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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试剑礼(六)


天地盟由武林各门派组成,制定并遵循公约。盟主之位由五大门派轮流掌管,每十年一轮。

        大千寺、第一镖局、开阳谢氏、封阁便是核心门派,原本藏剑山庄也在其列,奈何近些年事故频发,有日薄西山之势。

        与天地盟相对立的便是契宗,契宗之人或不服天地盟管教,或在江湖上犯下大错走投无路,故而契宗之内,多为亡命徒。

        天地盟与契宗,一正一邪,交锋多年,已成相互制衡之势,但在江湖上,还有一些依靠自身强大实力而选择中立的门派,他们不愿依附于任何一方,自成体系运作,例如花都、碧波烟雨楼、无极岛等

        大盛历启元四年八月初十。

        建康,旧桥。

        相比于城中心的繁华,建康旧桥更显清贫,但好在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倒也满足,只夜不闭户一点,就足以看出这里的民风淳朴。

        桥东有一李姓人家,老汉李福年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与老伴儿郑秀娘育有一儿一女。儿子李成道,外出学艺已有两年,二老是常常思念,小女巧巧,八九岁有余,人如其名,乖巧可爱。

        这日,巧巧嚷着要吃糖葫芦,李福年老来得女,对她也是疼爱,虽不是什么富足人家,却也想尽量满足孩子的愿望。

        二人走在街边,瞧见卖糖葫芦的小贩便走了过去,李福年一手牵着巧巧,一手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给了卖糖葫芦的小贩。巧巧拿着糖葫芦,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心满意足,甜滋滋的心思溢于言表。

        建康,如意酒楼。

        “你知道吗,算上今日的,已经死了七个了,造孽啊。”

        “最可怕的是,无论男女老幼,谁都可能是下一个目标,官府那边看着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人心惶惶。”

        客人跟小二有一搭没一搭得谈论着,隔壁桌的客人穿着布衣,喝着酒,左手一刻不停地抠着桌子,坐在不远处的锦衣公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布衣客人将酒饮罢,起身离开,锦衣公子拿起置于桌上的佩剑,前后脚跟着离开。

        布衣男子似有察觉,行至黔西街口,一个转身闪进小巷里,锦衣公子紧追不舍,布衣男子甩不掉“尾巴”,一转念,停在另一巷口埋伏,二人距离逐渐拉近,锦衣公子忽觉不对,放缓脚步,拔出佩剑,慢慢走向布衣男子所在的巷口。

        巷口露出剑锋,布衣男子等待时机,发动突袭,锦衣公子反应极快,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布衣男子逐渐落入下风,自知敌不过,又起逃遁之念,却被锦衣公子打得动弹不得。

        锦衣公子执剑逼问,“为什么杀那些人?”

        布衣男子闻言,似是被打开了什么机关一般,神色变幻,眼里具是兴奋,脸开始变得扭曲,诡异一笑,“你杀过人吗,啊哈哈哈哈,你知道人的喉咙有多么脆弱啊,轻轻一捏,只要轻轻一捏”布衣男子一边比划一边闭眼享受回忆。

        锦衣公子眉头一皱,立起杀心,提剑刺了过去,布衣男子突然回神,见锦衣公子发招,他立时从腰间布袋抓出一把□□洒向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回身捂住口鼻,隐约间看到布衣男子逃遁方向,不设二想,提剑立刻追去。

        布衣男子左右不敌锦衣公子,逃了许久,还是被锦衣公子渐渐追上,逃至旧桥时,锦衣公子已近他身,只见锦衣公子出招,不遗余力,招招皆重。

        空气逐渐变得潮湿,锦衣公子蓄力,一记剑招打向布衣男子。

        唔

        锦衣公子忽得睁大双眼,在他眼前是一老汉蓦然倒地,老汉的身后,布衣男子歪出头来,又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拿着冰糖葫芦的小女孩,声嘶力竭地哭泣,空中缓缓浮现出一朵红色莲花,鲜艳极了。

        锦衣公子执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布衣男子似是被鲜血刺激到,变得更加兴奋,锦衣公子聚集神思,努力握紧手中的剑,向布衣男子杀去。

        布衣男子已然疯魔,迎着剑锋而去。

        最终,那把银色的剑,实实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哈哈哈哈你感觉到了吗?杀人的乐趣唔”布衣男子齿缝间渗出血来,扭曲的表情渐渐凝固,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

        “爹爹你醒醒。”小女孩嚎啕着,冰糖葫芦早已被丢在一旁。

        锦衣公子不敢回头,执剑的手又开始颤抖。

        在女孩的哭声中,他逃了,仓皇地,狼狈地逃了。

        大盛历启元六年五月初十。

        “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

        “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一男子跪坐在墓碑前,一边烧纸,一边与身后之人对话。

        “于我而言,于小妹而言,先生是恩人,所以先生不必有负担,你不欠我们的。”

        “你我不过一场交易,我有甚负担。”

        “小妹就拜托先生了。”

        大盛历启元六年八月初十。

        谢小川躺在剑炉里,手捂着脖颈,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死,就像李福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一样

        “你很不解?那我提醒提醒你,两年前的今日,在建康旧桥,可是死了两个人。”

        谢小川闻言,双眼忽然睁大,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呃呃”

        “你知道吗?他还活着的,在你离开的时候,他还活着。只要你救他,只要你救他”说话之人语气渐渐哽咽。

        “对不”

        谢小川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但身体却不允许,他挣扎着,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在一点一点流尽,恐惧一点一点吞噬着他。

        旁侧的人还看着自己,他不想死,他还有未竟的事业,还有大好的前途,还有那个等着他回去的姑娘,他不想死啊

        他是倔强的,也是懦弱的,他不甘,不甘就这样早早结束了生命,他悔恨,鄙夷曾经懦弱的自己。直至咽气的那一刹,眼角悬着的泪珠终是落了地。

        谢秋时带着谢小川回了开阳,谢氏与青城派的梁子就此结下。青城派是百口莫辩,冤枉吗?冤枉啊。

        另一边,司徒慎与孟安告别公子越,带着水玉银蛇走了。

        杀人的事情结束了,可藏剑山庄的试剑礼还要继续。因此事的影响,倒是吓退不少人。

        在休整了一日之后,公子越酌情改了规则,五人一组,站到最后的是当组胜者,胜者再行比试,最后一人便可得头筹。

        无影剑王宜良、齐州陆廷、封阁单倾倾,便是来到这最后一战的三人。

        三人三处,立于台上。

        王宜良身负剑鞘,手执无影,陆廷摆着玉骨纸扇,扇面提有“朗月归云”四字,单倾倾握紧剑柄,做好随时发起进攻的准备。

        几番回合,三人不相上下,但单倾倾先败在了体力不济,剩下陆廷与王宜良两相争斗。

        星星点点,又下起了雨,二人发招冲撞,一人倒地,一人胜出。

        “越儿,试剑礼结束,就该考虑你的婚事了,看你还能拿什么来搪塞母亲。”老夫人嗔怪道。

        “母亲”公子越扶着老夫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芯儿等了你许久,你是知道的呀。”老夫人将话点明。

        “母亲,我对表妹,并无那般心思。”公子越知道母亲的愿念,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轻易许诺。

        “越儿,母亲知道你,心里藏着人,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那个阿谨姑娘,自你带她回来时母亲便看得出,她心里可是有别人的啊。”老夫人显然是有些着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拍打着公子越扶着她小臂的手。

        “藏剑山庄还有应儿啊,我的婚事,便不是那般紧要了不是吗母亲。”

        老夫人不吃这一套,仍是步步紧逼,“我不管,芯儿这几日就到了,你自己看着办。”放下话,便拂袖离开了。只留公子越一人于原地,暗自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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