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仪式（上）

雪狮咽下最后一口气，阿尔托利亚斯收起剑，跑向儿子。

        莱昂因伤昏倒，阿尔托利亚斯立即开始实施急救。

        无论如何，他都不是医生，但他是作为一名士兵长大的，其中包括急救训练。

        他开始在书包里疯狂地寻找一些紧急咒语，一旦找到了上面写着它们的文件，他就将其中的三张包裹在莱昂流血的手臂上。

        随着他的一点点魔力，纸上的符文顿时亮起了金光，几秒钟后，光芒熄灭了，但莱昂的手臂已经止住了血。

        阿尔托里亚斯松了口气，流血已经很厉害了，虽然手臂上的伤势还在，但至少莱昂已经免于流血而死。

        阿尔托里亚斯小心翼翼地取下咒语纸，取出一些绷带，他用绷带把胳膊包起来，开始寻找几根可以用作夹板的棍子。

        森林很茂密，所以很容易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他将莱昂的另一只手臂包起来，用夹板夹住，确保不要过多地推挤受伤的手腕，然后检查了莱昂身体的其他部位是否受伤。

        据他所知，莱昂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扭伤了双脚踝，但不是很严重，其他部位都还好，所以阿尔托里亚斯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狮子身上。

        他走过去，抽出一张空水皮，用猎刀切开狮子的胸膛，距离它死亡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所以没有太多的血液和法力从尸体中渗出。

        他一直切到心脏，被泵入的深红色血液被红色的魔力取代，明亮得几乎发光。

        收集后，他检查了魔力。

        “这应该已经足够了，但我还不如在蚂蚁来之前把剩下的宰了。”

        他切开狮子的其余部分，熟练地剥下兽皮，把内脏倒在一边，然后剥去狮子的骨头，他把心脏放在一边，然后把肉包在皮里，用它作为临时袋子。

        说完，莱昂开始动起来，阿尔托利亚斯连忙生了火，他用一根棍子将狮子心刺穿，然后开始烹饪。

        醒来的朦胧脑袋里，莱昂闻到了肉的味道，睁开了眼睛。

        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烹饪之心和低头对他微笑的阿尔托利亚斯，他想快点坐起来，但手臂上的痛感还在，所以他苦着脸重新躺了下去。

        “小心点，小狮子，”阿尔托里亚斯笑着说。

        “发生了什么？”莱昂问。

        “你做得很好，事情就是这样，你挨了几下，估计会留下几道伤疤来纪念这只老猫，但你杀了它。”

        “我杀了它？在我射出最后一支箭之后，它还在移动。”

        “这是一个致命的伤口，所以我所做的就是帮助它。”

        阿尔托里亚斯保持着往常的笑容，脸上洋溢着自豪，但内心仍在为自己追捕狮子的决定而自责。

        他唯一的安慰是，他没有坚持要追捕一个冰魂，如果莱昂和狮子有这么大的麻烦，那么一个冰幽灵会把他撕成碎片。

        “休息吧，小狮子，用你的魔法弓射出那些箭会消耗你大部分的魔法，所以只需休息和恢复，我们会在这里过夜。”

        莱昂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空气中的魔力被他的肺吸收。

        多亏了方尖碑，家乡的魔法密度要大得多，但他仍然认为自己足够强壮，可以在早上再次移动。

        与此同时，阿尔托里亚斯仍在烹制狮心。他把它从火边拉开，闻了几下，然后他把它递给了莱昂。

        “这是你的杀戮，所以你应该吃掉心脏，这对让更多的魔法进入你的身体会有好处，明天我们举行仪式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帮你进入二阶。”

        莱昂顿时兴奋地睁开了眼睛。“我们明天做仪式？我们必须为此做些什么？会需要很长时间吗？我们将去哪里？你有什么建议吗？做什么-”

        但在莱昂继续说下去之前，阿尔托里亚斯打断了他。

        “慢点，孩子，休息，恢复你的魔法。我会尽量回答，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吃掉那颗狮子的心脏，然后进行呼吸练习。”

        莱昂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慢慢地调整着呼吸，同时小心地用他没有夹板的手臂将心脏带到他的唇边。

        闻起来很香，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肉很硬而且很耐嚼，但莱昂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

        他能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他的小腹传来，微量的魔力进入了他的血液。

        尽管心脏很大，但没过多久就吃完了，此时阿尔托里亚斯已经给自己做了一些食物，莱昂放松下来，开始呼吸练习，一直期待地看着他的父亲。

        阿尔托里亚斯假装没有注意到莱昂的视线，故意慢慢地吃着。

        狮子肉煮得很完美，充满了法力，阿尔托里亚斯不会从吃它中看到太多好处，但他喜欢他的食物。

        最后，他转向莱昂，开始说话。“再往东有一座高山，那是我们明天的目的地，这座山峰是一片广阔的平坦空间，我们将在上面挖掘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在我们离开之前我写了一些咒语，我们将它们设置在阵列的焦点上。”

        “中间附近会有两个较大的焦点，你将坐在其中一个，而冰魂核心将被放置在另一个中，核心将提供大部分原始魔法，法术将改变魔法的性质，而阵列会将魔法引导到你身上。

        “同时，你脱掉上衣，我用药膏在你身上涂上几道符文，您还将喝凉茶，为喝下狮子的法力做好准备，我需要在我收集的法力中添加一些东西，然后在喝完茶之后就可以喝了。

        “在仪式开始之前，我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但我想最简单的描述方式是说我需要确保该区域的魔法足够密集，一些类似于我刻在方尖碑上的符文应该可以做到。”

        阿尔托里亚斯对着莱昂微笑，等待着他的回应，莱昂一脸兴奋，阿尔托里亚斯猜想，如果他没有像现在这样受伤，他会坚持让他们立即前往山上。

        阿尔托里亚斯抬起头，发现天空开始变红。“时间不早了，我还是设几个住房吧。”

        他走到他们周围的几棵树前，在他们的树干上雕刻了一个简单的符文圆圈。

        然后，他将手放在每个圆圈的中间，将他的魔法引导到其中以激活它。

        他从山道上抓起几块大石头，也刻了几道符文，散落成一个小魔法阵。

        今晚不会有女妖打扰他们的睡眠，尽管坚定的冰之幽灵仍然能够强行通过。

        但到那时，它将面对阿尔托利亚斯和他的附魔之刃，那将是它永远不会看到的东西。

        与此同时，莱昂开始冥想，以恢复失去的法力，他放松下来，让自己的身体与世界的运动同步。

        风一吹，他倒吸一口凉气，风停了，他松了口气。

        他的心跳变慢了，但每一次心跳都开始将魔法注入他的血液，随之而来的法力涌入他的身体，缓解了他的疼痛和疲劳。

        阿尔托里亚斯看着自己的儿子，法力极大地加速了愈合过程，莱昂在早上就可以走路了。

        他在年轻人对面的火堆旁坐下，躺下。他凝视着天空，看着天越来越黑，直到太阳终于落山。

        病房完成了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睡眠不受干扰，他们俩醒来时都感到精神振奋，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阿尔托里亚斯轻松地用狮子自己的皮夹着狮子肉，而莱昂紧随其后。

        左臂上的刀痕已经结痂了，看起来比前一天晚上还要小一些。

        然而，他的右手腕仍然很骨折，所以他无法帮助他的父亲搬运狮子的遗体。

        没多久就到了祭祀山，他们到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它非常高，超过一万五千英尺，莱昂看着远处的山峰，脸色有些苍白。

        “我们真的要爬那个吗？”

        “是也不是，小狮子，我们需要达到顶峰，但我们可以使用一条简单的道路。”

        阿尔托里亚斯将他们引向一条隐藏在巨石后面的小路，他们开始了上升。

        莱昂有些疑惑，这条路有点太方便了。“你是怎么找到这条路的？”

        “我开辟的。”阿尔托利亚斯简单地回答。

        “你开辟的？”

        “是的，这是我来训练的山，每当我感觉到暴风雨来临时，我就前往这座山顶，我为自己开辟了一条道路，使攀登更容易，事实上，它甚至不再是攀登，我们只需要步行到顶部。”

        莱昂并没有觉得这太奇怪了，他知道他的父亲总会在下雨的时候消失。

        他也知道，他们这几天走的慢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因为阿尔托里亚斯按照他平时的速度，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从他们的大院走到这座山上。

        在接下来的攀登过程中，他们保持沉默，阿尔托里亚斯在精神上进行了所有的准备，以确保他没有遗漏任何东西，而莱昂则尽其所能保持冷静，抑制自己的兴奋。

        当太阳开始落山时，他们到达了山峰附近。

        山的最尖端继续向上又一百英尺左右，但阿尔托里亚斯在几年前已经雕刻出一个直径约五十英尺的平坦表面，他们就在那里停下来。

        由于期待和寒冷的山间空气，莱昂颤抖着，阿尔托里亚斯放下狮子肉，开始在书包里翻找一把大凿子。

        “莱昂，坐下来吃点东西，我先准备魔法阵。”

        于是，他开始在山顶的岩石上雕刻，莱昂吃饱了，阿尔托里亚斯干活。

        阿尔托里亚斯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完成了，等他终于站起来的时候，莱昂走过去看了看。

        魔法阵长二十尺，宽约十五尺，顶部附近有四个小圆圈，由线条连接起来，使它看起来像暴风云。

        一道雕刻的闪电从云底发出，与中央的两个大圆圈相交，然后落在了‘地面’上，那里还有三个小圆圈。

        中间的两个圆圈是用一对线连接起来的，形成一个椭圆，而地面又用两条线连接到云层，都形成了一对同心椭圆。

        最后，阿尔托里亚斯刻出了将七个小圆圈与阵形最中心连接起来的直线。

        阿尔托里亚斯向莱昂解释了这一切，但年轻人并没有完全看清其中的规律。

        阿尔托里亚斯当然不是艺术家，但他相信他雕刻的东西能胜任这项工作。

        接着，老者取出了七道雷电咒，写在了咒纸上，分别放在了七个较小的圆圈内，用小石子压了下来。

        紧接着，他又在阵法的四周雕刻了几个符阵，周围的魔力开始凝聚。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空气中的魔法密度几乎翻了一番，而阿尔托里亚斯完成了他的准备工作。

        之后，阿尔托里亚斯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杵和研钵，把他带来的一些植物磨碎，然后混合到一个陶瓷碗里。

        然后他将狮子的法力全部倒入碗中，将法力与草药彻底混合，然后，他看向了莱昂。

        “脱掉你的衬衫，放下你的东西。”莱昂照办了，取下他的弓和箭袋，然后是他的小包用品，然后是他的衬衫，上半身裸露在外。

        他背对着父亲坐下，阿尔托里亚斯从书包里取出了他的灰色糊状物，他将手指浸入其中，然后开始在莱昂的身上绘制符文圆圈和图案。

        十五分钟后，阿尔托里亚斯完成，让莱昂跪在其中一个中圈。

        放松，做一些呼吸练习，他告诉儿子，然后，他又从书包里取出了两件东西，然后扔掉了。

        一个是水袋，他把它给了他的儿子在呼吸之间喝。

        另一个看起来像钻石，或者是一块厚厚的玻璃，大约有橙子那么大，它散发出暗淡的蓝光和令人不安的寒意。

        即使在十英尺外，莱昂也能感觉到它直接刺入了他的骨头，阿尔托里亚斯将核心放在另一个中央圆圈中，而莱昂则用完了他得到的魔药。

        莱昂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的胃感觉像是在翻跟头，他看到远处有微弱的闪光，眼角的动作变得模糊。

        “爸，那药水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些东西，有些可以减轻疼痛，有些可以让你的身体为狮子的法力做好准备，有点恶心是好的，那么，你准备好了吗？这是你准备自己的最后机会。”

        莱昂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父亲点了点头。

        阿尔托里亚斯将一碗狮子法力递给他，然后将自己和阵法拉开一段距离，安顿下来观看。

        二十年前，他从自己的仪式中醒来后，周围的环境已经被严重破坏了，所以他想给莱昂一些空间。

        莱昂低头看着碗和里面微微发光的红色魔力。他闭上眼睛，振作精神，将碗端到唇边，倒过来，开始喝。

        高处的空气很冷，冰怨灵核也无济于事，但法力却异常温暖，就好像刚刚被提取出来一样。直到碗空了，莱昂才停下脚步，他感觉到最后一滴魔力滑入了他的胃里。

        阿尔托里亚斯看着他的笑容消失了，等待着变化的开始。

        他记得自己的仪式，看到它发生在他的儿子身上，既急切又紧张。

        所以，他只是看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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