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35章 读杰克第章 伦敦小说记

杰克伦敦出生于1876年11月，1900年登上美国文坛。是美国20世纪最重要的作家之一。2009年3月，我花了一个月时间读完了《杰克伦敦作品精粹》。准确的说，我只是读了他22篇中短篇小说，而他著名的长篇小说《海狼》和自传性长篇小说《马丁伊登》却没来得及阅读。这22篇中，我比较喜欢的有7篇。

        一类是反映社会底层生活的，如《叛逆》等。小说写的是童工强尼，从7岁开始，就开始在一个麻织厂绕锭子，因麻疹9岁失业；此后，先是在一家玻璃厂打工，后又回到麻织厂织布车间接线头，虽只有16岁的年纪，由于长年超负荷的繁重的劳动，使得他骨瘦如柴，终于累倒了。最后，他拒绝上班，登上了一列货车逃走了。他终久上哪儿去，作者没有说。小说写的是美国19世纪末期的真实生活，与今天的美国现实当然不能同日而语。当时资本家为了获取利润，不顾工人死活。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群，命运是悲惨的。他们终日劳累，但仍然吃不饱，穿不暧。杰克伦敦8岁就当牧童，替人干活。由于他有这个生活经历，所以小说写的强尼的悲惨命运特别真实。从写法来看，作者采取的是写实的手法。小说用了三分之二的篇幅全是叙述的口吻，记叙了强尼如何打工，如何失去童年，如何不堪重负，如何生病；最后用了三分之一的篇幅，用与母亲的对话，表达强尼的愤怒和出走。揭露了美国19世纪末期社会的黑暗。

        第二类是叙述太平洋岛屿上的故事，如《有麻疯病的顾劳》。小说写的是一群得了麻疯病的人被囚禁在一个岛上。这些得麻疯病的人都是土著居民。为了追捕这些逃跑的麻疯病人，白人警察和士兵的前去围剿。这群病人死的死，降的降，只有顾劳一人奋起反抗，拿起枪与白人警察和士兵对抗。几年之后，顾劳饥寒交迫，自杀而亡。小说借这个故事，反映的是英国殖民者即美国早期资产阶级对美国土著居民印第安人的压迫和屠杀的历史，表现了杰克伦敦的人道主义精神。小说描写的神枪手顾劳与警察和军人的不屈不挠的对射，塑造了一个智勇双全的英雄形象。小说情节惊险而又紧张，使这个本来充满着血腥的故事，变得十分悲壮。

        第三类是淘金者的故事，最为著名的是《热爱生命》。小说的情节十分简单。简单得难以复述。两个淘金的男人极度的疲劳，跌跌撞撞地过一条浅水河。后面的人在石头上滑了一下，脚踝扭伤，他摇晃着喊前面的人，希望得到帮助。但那个伙伴没有理他。结果两人都迷路了。后面的人没有了食物，饿得几乎要发疯，只好在土里找小虫子吃，吃灯心草根，吃被狼啃得精光的骨头，他忍住饥饿，没有啃被狼啃咬过的自己同伴的骨头。在极度虚弱的困境中，一只断了一条腿的快要死的病狼跟踪他，几天后，那病狼终于咬住了他的一只胳膊。他则用身体压住狼，用脸抵紧狼的脖子，用最后的力气咬下去，感到满嘴狼毛，也有一股暖液流入他的喉咙。这东西并不好吃，完全是凭着意志咽下去的。他几次昏迷又醒过来，也曾问自己，生命就是这样子吗？真是一种空虚的、转瞬即逝的东西。只有活着才是痛苦，死并没有什么难过，等于睡觉，意味着痛苦的结束，是休息。然而他不甘心死，尽管眼也瞎了，失去了知觉，但他仍然朝海边爬去，直到一艘大船救了他。小说对饥饿、恐惧、疲劳的描写，极为细腻真实，真实得使人对饥饿、疲劳产生了恐惧；然而小说写出了一个人对生存的勇气和力量，战胜一切艰难的激情和生命力。小说通过大量的面对饥饿、死亡、野狼的袭击，把人物一次次推向绝境，每一分钟的生存都需要勇气，任何时候丧失了面对死亡的力量就会立刻死去。生死不再相距遥远了，不再神秘，变得简单而又深刻。这篇小说没有女人、性的描写，却有异常出色的心理描写，看后让人增添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力量，显示作者非凡的生活感悟能力和笔力。

        第四类是关于妇女的故事。我比较喜欢的有《女人的刚毅》和《意外》。《女人的刚毅》写的是一位女性的爱情。这个女人名叫帕苏克，是塞特卡查理花钱买来的老婆。有一次，为了挽救同伴们饥寒交迫的险境，他们一致推选查理与妻子帕苏克，还有一个比较肥胖的男人朗杰夫等三个人朝远距700里的海边汉因斯教区送信。一路上，严寒、冰雪、饥饿使得他们极度疲劳，拉雪撬的一群狗只剩下两三只了，粮食也越来越少了，肥胖的男人朗杰夫不仅没给送信的队伍带来任何帮助，相反增加了完成任务的凶险性。在这种险境下，妻子帕苏克不顾查理的劝阻，开枪打死了朗杰夫，与查理轻装前进。后来，他们又遇上了帕苏克的哥哥。她哥哥在帕苏克小时候，曾与大黑熊搏斗，救过帕苏克的命。然而，在寂静的雪原上遇到饥饥寒交迫的哥哥，帕苏克强忍悲痛未能给他哥哥一粒粮食，而且把自己每天的一份粮食的一半节约下来让给丈夫查理，并向他吐露因为查理对人公平、信义、正直等优秀品质而真心爱他，为他作出牺牲，并鼓励丈夫坚定不移向目的地前进。结果帕苏克死了。小说通过险恶的环境描写手法，塑造了一位刚毅、勤劳、深情、果敢的女性形象，让人感动不已。在读此小说的时候，我常常想，其实往往在困难和危险的时候，中国女人其实比男性更理智、更坚韧，难道外国的女性也是如此吗？《意外》写的也是一位性格坚强的女性形象。这位女子叫伊迪茨惠特尔塞，与丈夫汉斯以及达基、哈尔基、邓宁麦克尔等一同在北方淘金。经过了一个夏天，他们每人都分得1600元。哪想到同伴中的邓宁麦克尔起了坏心，他采取突然袭击的手段，枪杀了达基、哈尔基；趁邓宁麦克尔换子弹之机，冷静的伊迪茨惠特尔塞迅速扑向邓宁，与之搏斗。而丈夫汉斯却迟疑了好几分钟，才反映过来，与妻子一道制服了凶手。汉斯愤怒至极，多次要枪杀凶手邓宁，而妻子伊迪茨惠特尔塞坚持依法处理邓宁。后来，他们用枪逼着当地人印第安人参加旁审，最后将邓宁处以绞刑。小说以冷静的笔触塑造了一位以文明社会的法律来惩治凶手的知晓大义的女性形象。

        第五类写动物的故事《荒野的呼唤》。小说的主角是一条叫巴克的狗。巴克高大勇猛，具有德国狼狗的体形特征。但它生性安分驯良，并无狼性表现。但是它命运多舛，主人为了还清赌债，把它卖给了一个生性暴戾的新主人。这位新主人，以驯狗为乐，以木棍为工具，把巴克驯成了他需求的猎狗。巴克周围还有一群爱斯基摩狗，那些狗凶狠异常，欺弱怕硬，对巴克欺凌备至，它常常被咬得皮开肉绽。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巴克不得不进行自卫，于是一位弱者逐渐成为强者，最后成为头狼。小说虽然写的是一只狗的故事，其实是把巴克人格化了。在作者看来，任何生物，如果要生存并取得成功，必须通过你死我活的争斗，如果按现在文明的说法，就是必须勇于竞争，战胜对手。形象地说明了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学说。小说写得曲折多变，惊心动魄。表达的主题十分深刻。可以说是写动物小说的范例。

        2009年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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