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绩
按照惯例，早自习学校下发成绩单，谢染坐的比较靠后，早自习快结束才传过来。
成绩单有两份，一份是文理总和，另一份是文科总和。每份都有班级排名和校排名。
谢染拿的是文科总和，许泽的是另一份。
视线下移，班级第10，校榜六十五。还可以，谢染开始看各科分数。每科后面都有校排名。
语文：122，单科排名第四，数学：138，单科排名第十，英语：135，单科排名第八，历史：90，单科排名第一，地理：89，单科排名第二，政治：48…
她顿了顿，不自觉地握紧拳，继续往后看，单科排名…第八百七三。
高二一共近三千人，文科不到一千。也就是说，政治是倒数。
她眼圈有些发热，把成绩单递给许泽，闷闷地趴在桌上。
许泽看到她的政治成绩，担忧地看着她。
吴铭回头，大大咧咧道：“厉害啊，许泽，你成绩居然这么好，班级第三，全校15，快快，让我蹭蹭大神。”
许泽食指竖在嘴前，小声“嘘”了一下。吴铭看到谢染趴在桌上，看了一下成绩单，找到她的政治成绩。51分，他顿时闭了嘴。
自己这次英语考的还行，好在及格了，没有太拖后腿。谢染的48分，的确不太好。
他默默的转过身，没在说话。程柯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揉揉谢染的头小声安慰。
上午第一节课是政治课，政治老师王恒站在讲台上发试卷。
“许泽，93，不错不错，全校第一名，大家像他学习。”他笑呵呵地把试卷递给许泽。
看到下一张试卷，他皱起眉头，“谢染，你上来。”
程柯同情的看她一眼。谢染抿着嘴往讲台走。腿上似有千斤重，几米的路程，她感觉走了很久。
王恒把试卷发给她，语气有些严厉：“51，谢染你要不要解释一下？政治和历史都是文科，为什么你历史能考90而政治却不及格？你很聪明，这次考试我也看了你的各科成绩，除了政治都很好，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政治没用心？”
“没有。”谢染攥紧试卷反驳。
王恒声音加大，也更加严厉：“没有？那你给我解释一下48分是怎么回事？选择题48分，你错了六个，得36分，后面大题只有12分？我看了你的大题，答得乱七八糟。”
谢染垂着头站在讲台下听训，有些委屈。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训，高一时，也经常被物理老师当着全班同学面被骂，比这更严重的也不是没有。
她以为她早就习惯了，可这次，她内心倏然升起一股难堪之情。试卷快要被她扣烂了，眼泪在眼中打圈儿。
王恒训了好一会，才喝了口水让她下去，继续发下一个人是试卷。
谢染走到座位上，路过许泽时看到他试卷上鲜红的93，顿时一股难言之情涌上心头，鼻尖发酸，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跟他比起，自己好像真的很糟糕。
她趴在桌子上，咬着手，忍住不发出哭声。但还是时不时有抽涕声溢出。
沈川从身后递来一袋纸，谢染没动，许泽把纸接过来，抽出一张，塞到她的手里。
……
终于熬到下课，许泽拿着他和谢染的杯子去接水，回来时看到他桌子旁围了许多人。
徐橙拍拍谢染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你看，你只是政治考的差，下次努力考高一点不就行了。”
“对啊，对啊，谢染历史是真的牛，这次这么难都没下九十。”
“何止，我早自习下课去办公室送作业，听里面老师夸她天生就是这块料！”
她们七嘴八舌地安慰着，笨拙却又温暖。
见此，许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助，吴铭可以凭着关系好，拍肩安慰她。可是自己呢？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安慰她？同桌吗？可是，谁都可以当她同桌。
几分钟后，上课铃响起，第二节课高二班主任要进行月考后总结。王恒是文11班班主任，所以这节课自习。
座位上人散去后，许泽坐了下来，把谢染的杯子放在她桌上。
见状，谢染对他笑了下，眼尾依旧泛红。
她双手握着杯子，头歪靠在杯壁上，揶揄着：“大学霸，能不能把政治试卷借我观摩一下。”
许泽把答题卡从桌洞拿出，递给她：“我看一下你的。”
交换试卷后，谢染看着许泽的试卷不禁咋舌。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们的字差不多，但是内容真的天差地别。
条理清晰，每条答案长短相似。
许泽看完谢染的试卷，直皱眉头。卷子写的满满当当，可是就是没达到点上。每大题基本上只有两三分，或许还包含卷面分。
有点难办。
周二中午，食堂有辣子鸡丁。那是食堂最有味道的菜。
运气不错，谢染打到最后一份。她端着盘子和程柯一起找空位。
迎杨杨和徐橙旁边真好有两个空位。她们穿过人群，走到旁边坐下。
见谢染和程柯坐过来，徐橙要和她们分享一个八卦。
“你们知道吗？明川二中交换生来我们学校了。”她神秘兮兮道。
“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你怎么知道的？”谢染问。
“我上午去教务处看到的，大概有三四十人，其中有一个女生还蛮好看的，白白净净的，脸小小的，很可爱。”徐橙努力回想她的相貌，突然指向迎杨杨，“就像杨杨那样，柔柔弱弱的，像朵小白花似的。”
一直埋头吃饭的迎杨杨不满道：“什么啊，谁是小白花？”
程柯从她盘子里夹了块茄子，插话：“橙子的意思是，她和你一样好看。”
“诶，对对，反正很好看，也不知道会去哪班。”徐橙点头。
谢染吃着嘴里的鸡丁，突然想到，许泽以前好像就是明川二中的，不知道认不认识他们。
认识的话，自己是不是就能更了解他了呢？
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她摇摇头继续吃饭。
下午大课间，班里果然来了一位交换生。刘海及眉，微微内扣，眼睛很大，嘴巴红润，偏长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像个精美的瓷娃娃。交换生站在讲台上弯起眉眼，笑着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来自明川二中的交换生，管晚晚。接下来可能要叨扰大家一段时间了……”
徐橙伸长脖子，略过许泽，用嘴型和谢染对话：“就是她，是个美女吧。”
谢染赞同。
她余光瞥见许泽，顿时愣了神。少年垂头写字，神情专注，乌黑的刘海微微遮眉，薄唇紧抿，仿佛周围一切与他无关。心跳一刹那漏了半拍。
她突然发现，她的同桌，似乎真的很好看。
程柯喊了她两遍，她才回过神。
“干嘛？”
程柯面无表情：“你不要跟我说你刚刚看许泽，看入迷了。”
谢染一惊，“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行吧，姑且相信你。”程柯半信半疑，忽然看向谢染身后，“诶，她怎么过来了。”
谢染闻言回头，管晚晚朝她们走来。她坐在第三排靠后位置，离他们较远。
吴铭下午请假没来，走到她们旁边时，管晚晚指着吴铭的座位问：“我可以坐吗？”
程柯点点头。
她坐好后把手搭在许泽桌上，点了点他的书，“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许泽抬头，神色淡漠，没有说话。
她毫不介意，继续说话：“喂，不至于吧，我只是跟你表个白，现在连话也不想和我说？”
话音一落，周围惊起一片吸气声。本以为是朵小白花，没想到，这么胆大的吗？
许泽没有理会四周好奇的眼神，开口：“没有，只是，我们好像并没有太熟。”
“行吧，不是太熟，那这位不是太熟的同学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没时间。”
像是早就料到回答，管晚晚无奈地耸了耸肩。转头看向谢染她们，笑了，“你们好啊，我叫管晚晚。”
“程柯。”
“谢染。”
“谢染？”管晚晚低声重复她的名字，看着她，若有所思。
谢染不明所以，刚准备询问，就见她“啊”了一下，“谢染你……许…”
管晚晚突然卡了壳，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许泽停笔，“我突然想到，我今天有时间，什么时候吃饭”
“下午，过一会放学怎么样？”
“可以。”看了下时间，许泽提醒她，“还有几分钟上课。”
管晚晚闻言，面带笑容离开了座位。
听见许泽答应和管晚晚吃饭，谢染感到心里一堵，有点闷。
说不清，道不明，她把这种感觉归为同桌占有欲，要是程柯和别人更好了，她也会难过。她想。
谢染转头，却看见迎杨杨和徐橙一脸悲哀地看着她。
“啊？”谢染疑惑。
徐橙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啊，无药可救了。”
“神神叨叨的，你才无药可救了呢。”她笑骂。
放学后，许泽按约和管晚晚一起出去。谢染坐在位置上改错题。
徐橙冲过来，夺过她的笔，痛心疾首道：“许泽和别的女生出去了你就一点不难过？”
“或者，你难过到用做题掩饰自己的悲伤。”迎杨杨不可置信。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谢染拿回笔，把试卷放回桌洞。“我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程柯闲闲道：“对，没什么关系，等他成别人的了，就有关系了。”
“到时候他和别人卿卿我我，你可别躲在一边哭。”
“就是，就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染染。”
一人一句，谢染目瞪口呆。
徐橙拽起她，拉着她往外走，“快，现在去阻止还来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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