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电话手表
宋开不知道沈柚的思维发散到了哪种地步,自行解释道:“往后还要热一段时间,在宵禁前我房里有空调,想进就进。”
沈柚在宋开面前说话总图一时之快,她问道:“我跟你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宋开:“……”
他耐心说:“这段时间我有点事忙,应该不会在学校,男寝秩序我等下交给成尔崇余少成那几个镇得住人的管……”
余少成是个傻大个,人不太灵范,但个子够高,爱吹牛和有大男子主义中二病。
成尔崇,渣过栖迟迟的狗男人,成绩不好,喜欢装。
沈柚没忍住嘲笑:“你真是交给了几个好人。”
“先别插嘴,听我先说。”
“哦好。”
“你就管他们几个,代班主任应该会是临涛临老师。”
“我也是个好人。”
让她来管他们,宋开也是个好人。
“……你也不用太管,他们不听话就提醒一下,把账都记着回来我一并算了。”
“特别吵的话楼上还有徐蕊老师,叫一下她就行。”
宋开叮嘱着叮嘱着话里开始不正经:“怎么又板着脸?欠了你一个马云?”
沈柚边听边十分捧场地点头,点到这嘴角抽了抽,不客气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所以你什么时候还?”
她的舌头跟被烫了一样,马上来了个急转弯“算了算了你收好了别还了,你要干嘛去?”
宋开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个盒子,伸出手递过去。
沈柚翻过掌心受下,她小嘴不停拿了就开始乱猜:“是学校大门钥匙么?我拆了啊。”
方方正正的盒子有点重量,放在手心里只有小半截指节才能扒住包装。她把盒子放在桌上,解开了崭新的包装。
看了一眼,不确认,又看了一眼。
她忽然很沉默。
“……”
“……电话——手表?”
……
“成尔崇,余少成,宋开找你们索命。”
被赶回教室的沈柚带到了这么句命令,然后拿出草稿本涂涂画画,她很久都没想明白,她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一到了宋开面前就是个小学生一样较真。
直至下课铃响,废了的几页的草稿纸上全是黑坨坨。
怎么也晕染不开的墨像她怎么也疏通不了的情绪。
付语林说走廊有风,很凉快。
沈柚看见天边最后一点暮色淡了霞云,消逝在注定无眠的夜里。
在第五阵风刮乱她的发尾时,她突然质疑起了自己的喜欢。
天边,日未完全落下,却惊动了皎月出来站岗,无数星星点点陪着巡视。
接下来的几天里宋开并没有如他所言离开,除了更忙了一点一切都在稳定运转。
沈柚没研究透自己,是怎么会在起了动摇后阴魂不散地跟着宋开。讨债的都没她频。
宋开倒也相安无事,任她下了课没事追着自己当挂饰。
周四临近午休时,宋开窝在办公室,沈柚靠窗子那盯了他很久。
宋开该庆幸这个办公室除他以外的几个老师都比较年长,饭后有一起散步消食的习惯,不然乍一抬头看见这么个人影看什么似的瞄着这个方位,真有点唬人。
他轻叹了口气,招招手把人喊了进来,“你作业写完了吗?”
初三第一轮总复习还没开始滚,各个科目都赶得要死,天杀的才会问出这种鬼话。
她的表情写满了不情愿:“够了够了。”
"怎么天天跟着我?”
沈柚被这句话问堵了,虽然有做宋开询问自己的准备,也设想了无数个版本的答案,但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什么时候走?”
宋开对她剑走偏锋的想法无可奈何。
偏偏沈柚眉尾下挑,从这个角度看去,整张脸的小表情显得别扭又无辜。
宋开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只是拿出商量的话气轻声细语对她说:“说话这么刺人?不怕我伤心?”
他还问:“真就这么想我走?”
沈柚垂了脑袋默不作声,宋开说话比较嘴毒,越回他反而越胡搅蛮缠不清。
宋开撑着脑袋,像沈柚看他那样看她。
良久,他平地抛了个雷:“你那次是因为我去卖的醉?甜酒也能醉人?”
沈柚:“……”
她跟宋开对话,十句里九句是在阴阳怪气,青天白日里真是鬼打了南墙。
不知是刚好到了周五还是沈柚的话刺到了宋天,周五一天学校都没宋开的影。
沈柚放学回了家,家里多了个纸箱,塞满了草梗,一只老黄母鸡全身毛一垮着窝在里头。
她刚凑近一点母鸡脖子就警惕地往外伸,鸡毛也跟着竖起。
沈柚见状倒退了两步,放下书包喊了声:“奶奶?堂屋的这只鸡在孵蛋吗?”
回声传到厨房,奶奶宽阔的身子坐在低矮的板凳上,手里折着新鲜窝笋,她说:"你看不出来?问些多余活。"
沈柚“噢——”了声,她忽然有些明白自己说话带刺是怎么回事儿了。她在远点的地面蹲下身子,接着发问:“放了几个蛋啊?”
“三十个。”
沈柚又“噢”了下,“今天吃什么?”
奶奶认真折着莴笋,把拣好的往篮子里放,她反问道:“你要吃什么咯?”
"都可以。”
她没有什么特别爱好的,忌口也不多。
“给你炖只鸡补补?搞学习搞累了不。”
妹妹李思念听见声音哒哒哒从楼上跑了下来,并排着沈柚蹲下看鸡孵蛋。
母鸡被惊动,脖子竖成垂直状,圆目侧视俩姐妹,嘴尖稍稍开张,好一会才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沈柚被奶奶话里的调侃弄得有点难为情,盯了母鸡好一会才说:“都行。”
沈柚口味像曾爷爷,偏重口,但吃不了蛇鳝狗兔,一样都下不了嘴。与其说是心留善念和口味不对,不如说是敬畏,敬畏所有“山珍海味”,不论辛辣生冷。
奶奶做好一个奶奶也难,她是尽量能听话就听话,即使她并不太想去接受鸡汤的清淡味。
她和这只不在待宰名单的老母鸡持平地瞪了对方好一会儿,才打算放过它和它还差几个星期破壳的崽。
从楼上到楼下,脱掉校服外套,她翻出耙子揽下收苞谷的活儿。
夕阳斜垂,将她的影子拽成灵动轻快的皮影小人,这个点的太阳还留有温度,南飞的鸟雀在祥云里穿梭,摩托发动机的噪声,邻里聊天的语声,还有塘里的蛙声拖长了一望无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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