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回潇湘子秉烛救人心切犬夜叉拦路吼哥嗔怒

杀生丸带着叶绛珠在枫之村降落。

        这一天，他的心都在挣扎。直到绛珠玩笑般地点出他的心事，他才惊觉，他差点又被自己的自负牵绊住了。

        若不是因他的自负，黛玉就不会被奈落抓去，也就不会为了不拖累他而自尽。他不能再让这种悲剧上演。

        绛珠是黛玉的转世，她们相似，却又不同。他应当放她走。

        杀生丸和叶绛珠走进村落，天已黑下来，家家户户却没有一丝亮光透出。叶绛珠拦住一位抱着蜡烛往村子另一头赶去的大叔：“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没有人呢？”

        “哎呀，巫女大人被妖怪抓伤了，吐血不止，枫婆婆正准备给她施巫术治疗，召集我们送蜡烛过去呢。我先走了啊。”

        “等等。有人吐血，可能是内脏破裂，一定需要手术……带我去吧，我是医生。”叶绛珠掷地有声。

        “你是……大夫？”大叔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绛珠粉嫩的脸颊。

        “我是大夫，快带我去吧，再迟，保不准病人的病情会恶化。”

        “好，好的。”

        一想到病人，叶绛珠的步行速度直接上了三个档。大叔都被她差点甩到身后，紧赶慢赶才撵上她的步子，急促地喘息：“姑娘，看你年纪不大，学医多久了啊？”

        “不久，三年吧。”叶绛珠扫了一眼走在她身侧的杀生丸。

        “那挺久了啊，你之前在哪里当大夫啊，说不定我知道呢？”大叔好奇地看向绛珠。

        “在古巴，做战地的实习医生。”叶绛珠回答。

        “啊？！”

        大叔大张着嘴巴，半晌没吱声。

        杀生丸深深地望了一眼叶绛珠，树影掩盖了他的面色。

        “到了。”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和其他草屋别无二致的房子。不同的是，这座房子前灯火通明，一位穿着绿色水手服的少女躺在光明的正中间，腹部鲜血淋漓，她身下，是一块草席——村民们或是把点着的蜡烛放在她身边，或是把已经灭了的蜡烛拿走，重新点燃。他们的脸在烛火下被照成静默的树桩，他们的手则是生长的枝桠。

        在村民的最中央，站立着一位穿着巫女服的老年巫女，一只眼睛裹着黑色眼罩，脸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她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面色沉重。

        “枫婆婆，我找到大夫了。”大叔冲着老年巫女大喊一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你是——”枫婆婆张口，惊讶地望着站在树影里的杀生丸，满脸警惕。

        “叶绛珠，一名路过的实习大夫。这个女孩再不手术就会死，到时念咒也不顶用了。都让开！”

        一看见病患，叶绛珠气场全开，一手从杀生丸手里拿过医疗箱，一手拉开迷彩服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挂着听诊器，穿过层层村民，推开几根碍事的蜡烛，将听诊器戴好，将听诊头放在女孩的胸口，仔细聆听完，把听诊器放回脖子上挂好，一手掐了掐她手腕的脉搏，另一只手挣开女孩的眼皮，观察瞳孔情况——完全忽略了枫婆婆的欲言又止。

        做完这些，叶绛珠眉头紧蹙起：“失血过多，导致心搏骤停。必须心肺复苏。”她跪在女孩身前，口中喃喃，一手掌根放在女孩胸口中央，另一只手掌根置于第一只手上，两手手指不接触女孩身体，双肘伸直，垂直向下呈90度，用力按压。

        “一——二——三！一——二——三！”

        叶绛珠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观察女孩的情况，直到看见女孩的胸口开始微微起伏，她才停止手中的动作，抹一把头上的汗水。得亏她是练过剑道和弓道，身体素质过硬，力气大，不然病人就救不回来了。“立即手术，准备麻醉，准备输血！”她大声道，飞速从医疗箱里拿出冰着的o型血血袋和麻药，这里条件简陋，不能得知女孩的血型，只能少量输血。将麻醉剂推入女孩的身体，叶绛珠如是想。

        而这一切在杀生丸的眼里，却是极其的不可思议：明明那些冥界的小鬼都拿铁链把犬夜叉的女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居然硬是在绛珠奇怪的治疗方法中，锁链斩断，化为乌有，那女人的心脏居然也恢复了跳动！

        绛珠做了天生牙才能做到的事情。

        杀生丸攥紧了天生牙的刀柄，安抚住天生牙激动的鼓噪，他的眼神微闪，却在看见飞奔而来的犬夜叉时化为冷凝。

        “杀生丸，你怎么来了——”犬夜叉依旧穿着一身红色火鼠裘，脾气也和衣服的颜色一样暴躁。他手提铁碎牙，大吼着冲向杀生丸。

        “这里有病患，安静！”

        口罩手套全部穿戴完毕，叶绛珠拿着手术刀，一双眼狠狠瞪向犬夜叉，转头望向眼前的少女：“由叶绛珠主刀的胃缝合术，现在开始！”

        “啊，啊——那个——”犬夜叉看见这个手拿刀子的女人，莫名感觉腿软，声音下意识小了下去。

        “安静！你女友在做手术，如果出了任何问题，你能负责吗？到一边站着去！”叶绛珠说完，专心手上的动作，不再吱声。枫婆婆戴着口罩手套，拎着血袋，另一位村民大婶戴着手套和口罩，捧着手术盘，一时间，周围只听得见手术器械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

        犬夜叉刚想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和戈薇是情侣关系，但碍于戈薇的情况和不远处杀生丸可怕的妖力，他只好把铁碎牙变回锈刀模样，半蹲着凑到人群最边上，小心地观察手术进行的情况。

        这里没有助手，叶绛珠必须一人完成所有工作。她手上的动作极快，生怕慢下来，病人的生命就跟着流逝了。每一场手术，她都是在跟死神抢夺生命，眼下这场的战况尤为激烈——她既要当主刀医生，助手，又要充当麻醉医生。

        医疗条件太落后，无菌手术室更是妄想。她拿出了最后的那套干净的手术器械，为这个女孩手术，却也无法完全保障术后不会感染——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看这个女孩的穿着，也应该是来自现代的姑娘，在这个时代受了这样的罪，父母怎么能不伤心呢？

        将最后一个线结打好，叶绛珠完成了这场手术。她让其他村民不要惊动熟睡的女孩，让他们把她连着草席抬进屋里。

        “谢谢你，叶医生。你救了戈薇那孩子一命，谢谢。”枫婆婆脱掉手套和口罩，完好的眼里全是泪水。

        叶绛珠只点点头，“原来她叫戈薇啊。”

        “日暮戈薇，是那孩子的名字。”枫婆婆解释。

        “原来，那时候跳井的就是她啊。”叶绛珠若有所思。

        “什么？”枫婆婆眨眨眼，没弄懂眼前的年轻的女大夫话里的含义。

        “我就是到戈薇家的神社参拜，想求个御守来着，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听到偏殿有人说话，就走了进去，正好看见有个姑娘从井口跳下去，我以为她要轻生呢，就追着她跳下来了。”叶绛珠摇头失笑，“谁成想，这一跳，跳回了五百年前。”

        “这么说——”枫婆婆瞠目结舌，“你也是……也是五百年后世界的人？”

        叶绛珠点头。

        “那你现在——”

        “我想，我该回去了。我的朋友还在找我呢，我在这里逗留一天了，她肯定很着急。”叶绛珠笑笑，“再说，现在戈薇也不能回去：她的情况需要再观察观察。正好我回去拿药过来。等她情况稍有好转，一定要再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

        枫婆婆连连点头，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叫来犬夜叉：“犬夜叉，你把你手上那枚四魂之玉拿给叶大夫。”

        “枫婆婆，那可是——”犬夜叉被枫婆婆一瞪，乖乖从袖子里掏出好容易被捂热的四魂之玉碎片，递给对方，只是鼓着腮帮子，满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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