江湖中人出头,不是为了收买人心,更不是他曹正淳心中正气凛然。而是因为此事涉及朱无视、和易照临二人。
如今曹正淳虽可说权倾朝野,手上虽有些厂卫,却无兵权,手中权利尽在皇帝一句话之中。他是个太监,做不了那至高无上的尊位,天下人也不会忍受他做那个万乘之君,他也不曾昏了头脑,只是做那一人之下,万岁之下的九千岁,对他而言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如今尚缺一样东西——兵权。他必须得到兵权,只有有了兵权,皇帝才会真正忌惮他,而不是当他是一个随手可弃的家奴。
如今天下兵权四散,九大将帅执掌一方,加上兵部尚书,天下兵权十分。而如今易照临手中所有的便是其中核心的一部分,特别是京畿重地,曹正淳若是有妄动之举,皇帝下令,以易照临的武功,不说拿下他,脱身而去调动军队,却是轻而易举。十二年前便是天下第一剑客,如今武功如何,更是神秘莫测,他曹正淳不敢确定可以对付他。更何况还有一个和他打擂二十多年的朱无视,虽离开京城,做一个闲置侯爷,曹正淳可不相信,仅仅一个女人便能让朱无视激流勇退,放弃朝政大权。虽说朱无视若是在素心要求下确实能做到这一步,只是自小入宫的曹正淳自是没办法理解这种观念。
这次江湖动乱,古三通出逃之事,更是涉及朱无视、易照临两人,加上如今传闻的归海一刀在江湖连杀三位江湖宿老,值此良机,曹正淳自是不会放弃。
傅铁成闻言,激动道:“曹正淳,你……”
“好了!”皇上开口阻止正要与曹正淳争论的傅铁成继续道:“曹公公所言极是!这些江湖中人亦是我大明百姓,如今遇上这等作恶多端的魔头,朝廷确实应该派人擒拿,以正纲纪!曹公公,此时便交予你了!”
曹正淳连忙笑着躬身行礼道:“奴才领旨!只是……”
听着曹正淳欲言又止的话,皇上皱眉道:“有什么话便说,在朕的面前还做这般姿态!”
曹正淳接着道:“奴才不敢!只是这事若只是江湖恶徒,便是江湖人士围住了东厂,奴才也不敢让皇上您劳心啊!这事还牵扯了两位朝廷重臣!”
皇帝闻言,脸色一遍,冷声道:“曹公公,污蔑朝中重臣可是大罪!”
曹正淳连忙恭敬道:“奴才不敢!自是有证据!”说罢将袖中奏折递了过去。
皇帝翻阅过后,一下砸到地上斥道:“易照临,你好大的胆子!”
易照临闻言,上前拱手道:“皇上所言,臣不明白!”
皇帝指了指地上的奏折道:“你自己看看!”
易照临心中自是明白是古三通之事,却也不慌,虽说古三通逃狱与他又些干系,却也不是大罪,最多不过一个失察之罪,如何惩戒还是看皇帝。至于江湖上风风雨雨,易照临亦有耳闻,只是古三通一直在他府上,这江湖上能吸功之法,他手上倒是有几门,却未传出去过,至于吸功大法无论古三通、朱无视捂得都挺紧。现在在江湖上还能有些许头绪的唯有魔教化功大法与苗疆圣地内的天蚕魔功了。
易照临将奏折细看一遍道:“臣在刑部任职之事虽有玩忽职守,以权谋私,前往天牢与古三通比试,却不曾私放犯人,更未将死囚带去天牢,替换古三通!倒是听闻神侯经常带一些高手放在底层与古三通搏杀,或许是漏网之鱼也不一定。”
易照临自是不会承认,将一个作恶多端的采花贼易容后丢给了古三通处理。
曹正淳道:“皇上,易大人承认罪行,这古三通失踪出逃,与他和神侯皆是有关的啊!”
见二人争执不下,又烧到朱无视身上,皇帝也是头疼,虽然他防着朱无视,但朱无视未展露谋逆之心,亦无证据的情况下,还是他的皇叔,再加上看着他长大,虽说天家无情,作为一个闲散王侯的朱无视,他这个皇帝,还是可以容得下的,再说若是朝中势力失衡,翌日未必不会仰仗他那个皇叔。当即阻止二人的话题道:“皇叔二十多年前擒拿古三通已是尽到职责,如今古三通在天牢出逃,曹正淳此事亦是你的失职,朕让你戴罪立功,将这魔头缉拿归案!易照临,身为刑部要员,知法犯法,暂停你兵部一职,罚奉一年以示惩戒,着你在曹公公手下,协助他擒拿要犯,案破之日方可复职。”
二人闻言皆是躬身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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