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探索

不过顾晨和陶清都没有把氧气面罩摘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空气有没有毒。

        一楼很空旷，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类似于议事桌的桌子和两排椅子，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围着墙的一圈，为了避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两人分别从两侧走过去，看看那些堆在墙角的东西是什么。

        陶清走过去，仔细看看了，似乎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堆一堆的东西堆在地上，形状都不同，有的呈s型，有的是直直的一条，还有的是一团。

        陶清弯下身子用刀尖戳了戳那些东西，都是硬硬的，上面好像还包裹着一层软的东西，那东西已经腐烂了，看着那些东西，让人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强光手电照耀下似乎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只是一团黑色有点发青紫的东西。

        突然一股拉力把从陶清背后拉去，陶清心中一凛，回手一刀就砍了过去。

        “哎，哎，大哥啊！”陶清听到是顾晨的声音，连忙把刀收住了。顾晨背着氧气瓶，一手拿着面罩，一手拿着枪，身上还挂着子弹。看到刀影往旁边一躲，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自己人也砍啊！”

        “你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吗？”陶清放下刀。

        “你可以把面罩摘了，这里的空气没毒。”顾晨指了指陶清的脸说到:“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些应该是人的尸体。而且是干尸，在他们死之前血就都被放干了。这些人年龄应该都不超过四十五岁。

        虽然说，在那个年代五六十岁的人就不多了，但是这些人死之前可都是年轻力壮的。你看看，这还有肌肉呢！”顾晨指了指那尸体胳膊上微微鼓起来的位置。

        “干尸？是那些石头吸干的吗？”陶清有些诧异。

        顾晨耸了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二人确定没有危险了，就走向了桌子那边。上面是一沓一沓的纸，对应着一个个座位。那纸已经变的很脆了，稍微大一点力气，就能变成粉末。

        陶清小心翼翼的把纸摆到桌子上，大概是唐朝的字体。还能看的清楚，应该是那医师和药童教给他们的。

        每一沓记录的东西都差不多，大概是会议中每个人记的东西吧！虽然因为不小心损毁了几份，还有些因年代久远看的不真切了。但庆幸这么多份总归是拼凑出来了。

        大致内容如下:

        第二十八代五年七月，魑魍石愈发贪婪，每天一颗石头竟需要三碗人血，我等若少供奉一颗魑魍石，次年必定会少些许水量。

        为了有足够的人去供养魑魍石，我族之人皆生育了大量的子嗣，开垦荒地。然此举令需水量增加，仍是治标不治本。

        圣水虽为神物，然已经在第十二代之时拯救过我们一次了，功效大有下降，不能销毁魑魍石了。

        但是当我们被魑魍石控制的时候，圣水能使我们清醒过来。

        感谢文雨兄和王医师等人传授的文字，造纸和些许医术，不胜感激，然而我族面临着极大的危机，不能偿还恩情，也不能离开这里了。

        今天，召开此会议，为了让大家明确我们的处境，并记得文雨兄和王医师的恩情。

        第二十八代十年，我族已有一半的百姓死于魑魍石，我等将其尸体摆在三楼，用以铭记他们的牺牲。

        同时，我们发现这些魑魍石并不是自然形成的，我们怀疑这是一种巫术。正在寻找解决办法。

        第二十八代十五年，那些魑魍石中封印的是怨灵，那些怨灵以我们的血为食。这似乎是一种诅咒，而诅咒从当年被蛇咬死的人那时就开始了。

        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方法，但魑魍石中的那些怨灵似乎要出来了。

        第二十八代二十年，魑魍石中孵化出了许多怪物，这种怪物能控制水源，怪物出现的越多水就越多，我们不想再喂它们血液了，可是那些怪物会控制我们放自己的血。

        到底是诅咒的怨灵？还是其他的什么怪物？我们不能确定。因为它们是以实体的形式出现的，这并不是怨灵的样子，但它们控制人的方式与怨灵一样。

        第二十九代元年，大水已经漫过我们房屋的一半了，那些怪物是一种能控制人的鱼，它们需要水。

        但是我们已经不能种地了，没有太多了粮食足够我们食用。所有人都搬到了圣坛两侧的东风居和西风居，在这里如果怪物控制人，我们可以立刻用圣水把他们泼醒。

        那些怪物似乎有意识，它们需要我们的血液食用，又或许是害怕圣水，它们控制圣坛周围的一圈水退下去了，让我们耕种，但每过一段时间，它们就控制两个人去两座镇妖塔给魑魍石放血。

        之后还会把他们的尸体送回来，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一种挑衅？还是别的什么？

        第二十九代五年，那些怪物已经长大了，它们分别是从魑石和魍石中孵化出来的，一种为黑色，一种为白色。

        但我们可以确定之前的它们都是黑色的，黑色的那种身上长刺，而白色的确只有一层坚固的鳞片。

        那些怪物的肚子上有鬼面，而且那鬼面会说话！

        许清年说是那鬼面在控制鱼，那些鬼面是怨灵所化，魑魍石在水里泡久了，那些怨灵就有了控制水的能力。

        后来它们长大了为了适应水的环境，就变成了鱼的样子，久而久之，鱼和鬼面分别有了自己的意识，但通常来讲还是鬼面占优势。

        鳞片在桌子下方，小心!它们会……

        他们会议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那些纸虽说是一沓一沓的，但实际上每沓不过五六张纸罢了，不过是做工粗糙和纸张受潮的原因，使那些纸看起来很厚重。

        只有几份里面记录了第二十九代的事情，可能是人口锐减的原因吧？到了二十九代五年的消息，只有一份里面有记载。

        而且最后一句话，字迹十分潦草，好像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想将一些重要的事情传递下去一样。

        那张纸的右下方还有一道墨迹，可能是在剧烈挣扎的时候溅上的。

        顾晨放下手中的纸，看着陶清说到:“这意思就是说，那些鱼就是怨灵长大的样子，虽然鱼有了自己的思想，但怨灵还是能控制它？”

        陶清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咱们看到的那些巴掌大小的东西应该就是怨灵的原型，鬼面鱼的小时候。”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鳞片？小心什么？”顾晨疑惑的皱了皱眉。

        “不清楚，不过咱们也不需要知道这些。魑魍石在镇妖塔中放着，圣水应该就是那两个瀑布的水，我们取到就可以走了。”陶清耸了耸肩说道。

        “你不好奇吗？”顾晨侧着头:“还有那些怨灵是怎么从镇妖塔中出来的？原来的那些村民又是怎么进镇妖塔的？咱们来的时候可没看见入口。”一边弯腰到桌子下找那鳞片，但什么都没有。

        “好奇心害死人。”陶清语重心长的说道。

        “没事，我命大。反正咱们都一起来了，你就陪我去看看嘛！不耽误正事的。”顾晨又用他那不太正经的语气笑道。

        笑，笑什么笑啊？一个男人还笑的这么好看。陶清这么想着，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顾晨笑嘻嘻的搂着肩膀往二楼的楼梯走去了。

        “我发现你总是笑嘻嘻的样子，又很好说话，除了好奇心有点重有的时候不太正经以外，完全是个阳光的青年啊！为什么会有顾爷这样的称呼呢？”

        “那你觉得顾爷这个称呼应该形容什么样的人？”

        “既然有爷这个字了，就应该是那种四十左右的在这一行业有很大的权威的人，而且做事情干净利落，对兄弟两肋插刀，对背叛者毫不手软。”陶清一边拿着刀作出杀伐果断的样子，脸上装作凶狠的表情，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道。

        顾晨有些哭笑不得的问:“不是，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我之前去我哥那儿时候，看过两集电视剧，那里的什么什么爷就是这样的啊！”

        顾晨叹了一声，很是认真的看向陶清:“其实我……”话刚说出口，就发现陶清已经被二楼的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个工作的桌子，上面有很多鬼面鱼的尸体，大的有三四米长的，小的有巴掌大的怨灵的尸体。

        无忧村民们杀死鬼面鱼和怨灵的方法跟他们不一样，因为那些鱼身上的鬼面还在。

        桌子上除了鬼面鱼的尸体外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屋子的角落堆着一些人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被咬碎了，应该是抓鬼面鱼的时候受的伤。工作台前也有几具尸体，不过那些尸体是干尸，明显是被鬼面鱼吸干了血液。

        这里常年不见光，也没有空气流通，尸体没有完全腐烂，还有些狰狞的样子，被强光手电一照，着实吓人一跳。

        尤其是鱼头和人头都冲着楼梯的方向，空洞洞的眼眶和混浆浆的鱼目看向二人，再加上那鱼腹上的鬼面虽不是冲向两人，但因为那鬼面太大了，显得阴森森的。

        纵然二人都不是什么胆小的人，突见着一幕也是浑身一颤，握紧了刀和枪，拿着手电来回晃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危险，又做了做心里建设，才敢迈步走过去。

        工作台上还有一些手札，记录了一些材料对于鬼面鱼的作用。

        比如，十年以上的经阳光照射过的树藤可制成长鞭抽打鬼面鱼，百年的劲松可折枝制棍击打鬼面鱼等等。

        陶清捏着一张纸，看了几眼，露出来厌恶的表情。顾晨还是第一次看见陶清这么讨厌某样东西，凑过去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着:已确定此怨灵乃巫术所致。外界逢战乱，有巫师在战场上立下诅咒，将数百块顽石打磨致对称的形状，以此为标记，将怨灵封入其中。乃成阴损之物，寻安生之处无忧之民，以怨灵化怪扰之，已报本身家破人亡之仇。

        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巫师因为战争导致家破人亡，心里扭曲了，就留下一些害人的东西，让别人也体会体会家破人亡的痛苦。

        然而，这魑魍石可是至阴之物，害得无忧村这两次遭迫害的时间总共长达百年。幸亏物极必反，此处的圣水，让无忧村的百姓还有一丝希望。

        “这巫族的巫术果然没有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需要寻找解药，而且在途中必须学会一些巫术的话，谁会去学那些恶心的东西？等我族的诅咒解了，老子一定把那些祸害人的东西毁掉!”陶清恶狠狠的说到。

        顾晨拍了拍陶清的肩膀以示安慰，陶清突然想起了顾晨会痛的事情，慌忙闪开了，还看看顾晨的手有没有事。

        顾晨倒是没有太大感觉，因为之前搂着陶清的那一下，整个胳膊全都痛的发麻了，为了不被陶清发现，也一直没说，到现在胳膊还没什么知觉呢！

        顾晨看着陶清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突然起了一股无名火，两只手扳着陶清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现在怂什么？又不是你疼，有什么怕的？你以为就你这个傻白甜的样子连打人都不下死手的，还能算计过我？

        知道为什么我跟你进来趟这趟浑水，为什么之前要告诉你警惕别人吗？因为我喜欢你，我怕你受到伤害。”顾晨分外认真的说着。

        陶清很想说一句，你别开玩笑了，但却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顾晨说的都是真的，她心里有些涩涩的感觉。

        顾晨看着面前有些无措的陶清，心里暗想，完了，怎么一不小心就把实话说出来了？不过，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要是不说出来，估计陶清真得把他当朋友，到时候可就不好了，“你不用着急说什么，你可以慢慢的想想。”

        顾晨感觉脸热热的，虽然他刚才挺霸气，但他，他也是第一回跟别人表白啊。

        陶清的心有些乱，还觉得有些尴尬，甚至连讨厌的巫族诅咒的事情都忘了。懵懵的跟着顾晨上了三楼。

        三楼就是无忧村的人放尸体的地方，也或许是当鬼面鱼把尸体带回来之后，没有地方埋葬只能放在这里了。这里密密麻麻的大概有两百具尸体，再加上一楼的尸体，大概当年村子里所有的村民都在这里了吧！

        两人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当年的村民是以什么心态把尸体存放在这里的。

        陶清晃了晃头把那些没用的东西甩出去，说到:“这里面好像没有小孩的尸体，而且那会议的最后说到鬼面鱼的鳞片，二楼却只有黑色的鬼面鱼，和对黑色鬼面鱼的研究，那他肯定是想把这个信息告诉给别人的。”

        顾晨也有些不解，“咱们去另一栋房子里看看吧！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些东西。”

        二人戴好氧气罩，刚一出东风居，就听到沙沙的声音，有一种被很多东西凝视着的感觉，但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

        二人的手电筒在四周扫视着，不知道是谁的手电突然照到了上空。

        那是一群白色的鬼面鱼。一张张巨大的鬼面在上空飘着，作出诡异的表情，还沙沙的说着话，也许是被手电筒晃的，发出了尖利的笑声。那些鱼本来是白色的，与黑色的鬼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白色的鬼面鱼大概一米长，没有二三十米长或是巴掌大小的，几乎都是一样的大小。

        陶清和顾晨往西风居缓缓的移动，那些上方的白色鬼面鱼也缓缓的向那个方向移动，鬼面上还有些嘲讽的笑容。

        一条鬼面鱼到东风居外面绕了一圈，发现东风居完好无损之后，就回到了上方的队伍里。

        它们似乎并不想攻击他们，只是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当他们快接近西风居的时候，一只白色的鬼面鱼迅速的游过来，想要防止他们靠近，露出尖牙作出驱逐的样子。

        陶清迅速的念了一个咒语，带着顾晨从门旁边的墙里穿了进去。

        外面的那些白色鬼面鱼似乎生气了，狠狠地撞着墙面，过了一会儿才停下，围着东风居和西风居来回的绕圈。

        “穿墙术可真酷啊！”顾晨吐出一口气说到。

        “这是为数不多的巫术里面不算阴毒的术法了。”陶清一边说着，一边跟顾晨拿着手电筒打量着西风居的一楼。

        这西风居的一楼，有四五个很长的类似于通铺的床，可能之前那些人死之前也是住在这里，在东风居研究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才死在了东风居。

        靠门的地方有一张长桌子，旁边有一口很大的灶台和一些直接堆在地上的米。看来这里是无忧村民后来吃饭睡觉的地方。

        陶清和顾晨分开翻了翻床铺上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是记载事件的纸张。

        到了二楼，东西更加的少而简单，那是一个碾子，用来给稻谷脱壳的。上面还有些碎的渣子。

        这西风居很明显就是无忧村民们生活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三楼的样子却让陶清和顾晨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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