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去玩吧
回到金鼎公寓后，沈晔先和萧珊一起去了1901室，用大袋小袋的菜塞满了她家冰箱。一些放不下的再拎去放入自家冰箱。
“好了，我先回隔壁工作去了。你一个人小心点，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沈晔拉开房门往外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你的手机还你。”
沈晔把手机还给萧珊后，她解开屏幕锁一看，上面有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董琳打的，还给她发了一长长的短信。
萧珊，你昨天才进xx公司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辞职？人事部打了我的电话，问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连离职手续都没办就直接走人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家里明明一切都好，你为什么要撒这种谎跟经理请辞？你该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妈知道，你跟我一点也不亲，什么事都不会跟我说。但是妈真的很担心你，你能不能给我回个电话，我都快要担心死了。
萧珊没想到人事部门居然还多此一举给董琳打了电话。
昨天她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被要求填了一大堆表格，其中有一项就是紧急联系人。
这一项是必填项，要是万一员工遇上什么意外突发状况，公司方面就能第一时间跟家属取得联系。
萧珊当时别无选择地填上了董琳的号码。虽然她跟这个妈一点都不亲，可她要真出了什么事，也只能让公司联系她过来了。
当时萧珊还以为填这个号码只是以防万一，能用得上的可能性不大，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也不知道人事部哪个家伙吃饱撑的，居然还给董琳打去电话追问缘故。
萧珊现在可不方便给董琳回电话，只能先回一条短信给她：我辞职有我的原因，没出什么事，你想多了。
虽然萧珊轻描淡写，但董琳还是十分不安。或许是身为母亲的直觉吧，让她觉得女儿突然辞职一定原因不简单。
因为就算是董琳这样的家庭妇女，也听说过这家互联网公司的名号。知道能拿到他家的offer很不容易，是女儿过五关斩六将的结果。
横看竖看萧珊都没有理由在刚办完入职手续的第二天就提出辞职。
董琳继续给女儿发短信：如果没有出什么事，你为什么会突然辞职？你能不能告诉妈真实的原因？
萧珊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真实原因，还感到有些烦躁，再回复时口气就变得不太好了。
——都说了没事，不用你担心。你就安心去过你的小日子、照顾好你的老公儿子吧！就这样，我很忙，不说了。
董琳看到这则短信时，感觉难受极了。每一个字都像一座山压下来，把她压成了薄薄的纸片。
董琳知道女儿一直恨自己，恨她在她小时候选择放弃她，又恨她在她失去父亲后拒绝接回她，所以她现在也拒绝接纳她。
萧珊的态度很明确，不管她在滨城出了什么事，都不打算跟她透露一星半点，一副“我的事与你无关”的强硬作派。
可是董琳不放心啊！
萧珊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她选择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但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肉，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
当初董琳没办法把十五岁的萧珊接来卢家一起生活，有着多方面的因素考量，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爱她。
只是身为女子，同时肩负着好几重角色，她实在没办法把每一个角色都平衡得那么好。
董琳不光是萧珊的母亲，也是儿子小虎的母亲，还是第二丈夫老卢的妻子。
在这个重组家庭中，实在很难再接纳一个让人头痛的叛逆期少女。所以老卢旗帜鲜明地反对把萧珊接回来，如果董琳一意孤行，结果必然就是再次离婚。
董琳和老卢虽然是二婚，但是两个人的感情一直挺不错，她当然不想跟她离婚。
况且离婚的话，她可能再次失去儿子小虎的抚养权，岂不是重走了老路？
有了萧珊这个前车之鉴，董琳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儿子小虎也恨自己抛弃她。
小虎那时才八岁，是董琳一手带大的，跟妈妈格外亲，也是离不开妈妈的年纪。
既然萧老爷子还在世，还能给予萧珊一份庇护，董琳最终只能决定让女儿继续和爷爷一起生活，她一有时间就过去看望她，这是综合各方面因素考量后的最佳选择。
理性上虽然是最佳选择，但感性上很多人都觉得董琳太狠心，不愿意接管自己的亲生女儿，萧珊因此更加恨她。
而董琳也无从自辩，虽然她很想把儿子女儿都带在身边，但有时候人生就是需要面对如此艰难的选择，没办法事事顺心如意。
如果无论怎么选择都会造成伤害，那她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尽量选择伤害性更小一点的方案。
手心手背都是肉，做出这样的选择董琳其实也很痛苦，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
她已经对不起女儿了，不想再对不起儿子。
既然两个孩子只能带一个在身边抚养，她当然是首选小虎，毕竟儿子更小更需要妈妈。
傍晚六点二十二分，沈晔再次如期上演变形记，又变成了“沈小崽崽”一枚。
他熟练地为自己换上一套童装，然后迈开一双小短腿跑去隔壁敲门。萧珊打开门一看，再次有一种自己跟乌鸦是亲戚的感觉。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我就担心咱俩都同时变成小孩不方便外出，结果果真如此。”
“还好你有这样的先见之明，我们已经采购了足够的储备粮，有备无患了。”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沈晔下意识地抽了一下鼻子问：“你已经用酸菜鱼调料开始煮面了吗？真香啊！”
“是啊，很快就可以吃了。”
下午在超市大采购时，萧珊让沈晔拿了好几包酸菜鱼调料。
她说这个既能用来煮鱼片，也能用来煮面。有时候不想煮饭炒菜的话，煮上一锅面吃是最方便的。
“我跟你说，这种调料煮面超好吃的，我一次能吃两大碗。”
沈晔的高冷人设让他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求喂养，只能拐弯抹角地说：“这个煮面真有那么好吃吗？口说无凭，你得拿出实据来才行。”
萧珊随口道：“你要不信晚上我就用酸菜鱼汤煮上一锅面，你吃了保证叫好。”
沈晔马上一口答应：“行，那今天晚上我来你家吃面。”
厨房灶台上的汤锅里，萧珊已经用酸菜鱼调料煮好了一锅香喷喷的汤，只要再把面条下到汤里煮熟就行了。
萧珊踩着小板凳准备往汤锅里下面条的时候，沈晔就站在一旁踮起脚尖看。
两个“小朋友”围着灶台忙活的模样，就像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区别在于这并不是一个游戏，而是实打实地做饭。
一锅面条煮好后，萧珊用儿童餐具装了两碗，和沈晔一人一碗。
“锅里还有，吃完了再来装。”
两个“小朋友”头挨着头趴在茶几上，一人扶着一只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面条。
“怎么样？好吃吧？”
“嗯，太好吃了。”
“沈小崽崽”奶声奶气的童音听上去娇滴滴的，萧珊联想起以前许妈妈曾经摸着儿子的头，含笑说他是一个娇滴滴的小朋友。
酸菜面煮面汤果然超好吃，面条滑爽劲道，味道酸辣适中，汤喝起来特别鲜美。
沈晔吃完一碗，又盛一碗，一连吃了三碗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中午吃完午饭后，沈晔主动洗了碗。“萧小胖妞”踩着小板凳做了饭已经很辛苦了，他当然不可能吃白食啥也不干。
晚上“沈小崽崽”还是主动要求洗碗，“萧小胖妞”问：“你行不行啊？毕竟你现在是小孩子，干活没那么方便呢。”
“肯定行了，洗个碗而已，又没什么难度。何况还是打不破的碗。”
沈晔把小板凳搬到水池前，踩到凳子上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把汤锅和碗筷洗得干干净净。
萧珊检查他的劳动成果时，煞有介事地用大人口气予以表扬。
“嗯，不错，洗得很干净，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沈晔有些好笑地问：“你要不要再奖励我一朵小红花？”
萧珊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画一朵。”
“谢了，不需要。”
吃饱喝足了没事干，萧珊一脸突发奇想的神色说：“楼下有个儿童游乐场，要不咱们一块去玩一玩吧？”
沈晔的第一反应是“你只是假小孩怎么还真幼稚上了啊”。
不过，他刚刚才吃了人家煮的酸菜鱼汤面，在吃人嘴软的情况下，只能表现得随和一点。
“行……吧。”
金鼎公寓楼下有一个小型的儿童游乐场，里面有一些组合滑梯，跷跷板，蹦蹦床，攀爬网、秋千等游乐设施。
经常有小孩子在里面玩耍，尤其是傍晚的时候，孩子们一阵又一阵天真清脆的笑声总会飘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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