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渣的浑然天成,天生坏种
……
遍体鳞伤的身体砸进泥坑,泥水乱溅,污浊的泥水很快浸染了鲜血的颜色,薛凡嘴里呼哧呼哧喘息粗气,原本有力的长腿变成了一条蓝色鱼尾。
他竟然是一条美人鱼!
围攻他的人们笑了起来。
领头的人叫巩硕,他相貌带着股匪气,眼尾有一道长疤,更添几分狂傲,他大笑起来,“老子就说这是一条美人鱼,把他抓起来,我们要发财了!”
“小心点,人鱼身上可都是宝贝,别伤到他了。”
这话说的属实虚伪。
薛凡如今遍体鳞伤,还不是因为他们!
巩硕还和别人商讨着怎么将人鱼买一个好价钱。
“我听说镇上有个富豪在花大价钱收集人鱼,不如我们把他买了吧?”
“收集人鱼做什么?看他们哭吗?哈哈哈哈!”
人鱼流出的泪水会变成珍珠。
饱满丰润,洁白无瑕。
不过近几年被抓到的人鱼太多,珍珠也就不稀奇了。
买人鱼主要是想看看眼泪如何变成珍珠的。
“你不懂,有些富豪就喜欢猎奇,他们虽然是鱼,但也能变成人啊,而且天生貌美。”他说着猥琐的笑起来,“也不知道人鱼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脑袋忽然挨了一巴掌。
巩硕瞪眼:“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收拾好,老子还等着回家呢!”
人鱼已经精疲力尽,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薛凡眼中迸溅出深深的恨意。
凭什么呢!
他平常在海里好好生活,偶尔来人间镇上玩乐,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他!?
他不甘,也不想死。
更不愿意成为富豪的玩物!
电光火石间,薛凡想到镇上盛行的传说。
——只要忠心祈祷,献出自己的身体,魔鬼就会帮他实现一个愿望。
青年破碎的眼神中燃起微弱希望,“不管您是神明还是魔鬼,请帮帮我,我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我愿意,不止是身体,只要您需要,我什么都愿意献出去!”
“我什么都愿意……”
他呼吸越来越艰难。
被捆绑起来,如同一条搁浅的鱼,失去水源后,扑腾着等死。
终于,在他濒临绝望时。
祂裹杂着黑雾出现了,嗓音空灵:“你真的愿意献出自己身体吗?”
薛凡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我愿意!”
祂反而顿了下,啧了声。
慢条斯理,似是吟唱般的轻叹,“人鱼啊……”
这里的人花费人力,财力收集人鱼,把人鱼这个物种当成稀缺邮票,可在祂口中,却有那么几分嫌弃。
薛凡生怕祂反悔,急忙推销自己,“我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鳞片能够在深海发光,我还可以为您织绡纱,如果您需要,我也可以为您唱歌……”
他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又何尝不是为了活着,将自己推进了另一个深渊呢?
祂没有回话。
良久,轻笑了声,“行,就当日行一善了。”
薛凡张了张嘴巴,最终保持沉默。
脖颈处出现了一条红色。
契约达成。
无需祂过多解释,薛凡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束缚,约定完成后,他的身体将属于祂。
——绝非是带着情-色-韵味的,而是字面意义。
黑雾散去。
还未等魔鬼动手。
头顶阴沉的天空骤然迸溅出亮光,组成了一个光圈,一个阵法,薛凡认出了那个标记——
人鱼皇族的徽章。
只有人鱼皇族能够用这个阵法。
薛凡差点以为是国王来救他了。
可他只是一个平民,哪里可能惊动国王。
阵法结成,恍如白昼。
这是杀阵。
但凡进入里面的都不可能生还。
薛凡看向魔鬼。
却见隐藏在斗篷下的魔鬼望着一个方向。
他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树旁边旁边,女孩身穿浅黄色裙子,腰线纤细,身段妖娆,风吹过,掀开她的面纱,露出那惊艳容颜,出尘脱俗,不似凡人。
光芒如剑雨般落下。
魔鬼似是笑着,“啧。”
萦绕在祂周身的黑雾渐渐击溃,连身型都浮现出几分透明。
薛凡被击中,在死亡前终于想到了那女孩的身份。
——人鱼国心狠手辣的小公主,前任女王,司尘。
可他也是人鱼啊。
为什么要用这阵法,杀了他?
刺眼光芒炸开,又猝然消失。
这里恢复阴沉昏暗,空无一人。
雨淅沥沥下着,冲刷走所有的存在的污渍。
-
异种出生的真正形态似乎总是需要依靠外因,而不能完完整整像人类正常的婴儿那样真正诞生。
如果缺少这一部分媒介,祂们就像是畸形儿一般,永远不完整。
亚瑟依托爱人的心脏降临。
游败自呵护与爱意之中诞生。
迟聿骄傲而固执的不愿依赖任何外物。
所以祂没有等到形成躯体而以鬼魂形态提前出生。
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身体,祂与那些有灵智的物种结成契约,完成他们的执念,获得他们的身体。
在漫长的实验中,得到一个结论。
人类身体是最适合容纳鬼魂的容器。
但又最为脆弱。
但直到祂死亡,也没能成功。
【你好,我是异种救济馆。】
【恭喜你,你获得了重活一次的机会,但你的生命线和人鱼国的小公主绑在一起,倘若人鱼国的小公主死亡,你也会死。】
迟聿古怪的哼笑了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一团雾气,慢悠悠的开口,“我的死亡,可都是拜她所赐。”
人鱼国皇族特有的杀阵。
以骨与血为引,燃烧灵魂铸成的杀阵。
足以见那位小公主有多憎恶祂。
异种救济馆斟酌语言。
这个没有相爱只有相杀的开场好难啊——可灵魂上的相互吸引又不是假的。
如果不出意外,这位小公主就是迟聿选定的啊。
它硬着头皮说。
【也许不是她杀了你呢?】
迟聿饶有兴趣:“哦?”
【……】
哦什么啊!
我看到的也是她杀了你!
如果不是当时杀的太迅速,也不用重生。
要怪就怪迟聿早产!
它在心里吐槽完,还是得工作。
【那我直白点问,你想死吗?】
迟聿继续勾着黑雾玩,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好似生与死都无所谓。
【我知道你不想要被束缚,生命线也不会绑定很久,只要你保护她一直活到你前世死亡的时候就算我们契约结束。】
毕竟是感情的事。
如果重生这一次,祂们还不能在一起,那就当这次工作失败了吧。
异种救济馆咸鱼般的想着:我已经成功两次了哎!可以接受一次失败哒!
只用绑定到前世祂死亡的时刻。
迟聿漫不经心梳理思路。
前世祂死了,这位小公主都没死。
任务肯定不会只绑定生命线这么简单。
不过,比起死亡祂更喜欢活着。
迟聿接受这个条件。
“现在是什么时间?”
【你重生到了甩掉小公主一个月以后,梁辰先生的生辰宴会今晚举办,你要去参加。】
迟聿颇为头疼的啧了声。
这个世界是魔法世界,诞生了各种奇怪的物种——
如果不是物种繁多,迟聿也不会选择这个世界降临。
三年前。
乌云密布,狂风骤雨。
船只摇摇晃晃,尽管用了魔法也没办法抵抗住暴雨侵袭。
而在这种慌乱之中,水手们抬眼看到了一只狭长的红色月亮,恐惧悄无声息的蔓延。
那弯残月凝视着海面,与从海水中冒出头的小人鱼对视,她瞳孔的颜色接近银白色,却又比银白色更浅一些,头发与鱼尾皆是这种颜色,偏偏她肌肤亦是雪白,仿佛一团浅色雾气,随着海水沉沉浮浮,随时都可能消散。
猩红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巡视着,挑选能够成为祂容器的身体,含着几分嫌弃恹恹收回视线。
祂合上眼。
向远处走飘去,寻找身体。
海中的小人鱼察觉到了祂离开,紧紧追了过去。
迟聿没理会她。
对于祂来讲,这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家伙,没必要分出眼神。
……尽管她锲而不舍的跟了他一年。
不仅跟着,还会给祂送奇珍异宝,帮祂善后,为祂抵御追杀祂的人。
当然,都是偷偷的。
就像传说中的田螺姑娘。
当然这都没引起祂的注意。
直到来到了海边的小镇。
这里是物种最丰富的地方,同样也是交通枢纽,来来往往的种族很多。
迟聿在酒吧挑选合适的容器。
坐在角落,漫不经心的扫过所有来酒吧聚集的种族,又无趣的收回目光。
祂皮肤白皙,眼睛狭长,锐气尽显却又含着几分多情,贵气与妖气混合,亦正亦邪,周身黑雾缭绕,神秘而危险。
妖娆的女子端着酒杯坐在祂面前,微微前倾,彰显着自己的魅力,“我请你喝一杯?”
迟聿狭长的眼睛落在她妆容精致的面孔,唇角含着几分浅笑,“好啊。”
几杯酒下肚,女人已经从对面坐到迟聿身边,媚眼如丝,像妖精一样要把迟聿给吞了——
“请你让开,祂是我的。”
女人循着声音看过去,掩唇笑了起来,“小妹妹,这里不是你来玩的地方,快点走。”
小人鱼变出了双腿,穿着小白裙,浑身尽是寡淡的白色,只有唇瓣一点红的妖艳,浅白色眼眸澄澈而纯粹,与这乌烟瘴气的酒吧实在格格不入。
就是个乖小孩。
但态度格外坚定,咬字清晰,“你不准碰祂。”
女人收敛了笑,对她的挑衅露出不满,“碰了又怎么样?”
小人鱼身上的磅礴魔法气息扑面而来,远非她能够招架的。
女人又看了眼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异种——祂只是在看戏,如果打起来,祂如今的姿态就已经表明,绝不会参与。
无奈,只能愤愤离开。
这个角落剩下小人鱼与异种。
迟聿饶有兴趣的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
当了一年多的田螺姑娘,终于忍不住了?
她轻轻咬了下唇,坐在祂身边。
“我……”
迟聿今天心情不错,“嗯?”
“你不要和别的女人来往,好不好?”
迟聿把玩着酒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小人鱼坐的距离祂近了些,眼睛里是炙热的情谊,如同烈火,焚烧了过来。
“她们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她们不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我还可以给你唱歌,人鱼的歌声很好听,可以为你织绡纱,我的眼泪还可以变成珍珠,还能给帮你杀掉那些想杀你的人。”
迟聿似是被这爱意烫到,放下酒杯,大长腿交叠随意舒展,坏心思的说,“哭一个让我看看。”
小人鱼酝酿了会儿,为难咬唇,“我哭不出来,要不你打我一下,我怕疼,疼了就会哭。”
迟聿轻啧了声。
心说自己虽然挺变态,但也没那么变态。
小人鱼没等到祂回话,朝自己大腿掐了一把,眼圈登时红了,泪水晶莹,化为珍珠更加透亮,颗颗饱满,品质绝佳。
迟聿抬手接了一颗。
她一边哭,一边用眼神问“够了吗”。
迟聿颇为头疼,哪里来的傻人鱼?
“行了,别跟着我了。”
小人鱼慌了,在祂要站起身的时候,忽然爬到祂身上,跨坐在祂双腿之间,吻到祂唇瓣。
一股暖流注入祂的灵魂。
那种出生后飘忽不定的灵魂渐渐平稳。
随着小人鱼离开又陡然消失。
她刚哭过,我见犹怜的,含着哭腔强调:“我真的可以,我可以的。”
迟聿还在回味灵魂得到温养的感觉,闻言,“真的可以?”
小人鱼点头,“嗯!”
迟聿轻笑了声,“行。”
祂是一个比游败更缺乏同理心,比亚瑟更不懂克制的混蛋异种。
灵魂得到温暖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迟聿迎着她懵懂天真的眼神吻了过去,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是凭借本能去汲取让祂觉得温暖的东西。
松开她的时候。
女孩的手指如玉,无助的攥着祂的衬衫,浅白色的眼眸湿润,含着水光,雪色脸颊染了几分艳丽的红,小巧柔软的唇瓣微微张开呼吸。
迟聿手掌摩挲过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能感受到她身躯的颤抖,连带着浓密的眼睫也轻轻颤着。
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羊羔。
而祂就是那头恶狼,一点一点厮咬着单纯无知的小羊羔,“你叫什么?”
她怯生生的回:“司尘。”
迟聿:“这是什么名字?”
她落寞垂下眼睫,攥着祂衬衫的手指又收紧了些,“就,不被期待,不受宠爱,渺小平凡如一粒尘埃的意思。”
迟聿哦了声,笑的有几分痞气,“想换个名字吗?”
司尘眼神微亮,期待的望着祂,“什么名字?”
迟聿:“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给人起名。”
司尘依旧望着祂。
迟聿嘟囔了句麻烦,随口说了“娇”字。
小人鱼有些失望的垂眼。
迟聿挑眉。
原本想着敷衍两句,她能打消让祂起名的念头,但看到她嫌弃祂起的名字,迟聿又恶趣味的说,“你想跟在我身边?”
司尘点头。
“那就叫这个名字。”
司尘神色纠结,小心和祂商量:“就只让你叫,行吗?”
“行。”迟聿也不和她计较,拖着腔调,嗓音沙哑而充满磁性,“娇娇。”
司尘脸色微红,害羞了。
迟聿不懂她这种小女儿情绪,祂轻佻地拍拍她屁股,“下去,我要走了。”
司尘红着脸下去,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祂。
过了会儿,又试探性地伸手勾住祂斗篷的一角。
洁白小巧的手掌陷入柔软而漆黑的布料之中,莫名燃起些暴-虐的摧毁欲。
迟聿面不改色的向前走。
思索自己留下这小家伙是不是个错误决定,要不还是丢了?
大概是没等到祂的呵斥。
司尘大胆了些,彻底攥住了那片衣角,像是孤独的漂泊者终于找到可依靠的臂弯。
路过拐角。
又见到了酒吧和迟聿搭讪的妖娆女人。
司尘宣示主权挡在迟聿身前。
但迟聿比她动作更快,一道红光闪过,那女人就没了生息。
她倒在地上,腰间挂的牌子掉落,散发出大公会独有的魔法气息。
——大公会在半年前就挂上了迟聿的追杀令,谁能够杀掉祂,就能够得到无尽财富。
重赏之下,勇夫极多。
司尘松开迟聿的衣角跑过去捡起腰牌,“她是杀手?”
迟聿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你早就知道了?”
“自然。”
司尘笑了起来,又乖乖的回到祂身边拽住那一点衣角。
迟聿啧了声,真傻。
放杀招之后,灵魂会有一些不稳,这种飘忽不定难熬的感觉,平常忍忍就过去。
但如今,旁边有条能滋养灵魂的小人鱼——
迟聿天人交战了会儿,实在没什么自制力,拇指和食指揪住她衣领,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弯腰吻了下去。
依旧没有章法和技巧,但却无师自通的懂得该怎么接吻,并且,想要更多。
偏偏这人鱼还是个傻的,看出祂的渴求,傻乎乎的搂住祂脖子:“我可以的。”
迟聿抱着她,闪身回到了木屋。
——祂临时居住的地方。
司尘陷入柔软的床,雪白又笔直的长腿纤细的脆弱,好似轻轻一折就能断裂。
祂捏了捏她的腿,肉还挺软。
她大腿处还有一个掐痕,是小人鱼为了哭出来自己掐的。
迟聿指腹按压在那处掐痕,觉得有些刺眼,“以后不准再掐了。”
小人鱼红着脸乖顺点头。
她搂住迟聿的脖子,去亲吻祂的下巴。
迟聿这会儿反而不着急了,“变成鱼尾让我看看。”
就和祂说“哭一个给我看看”时的语调一模一样。
司尘红着脸小声说,“鱼尾只能给配偶摸。”
迟聿这才想起责任这件事,“我不打算结婚,也不喜欢有配偶。”
司尘脸色渐渐白了。
“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离开。”
司尘脸色煞白,眼睫垂下,长腿变成了鱼尾,轻轻说,“没关系,你不用负责。”
迟聿抬起她下巴,“别勉强。”
司尘扬起笑,用鱼尾去蹭祂,“不会,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迟聿指腹摩挲了下她下巴,像是在安抚。
但很快就被鱼尾吸引到。
银白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它锋利,但又柔软而亲昵的亲吻祂的掌心,鱼尾底端似是透明的白色,微微卷起。
迟聿抚摸着这处,像是摸到了一层薄纱,祂目光从鱼尾移向她面容,却见小人鱼雪白的皮肤泛着绯红,眼睛雾蒙蒙的,蒙了层水雾。
“需要我,变回来吗?”
人鱼的嗓音确实好听,婉转诱人。
“不用。”迟聿吊儿郎当的回,“等会儿再变。”
祂是鬼魂,就是一个魂魄。
没有躯体,可以变成任何物种。
维持人形,只不过是因为以人的姿态生活比较便利。
室内一片旖旎暧昧,落难珍珠,羞的月亮都藏了起来。
事后。
迟聿神清气爽,比出生后的任何一次都觉得舒适。
祂好心情的帮司尘洗了个澡,又拉着她在浴室玩闹了一会儿。
等将她放到床上,对上她浅白色的眼眸,迟聿笑了声,“还不困?”
司尘摇摇头,“我只是太开心了。”
“不舍得睡。”
迟聿围着浴巾,完美的身材在浅淡的黑雾中若隐若现。
祂给自己倒了杯酒,“人鱼都可以用魔法滋养灵魂吗?”
司尘坐在床上看祂,关于欢愉过后的喜悦渐渐消退,从迟聿的话语中猜到了祂留下她的原因,“不是,只有皇族可以。”
迟聿狭长的眼尾勾着笑,莫名多了些宠溺,“小公主。”
司尘软绵绵了一晚上,终于流露出几分强硬:“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迟聿:“哦?”
司尘小声说:“就是不喜欢。”
迟聿无意探究她的私事,“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话语忽然一顿,意识到什么连忙下床——
因为迟聿毫无节制,再加上小人鱼毫无底线的放任,酸疼感像是刀割一样袭来,她腿一软,但没摔倒地上。
迟聿接住了她,“急什么?”
她仰头,晶莹珍珠沿着脸颊掉落在地上发出可怜声调,“我可以帮你,你不要去找他们,好不好?”
迟聿好笑,“我什么时候要去找他们了?”
“那你刚刚问……”
“好奇。”迟聿重新抱起她,“行了,休息吧。”
她拉住祂的小手指,“我醒来还能见到你吗?”
迟聿:“能。”
她大胆的又提了个要求,“那你能不能抱着我睡觉。”
迟聿笑的无奈,“娇娇这名字真没白给你。”
司尘无辜望祂。
“行了,睡吧。”祂躺倒她身边,搂住香香软软的小人鱼,“放心,不会丢下你。”
司尘得到承诺安心睡觉。
事实上,迟聿也确实没真的想扔下她。
异种的生命接近无限。
人鱼的生命比其他种族长,但却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人鱼的生命远远比不过异种。
就当作是漫长岁月中的一段经历。
更何况这条小人鱼感情来的莫名其妙,说不定很快就没了兴趣。
直到一个月前。
迟聿和司尘来到了个尚未开化的奴隶制半兽人族城镇。
且热爱用武力解决问题。
半兽人的军队从眼前路过,领头的半兽人男子气概明显,肌肉爆棚。
司尘见到半兽人眼神都不转了,连平常喜欢捏着祂斗篷的手都松了几分。
迟聿抽走斗篷,哼笑了声,“要不跟他走?”
司尘:“不。”
她抬手又要去拽祂的斗篷,结果被迟聿躲开了,讷讷说,“迟聿,你让我拉一下……”
“认识?”迟聿问。
她摇头,“不认识。”
——迟聿还是了解她的,撒谎的痕迹太过明显。
不过祂还是松开斗篷,任由她拉着:“走了。”
拐了个弯。
祂停下脚步,“我去取魄石。”
——魄石能够在塑造身体的时候增强体魄,提高成功率。
司尘:“我和你一起。”
迟聿挑眉,“那不行。”
见司尘失落,多解释了句,“人家在洗澡,你不能进去看。”
司尘反问:“那你就可以看吗?”
迟聿耸肩:“都是男的,我怕什么?”
司尘憋了半天,憋了句:“我也不怕。”
迟聿弹了下她脑袋,“乖乖呆着,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尘只好呆在原地:“哦。”
等迟聿顺利拿到魄石,回来就见司尘凑到之前看到的那个半兽人身边,眼眸亮晶晶的。
……就和看祂的眼睛一模一样。
不,更甚。
迟聿脸色沉下来。
就算没有男女之情,没有动心,但毕竟跟了自己三年(虽然头一年是她偷偷摸摸的跟着),祂尤其不喜欢自己的私有物被沾染。
“司尘,过来。”
祂叫她全名,语气是难得的正经。
司尘看向迟聿,又纠结的看向半兽人。
半兽人长相粗犷,身高将近两米,司尘站在他身边显得愈发娇小,脆弱。
那半兽人显然对美色表示出垂涎,他搂住司尘,宽大的手掌握住她整个肩头,粗声粗气的说:“你是谁?”
迟聿眼神微眯,再次催促,“司尘。”
半兽人将司尘按进怀中。
她的魔法水平几乎完胜整个大陆,半兽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她没任何反抗。
迟聿笑了,“行,这是你自己选的。”
转身走的毫不犹豫。
晚上是住在帐篷里。
距离司尘的帐篷很远。
魄石放在架子上,迟聿只是坐在这里盯着它看……准确来说,发呆。
帐篷外传来一阵动静。
司尘手臂划了很长一刀,鲜血涌出,一路跑到祂身边,浅白色的眼眸透出情意——
她今天还用这种眼神看过那个半兽人。
迟聿啧了声,“跑了还回来做什么?”
祂指尖虚虚一点,没碰到她,将她推开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司尘跌坐在地上,鲜血似是在地上滴出一朵朵妖艳的花,“我……”
她嗓音卡了下,像是被什么堵住。
小人鱼皱着眉格外焦躁。
迟聿盯着她看了会儿,“被人下咒了?”
司尘连点头都不能,只能用眼神回应。
迟聿莫名笑了起来,“过来,我帮你解了。”
她乖乖走上前。
光芒注入她眉心,将那复杂的咒语击破。
司尘终于能够说话,匆忙解释着,“我不是想要和他走,我被下咒了,只要见到他就会爱上他……”
迟聿翘起唇角,“真够笨的。”
“什么时候被下咒了?”
司尘抿唇:“遇见你之前。”
“但是我当时逃走了,再后来就遇到了你。”
迟聿笑容渐渐落下,“当时能跑,这会儿也能跑,偏偏我让你做选择的时候不行?”
司尘脸色发白。
因为失血过多,也因为祂的话语。
迟聿:“故意试探我?”
“想看看我会不会生气?”
司尘白着脸摇头,“不是……”
“我没有试探你……”
迟聿站起身,身形有点不稳。
是因为解除了复杂咒语而造成的灵魂不稳。
司尘凑过去,想要帮她。
迟聿躲开了。
司尘愣住,她咬唇,“我没让他碰我。”
“我……我去洗洗,好吗?”
迟聿向来多情的眼眸冷漠如刀,“不用,我们到此为止了。”
司尘彻底呆住。
“为什么?”
“是因为你觉得我试探了你,还是因为你觉得他碰了我,觉得……脏吗?”
迟聿替她擦掉她不知道流下来的眼泪,接了一手璀璨珍珠:“你是受害者,当然不脏。”
“不过,我觉得我们该结束了。”
祂动作温柔,眼神冷漠,“到此为止了,司尘。”
司尘抬起带血的手臂扯着祂的斗篷:“迟聿……”
迟聿丢下斗篷,拿了魄石,转身离开帐篷,背影冷漠而潇洒。
晶莹珍珠落在血泊之中,染了哀痛的红色。
…
再次听到司尘消息的时候,就是在梁辰的生日宴会。
她作为梁辰的女伴,和梁辰一起出席,当时整座小镇都在传这件事。
说他们有多般配,说他们好事将近。
迟聿只是听了一耳朵,就离开了小镇,如今居然要去参加梁辰的生日宴会。
祂在回忆过去。
异种救济馆也在翻看资料。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吗?】
迟聿吊儿郎当的回:“也许有一点吧,毕竟跟了我两年,养个宠物也有感情了。”
【……】
好恶劣的态度。
【那你为什么要甩开她啊?】
它迅速补充。
【我要听真实原因!】
迟聿沉吟,笑了,“腻了。”
【?】
【???】
它简直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迟聿解释的详细了些:“半兽人的出现让我重新审视这段关系,我不想依赖外物,灵魂的温养却恰恰是一种依赖,我觉得很烦,所以就结束了。”
【你真是渣的浑然天成。】
它顿了下,冷冷说,【天生坏种。】
迟聿仍然是吊儿郎当的态度:“过奖。”
但宴会还是要去。
迟聿虽然没收到请柬,但混进一个生日宴会还是非常简单。
宴会厅装饰的古朴典雅,却又不失奢华,角落还有几枝红梅点缀,像是司尘会喜欢的风格。
迟聿沿着宴会厅转了一圈。
【检测到你有些烦躁。】
迟聿慢条斯理的说:“命绑在别人身上,当然烦躁。”
【你不想见她吗?】
迟聿:“刚不是才见过?”
“给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呢。”
祂说的是没重生之前的见面。
死亡之前的相见。
一个人鱼皇族的杀阵,杀的可真是残忍。
【……】
未免太过阴阳怪气。
【你们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只是感情破裂,她就会杀死你吗?】
它收集的资料也不是很全。
——迟聿和司尘分开后,祂们的行踪就不太清晰,就像是施了隐身咒,根本找不到异种和人在哪里,资料搜集起来格外艰难。
它期待迟聿答案。
希望是个误会,能够让它解开。
“可能是,我和她大哥签订契约,她大哥把身体贡献给我,我帮他夺得王位。”
异种救济馆心生不好的预感。
按住自己忐忑的小心脏。
【然后呢?】
迟聿微叹,“等我带着大王子打到皇宫才知道她已经做了女王。”
【……】
它暗含微弱期待。
【所以你因为司尘而毁约了吗?】
“我从不违背契约。”
异种救济馆心脏砰砰砰直跳。
【那你为了帮助大王子,杀了司尘?】
“我很像司尘吗?”迟聿从托盘端了杯酒,狭长的眼尾勾着笑意,勾的不少女孩脸红心跳。
“我帮大王子拿到王位。”
“又把他从王位上拉下来,帮司尘登上王位。”
【她就听你安排了?】
“没有。”
【那确实不能这么乖。】
这操作又骚又给人添堵。
太乖了容易吃亏。
【最后是谁登上了王位?】
“好像是她姐姐吧?”迟聿晃着酒杯,“我不太清楚。”
【……】
如果没记错,资料好像写了,司尘和她姐姐关系不太好啊。
它咽了口唾沫。
【司尘呢?】
迟聿晃酒杯的动作缓慢下来,声音很轻,“谁知道呢?”
异种救济馆逐渐佛系。
算了,我不想努力了。
当个咸鱼挺好的,就这样吧。
正在这时。
宴会的主人携美人出来。
她穿了条红色抹胸裙,皮肤如雪霜白似玉无瑕,削肩窄腰勾勒出完美曲线。
柔若无骨的莹白手臂搭在男人臂弯,优雅中透着慵懒与妩媚,浅白色的眼眸含着盈盈水光,眼尾含钩,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算算现在的时间线,司尘才离开祂多久?
一个月不到吧。
易碎的圣洁琉璃都成妖精了。
迟聿舌尖顶了下腮帮子。
【你是否感觉口干舌燥,心痒难耐?】
“我有自制力。”
异种救济馆心想,你放屁。
你比亚瑟当年都放肆!
亚瑟重欲好歹还克制了几天,培养感情呢,你这连个缓冲都没有就直奔主题了。
梁辰和司尘跳起了开场舞。
男人的手掌搂住她的细腰,距离很近,像是呼吸交缠,暧昧而缠绵,郎才女貌,养眼极了。
【那你是否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
迟聿错开视线,看向角落的绿萝,灌了两口酒,辛辣感淌过喉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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