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扎心的趣事
“我需要用那等低下的东西吗？嗯？”
苏岐脸色阴沉，使坏似的捏紧了顾阿谁的细腰，在她耳边带着恶意的问道。
她觉得脖子耳后痒痒，躲避着侧身的功夫，苏岐见势衔住她的樱桃小口，趁她不备，弹指推倒她手里捏着的琉璃瓶。
顾阿谁想转头去看个究竟，却被他咬着唇不放，只听得那琉璃瓶在桌上滚动着，坠落至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清冷的香味很快弥漫于堂屋中，顾阿谁说不上这是什么味道，有些尴尬的左右摇头，苏岐却似乎不愿再等，推了先前宝贝的不行的盒子，将她推倒在桌上。
老旧的木桌哀鸣了半晌，终于散架。
半个时辰之后，苏岐望着木桌混着一片狼藉的尸骸，一时有些讪讪。
顾阿谁扶着酸得不行的腰肢，半跪在地收拾。
碎木块是可以在煮饭的时候销毁的，黑木盒子里放的琉璃瓶也都完好无损，只有苏岐新配的那瓶香水连瓶子摔得粉碎，再也拼凑不出原来的样子。
顾阿谁有些遗憾，毕竟是苏岐费心做的，她却没有拿稳，犹豫了片刻后，顾阿谁才转身看苏岐。
苏岐就蹲在她手边，只是盯着她的手看。
“我赔你一瓶好不好？”
顾阿谁有些歉然，苏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沉默着将她抱回椅子，自个儿收拾了地上的狼藉，才有些遗憾的开口：
“我只是觉得，还是灶台耐用。”
他很少在这张桌子上胡来，毕竟堂屋的墙上还挂着她的父亲，那牌位直直的戳着他的脑门。
作为上门女婿，他深知自个儿是该收敛些的。
但有时候收敛于否，真的不在于他，而在于阿谁。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人，便好似全世界只剩她了一般。
檐下的雨帘在黄昏时愈发浓密，她被苏岐抱着坐了一下午，终于是忍不住看了看天色，下地舂米。
苏岐十分自觉的坐在灶前烧火，他看着顾阿谁围着围裙，一双眼里便倒悬了无数的星星。
她淘了米下锅，又切了菜，想了想，将年前做的腊肉从粮柜里拿出来，用沸水烫过洗净切片，拔了窗前种着的蒜切了备用。
她的神情专注认真，他给灶里添了把柴，看着她洗了铁锅，静等锅里水份蒸发，慢慢摸到她身后，从她身后环住她，微微低头，将下巴磕在她肩头，深深的吸了一口她身上混着油烟味的清香。
“等一下好吗？”
顾阿谁虽说是看着苏岐走出灶前的，还是被他吓了一跳，从碗里拨出一块猪油，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蹭了蹭苏岐的侧脸。
“嗯，夫人要喂我吗？”
苏岐只是想抱抱她，听见她这么问，一时忍不住失笑出声。
气得她想骂人！
她沉着脸将肉片下锅翻炒，然而气过之后又莫名觉得有些暖意。
外边的天光愈发暗淡，苏岐点了油灯，她很快做好两个菜和一盘炒腊肉，锅里的饭也在此时正好熟了。
苏岐将廊下的小几擦净，两人坐在廊下头碰头的吃饭。
“你尝尝，味道是不是比你那多油多盐的青菜要好吃许多？”
顾阿谁习惯了苏岐吃饭时不说话，使坏的往他碗里夹了一夹子青菜。
苏岐看了顾阿谁一眼，闷闷的吃过饭，放下筷子等她吃完，很是自觉的去洗碗。
就在她以为他生气了时，这男人慢慢上前，将她压在湿漉漉的墙上尝了个遍。
“你做的好吃，但是我可以多学学。”
再借着油灯看他那眉眼，哪有半分受打击的样子啊。
顾阿谁正不知一双眼该往何处看，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瓢泼大雨之中，两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顾学成家门口，黄管家提着灯笼下车，还不待上前叫门，便见顾学成家的大门徐徐打开。
顾学成戴着斗笠拄着拐杖，面上淡淡的走出门，他身后跟着的朱嬷嬷背上背了个被子卷，她看着黄管家，略略低头算是行礼，黄管家见状，让他身后那辆马车上的车夫打了帘子，请朱嬷嬷将被子背上去。
这被子裹得严实，便是放到马车里的榻上，也未曾散开。
车夫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见被子里露出一只晃眼的玉臂，便不敢再看，只是撩着帘子等顾学成上车。
他拄着拐棍，在车里摘下斗笠，坐实在了才喊发车。
这样的大雨里，便是平路也会不好走，更何况山路崎岖，顾学成后背上靠着的被子很快发出一阵暴怒的斥责声。
一张娇媚的容颜于车上壁灯之下从被子里钻出来，宛若妖邪。
顾学成忽然觉得这样的朱莹莹极为诱人，他按住自己因湿冷而觉得痛的右手，偏过头细细的打量着她。
“至清，我们这是去哪里？”
朱莹莹记得临睡前还在他的书房，怎么睡了一觉，便到马车上了？
“去你义父家。”
她一开口，便坏了顾学成的兴致，他面上又恢复冷淡，目不斜视的盯着马车里不知名的虚空，眼神有些空洞。
自黄家回来之后，顾学成时常这样发呆，她本以为这是因为他身上有伤，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尽然。
“这大半夜的，去义父家做什么？”
朱莹莹有些迷茫，她抬了抬手，想像顾学成一样坐起来，然而她一动，便察觉出异样了……
被子里面，竟无一件贴身衣物。
“自然是去拜谒他的。”
顾学成将后背靠在车壁上，觉出车壁上俱是沁出的水珠，又极为厌弃的坐直了。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我身上一件衣裳都没有，至清，我身上没衣裳。”
朱莹莹忽然觉得有些惶恐，她想大声喊叫，可顾学成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前边赶车的下人。
那意思很明显，大声说话会被旁人听见。
朱莹莹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眨了眨眼。
“真乖。”
顾学成笑了笑，见朱莹莹乖巧，不由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这么乖，我便给你讲一件趣事吧。”
“什么？”
马车里很黑，雨珠时时从马车外飘进来，让人不由的心底发寒。
朱莹莹觉得今晚的顾学成很诡异，但到底哪里诡异，她又说不上来。
“你去明月阁，你在明月阁被轻薄，甚至我出手救你，都是我一手安排好的。”
顾学成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乐呵了一下，见朱莹莹呆呆的看他，不由的微微弯唇。
他本便生得清俊，这会儿身体不好，一张脸都是惨白的，他这般一笑，愈发的有几分病态的、羸弱的美，他说的很认真，像个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先是抛出一个引子：明月阁中来了个美人。
再是让朱嬷嬷告诉你这美人文采了得……
对了，方才也是朱嬷嬷背你上来的，她是你的奶娘对不对？”
“对，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朱莹莹讷讷的问，问完她又想问顾学成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们现在又要去哪里，却见昏暗的油灯下，顾学成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只可惜爹娘不看重，便养的轻浮了些。”
顾学成没接她的话，只是捏了捏拐杖，面上愈发的自持了。
“我出手救你有两个目的，一则是想和你爹搭上关系，二则是为了做个掩护。
其实我在明月阁中救你之前，在县衙里曾见过你一面，我遣人问你芳名，你将那人打了一巴掌。”
顾学成说到这里，见朱莹莹在幽暗中一脸的茫然，又是想笑。
他突然发现他的笑点是随着身边的人而转变的，如果现在他身边坐着的顾阿谁，他必定笑不出来。
毕竟那女人若是知道他算计她，她只会一刀砍死他，而不是像朱莹莹这样发呆。
他伸出手拍了拍朱莹莹的侧脸，才见这女人眼中的光一点点凝聚起来，转眼化作泪花溢出眼眶，颤抖着手身子问他：
“你托人问我的名字，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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