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法弥补
当初发现抱错孩子后，许氏夫妇曾经找去朱鹂生产的医院，要求他们彻查此事。
而医院方面在核查十几年前的相关纪录时，发现当班护士田爱娟已经离职n年，早就联系不上这个人了。
现在看来田爱娟虽然已经离职，显然还是听到一些风声，知道自己当年不慎弄错了两个婴儿，如今让两对夫妇面临两难处境。
虽然田爱娟当时躲着没有露面承担责任，心里却还是很过意不去。在去世前选择把这件事告诉女儿，叮嘱她有机会就替自己出面道歉。
这样的道歉根本就弥补不了什么，贺娜自己心里也清楚。
所以她发现沈晔就是当初被弄错的一个孩子后，一直都在处处关照他，也是一种默默的代母赎罪。
萧珊大概对朱鹂讲了一下沈晔的近况后，她嗫嚅着问：“你能不能安排我和沈晔见个面？”
“不行，我来找你的事他都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因为不想刺激到他。”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滨城的？”
“我以前见过你，你这回来滨城时我正好在机场遇上了，认出你是许晔的妈妈，就想找你谈谈。”
朱鹂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哦，你就是在机场开门的那个女孩子，可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公司工作的？”
“接你的车上有公司logo，我就上网查了一下，再找去公司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那……沈晔他……知道我在滨城吗？”
“我没告诉他。”
萧珊只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告诉朱鹂，其实那天沈晔已经见过她了。
“真想见一见他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长成大人了。不知道我见到他时还能不能认出来呢？前两天，我在滨城倒是无意中遇见了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少年。真是很像啊！跟他十二三岁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时光倒流，他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一样。”
朱鹂感慨万千地一声长叹，牵起心底一丝牵心动脉的隐痛。
看见贺娜走进那家酒店大门时，郑京真是很难不多想。
女朋友接到沈晔发来的微信后，不但神色有古怪，还背着自己独自去了一家酒店。这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不多想好吧？
郑京找个地方停好车，步履匆匆地也跟进了酒店。那时大堂里已经不见贺娜的人影，他找个借口向酒店的前台小姐询问。
“我有个朋友住在你们酒店，我忘了他的房间号，手机又关机了打不通，可以帮我查一下他住哪个房间吗？”
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拒绝道：“对不起，除非得到顾客的允许，否则我们酒店不能随便告诉你对方的房间号码。你还是打他的手机，多联系他几次吧。”
无可奈何地离开前台后，郑京思索片刻掏出手机给贺娜打了一个电话。
“娜娜，你昨晚没睡好，早晨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我就给你点了一杯咖啡外卖送过去。可是外卖小哥说按门铃无人应答，怎么你不在工作室吗？”
“嗯，临时有点事出来了。”
“什么事啊？让你刚进工作室就又走了。”
“一点急事要处理一下，你要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郑京匆忙说：“等一下娜娜，我有个朋友需要翻译一份涉外资料，这两天就要。你现在肯定没空，那沈晔有时间吗？因为要得比较急，报酬可以加三成。”
“我问一下他，如果他有时间我就让他直接联系你。”
三分钟后，郑京的手机响了，是沈晔打来的。
他有板有眼地先问了一堆相关问题，来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在两天内完成这份加急工作。
郑京和贺娜交往了一年多，也知道他们接翻译工作时的一些考量，自然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行，这份工作我可以接，你直接把资料发给我吧。”
“不行，资料很重要，不能随便交出去。你需要先来我们律所签一份保密协议，然后再拿走资料。你能在半小时内赶到吗？”
如果贺娜此刻正在酒店里见面的人是沈晔，他半小时内无论如何赶不到律所。
因为这两个地方相距甚远，最快的地铁也要坐四十分钟以上。
但如果沈晔现在是在金鼎公寓的住所，搭地铁一刻钟左右就能到。
“可以，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沈晔毫不迟疑的回答让郑京心里一松，至少他现在能够基本确认贺娜来酒店见的人不会是沈晔了。
那她到底是去见谁呢？
离开酒店时，郑京无意中看见大堂中有一块热情欢迎xx外企公司商务活动在酒店举行的宣传牌。
他突然灵光一闪地想起来：对了，之前娜娜在电脑上查阅一位julychu的个人资料，她就是这家外企公司的高管。她会不会是因为公事才来这里？也许我真是想多了！
郑京回到律所时，沈晔已经坐在接待室里等了他好半天了。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耽误了。”
过了早高峰的马路其实并不堵，但是郑京为了圆谎，半路上跑去找了一份所谓的涉外资料，再让助理提前拟好一份保密协议，这才能和沈晔见面。
“你在保密协议上签了字，就能把资料拿走了。译稿最迟后天中午十二点前要交给我，报酬也由我代客户转给你。”
“好的，谢谢。”
沈晔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签了字就拿着资料走了。
他前脚刚走出郑京的办公室，律所的一位资深律师后脚就走了进来。
“周律师，您找我有事吗？”
郑京还是实习律师时跟的就是周律师，算是他的徒弟。所以周律师跟他说话都是直来直往，从不拐弯抹角。
“刚才那个叫沈晔的年轻人是来找你的，他牵涉进了什么案子吗？”
“没有，他不是什么案件当事人，他来这里找我是私人原因。”
周律师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你和他是朋友？”
“他是我女朋友的师弟，也是一位自由翻译。我受朋友之托找他帮忙翻译一份资料，他刚才是过来找我拿资料的。”
回答完周律师的问题后，郑京反过来问他：“周律师，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沈晔啊？难道你们以前认识吗？”
“我认识他，但是他却不认识我。”
“为什么？”
“我当助理律师时跟着前辈办的第一个案子，他就是当事人之一。不过那时他还是未成年人，我没有直接跟他打交道。所以他不认识我，而我认识他。”
郑京怔了片刻：“什么案子啊？能具体说说吗？”
沈晔拿了资料回家后，就对着电脑争分夺秒地开始翻译起来。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沈晔的手机响起了微信强提醒的响声，那是萧珊给他发消息了。
他马上点开一看，看到了一行文字——“小沈同学，午饭做好了，有你想吃的酸菜鱼，快点过来吃吧！”
沈晔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这种有人做了饭叫他一起过去吃的感觉，这种家常又温馨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萧珊也给了沈晔自家大门的密码，让他有需要时就自己开门进屋。
大门一打开，沈晔就闻到了一阵扑鼻香气。
萧珊正把一大盆酸菜鱼端上桌，湛绿的酸菜，雪白的鱼片，配上鲜红的干辣椒，光卖相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来，我买了一条三斤多重的鱼，保证让你吃个够。”
萧珊买的是黑鱼，肉质细腻又紧实，吃起来口感鲜美又q弹，让沈晔吃得停不下来。
“真好吃，你这位厨艺小能手可以改称大能了，我觉得你的手艺都可以去开饭馆了。”
“果然是吃人嘴软啊，都会变着花样夸我了！来奖励你一大块鱼肉。”
萧珊夹了一块鱼肉给沈晔，他一边伸出碗接住，一边随口问：“对了，你上午怎么不在家？”
萧珊当然不能告诉沈晔自己去找了朱鹂，含糊道：“哦，有点事出去了一趟，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我找你，是煤气公司有人过来检查天然气管道，结果敲门一直没人应，我让他们下午再来。你下午会在吧？”
“在，我下午没事了，要呆在家里当码农赚钱。不过傍晚时分要是咱俩又都切换到少年模式的话，今晚接着去公园玩滑板怎么样？”
沈晔微笑着点头：“我觉得这个可以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
午饭时分，贺娜一向是在工作室楼下的一家西餐厅用一份简餐解决。郑京有空的时候，也会跑过来陪女朋友一起吃饭。
这天中午郑京也来到了西餐厅，他不只是来陪贺娜吃饭的，更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她。
“娜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沈晔的身世？”
郑京问得直截了当，贺娜听了意外地一怔：“你也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刚刚听说的，我们律所的周律师，当年就替沈晔养父母聘请的那位律师当助手。那是他办的第一桩案子，所以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刚才他来律所取资料时，他很快就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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