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凤囚凰
“阿澈......”一旁苏云汐的唤声将苏婉歌从回忆的梦境拉回现实。
这是苏婉歌第一次见李羽澈，以前只听苏云汐讲她的那位竹马有多么糟糕，今日一见，饶是处于这样的场合，那幅宠辱不惊的模样也令人瞧着夺目，仿佛天地一切尽算在他的掌心。而苏云汐曾经的那些话，不外乎都是女孩家的娇态罢了。
李羽澈虽俊逸，但总给人清冷一种的感觉，褐瞳的那抹锐气在听到苏云汐的呼唤时瞬时柔情似水，苏婉歌摇了摇头，只这一细微的转换，她便知那人是爱惨了她的这个情感略微迟钝的闺友。
大约是她打量李羽澈的这段时光，林墨清不知道推着轮椅去了什么地方。
苏婉歌匆匆向苏云汐告别，便急急地跑了出去。
“小汐......”李羽澈大步走到苏云汐的面前，一把搂住她纤瘦的身体，在她灵动的左耳呼着热气，“没事儿，我回来了......”
许是感受到胸口的湿意，李羽澈放开她，见苏云汐哭得梨花落雨，举着那修长的双手不知如何安放。
好一会儿，只听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阿澈，你真邋遢。”
李羽澈恍然大悟，右手摸了摸下巴，也笑着回应着，“也是，好久没刮胡子了。”
他拭去她小脸上的泪痕，拉起她青玉般的小手，“小汐，我们回家。”
苏云汐只觉得法院外的阳光是从未有过的明媚，李公子无罪释放证明了清白这样的大事本应该媒体堵得水泄不通，不知为何街道上连行人都很少。
在看到陆景城有些沧桑的俊颜刹那，她下意识地要从李羽澈的大手中挣脱，李羽澈只觉得她的小姑娘是害羞，低下头柔声着，“阿城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用避嫌。”
那日苏云汐在得知陆景城的那份心思后，越年长，她倒不像从前一样，觉得那样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是畸形，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周边，还是不能够释怀。
“阿澈。”陆景城的声音有些嘶哑，“你没事就好。”
他没有资格去质问面前这个耀眼的沉溺于自己幸福的男人，为什么明明自己有能力处理好一切却不告诉他？他像个傻子一样为他四处奔波，甚至被他的母亲设计让他作为同伙犯案他都没有怨言，只是他一出来就牵着那个女人的手，之前的种种付出都成了酸涩。
“阿城，对不起。”李羽澈牵着苏云汐走到他面前，“你性子太急，所以有些事，先前没告诉你。”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再说这么多年，你什么样，我都习惯了。”
陆景城的话像是往苏云汐心口撒了几把盐，尤其是“习惯”这个字眼，更是让她不自觉得颤抖，那种感觉就一如当年林枫予对她，而自己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别人的付出，说到底阿澈和她，都是个残忍的人呢。
李羽澈接着笑了笑，“改天，请你喝酒。”感受到小姑娘手心的汗水和不自然，“现在，我先送小汐回家。”
陆景城点点头，看李羽澈牵着苏云汐走在葱郁的林荫道，如画上人间的四月天，精美，绝伦。
苏云汐感觉自己再度被李羽澈周身的温热包围，似乎灵魂里的冰冷也渐渐因此回春。
身体的颤抖，似乎比刚刚好了一些。
肚子咕咕地，方才在庭上消磨了她所有的气力。
李羽澈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想吃什么？”
“秦妈做的酸菜鱼很好吃......”苏云汐思忖了片刻，扯着李羽澈的衣袖晃了晃，“阿澈，我们去超市买食材，回去让秦妈做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晚过于甜蜜，自从她变成他的小女人之后，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心神荡漾，别说眼下她向他撒娇，李羽澈的脸幽幽地红了起来，随后轻咳了那些不自然，应道，“嗯……都依你......”
许是午后，超市的人并不是很多，两个人很快便买好了所需要的食材。刷卡结账时，李羽澈迅速从收银台的左侧拿了某盒物体，收银员的小姑娘意味深长地冲他身后的苏云汐笑了笑。
“阿澈，我的脸上是不是粘了什么东西？”临近家门，苏云汐还是在回顾刚才的那抹微笑，“柜台的那个小姐姐干嘛一直对我笑？”
李羽澈两只手拎着超市的战利品，弯下腰怔怔地看着小姑娘清丽的小脸，忽而薄唇贴了上去，然后扬起头，笑嘻嘻，“粘了我的吻。”
苏云汐恼羞成怒，用力地推了李羽澈一下，“真不要脸。”
打开铁栅栏，院子里静悄悄的，苏云汐以为秦妈睡了，便嘱咐李羽澈轻声一些，待到客厅才发现秦妈留着纸条，说是去欧洲参加儿子的婚礼，钱已经打在银行卡上了，苏云汐的父母亲常年出差，因此柳城大部时光，都是她和秦妈相依为命。
眼下秦妈不在，偌大的家总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李羽澈将食材放在厨房，看客厅上的人儿正刷着手机，凑过去问，“怎么了？”
“秦妈不在，我在看外卖。”
李羽澈看着苏云汐皱巴巴的小脸，温柔地抚摸她柔顺的长发，“不是还有我？”
半个钟头后，苏云汐看着满桌精美的菜肴，夹起一块鱼肉，“阿澈，你做饭超好吃嗳……”
“合胃口就好。”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狼吞虎咽的模样，又笑了起来，“小汐，你慢一些，没人给你抢。”
“阿澈你不饿吗？”苏云汐抬起头问道。
“饿啊......”李羽澈望着苏云汐的猫瞳若有所思着，“不过，我要先去冲一下澡。”
“吃完饭再去洗也可以的。”
“可我怕，有些人会嫌弃我很邋遢......”
苏云汐忽然想到在法院门口他的那些不正经，埋着头继续吃起了饭。李羽澈也不挑dòu她，进了浴室，这些日子虽然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对她的思念还是没办法控制。
李羽澈出了浴室后，酒足饭饱的小姑娘窝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他将她抱回卧室，不知是不是无意识地举措，她勾着他的脖子，嘤咛了几声。只这一个动作，李羽澈就觉得血液穿梭全身各处，似乎血管就要炸开。他含住她的耳垂，低声着，“小汐，我真的饿坏了。”
许久，李羽澈瞧她还未有醒的意思，奈地看着怀里的佳人，环于楚腰的双手渐渐收紧，陷入甜梦的某人一点一点贴近。
“小汐。”他哑着嗓子在她小巧的耳蜗低吟，“小汐。”
他的声音染上了淡淡的蜜，唤着，“小汐。”
依旧没有回应，耳边只有苏云汐平缓地呼吸。
真的，睡着了。
小汐，你真是不懂男人。
现在简直是——折磨。
“枫予……”
李羽澈颀长的身躯忽地一滞，这一声无意识的呼唤肆虐地侵占了他的神经。嘭地一下，脑内嗡鸣。为什么？小汐，为什么你还要想着那个人？
“唉。”李羽澈再叹一声，瘫睡到小姑娘身侧。胸口剧烈起伏，褐眸闪过复杂的神采。
“唉。”又一声，李羽澈自嘲地轻笑，他怕是将此生的叹息都吐了个干净。
“嗯……”内侧传来一声低呜，他身上的薄被倏地消失。熟睡的某人本能地将自己裹成蝉蛹状，红唇渐白，柳眉轻皱。他长臂一伸，将浑身冰凉的佳人搂入怀中。用自己为她取暖，这一次再无情愫，只有浓浓的疼惜。
“枫予……”含糊不清的梦呓，“不要…”
李羽澈心头微酸，轻抚着苏云汐的长发，轻拍着她的背脊。两年了，她的梦里还是有那个人。
怀中传来啜泣，他低首垂眸，却见她倔强地皱眉，像是强忍住眼角的泪水。
李羽澈看得出，她的笑中含着忧虑，她在强忍着不去回忆。痛苦的过去在白日隐匿，却在午后钻入她的梦境，侵蚀着她的心。
“不要怕，小汐，我在。”清泠的耳语。
呜咽渐止，一切重归宁静，再闻平缓地呼吸。
怜爱的目光走进她眉间的小路，走进她的脆弱、她的孤独。
轻柔的细吻拂过她眼角的泪珠，拭去她的痛苦、她的无助。
终于再忍不住。
小汐，你是我的。
苏云汐的小手紧紧抓着床单，脑海里，思绪乱成一片，最终，又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取代，半梦半醒的余韵又开始肆虐，意识逐渐陷入模糊。
房间里，温度似乎越来越高，苏云汐不自觉地慢慢放开床单，手臂攀住了李羽澈精瘦的后背。
他感觉到了，于是，低头继续吻她。
直到，她在他的引导下，和他一起在情潮里沉浮。
最后结束的时候，苏云汐彻底昏睡过去。
李羽澈又将她抱去了浴室，帮她擦干净了身子，又帮她吹干了头发，视线，这才看到床单上的凌乱。
他在她身旁躺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小汐，你爱我吗？”
她在朦胧里听到他的话，动了动身子，终究因为没有力气，“......我不知道......”
凌晨苏云汐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就好像碾压一般难受，还有轻微的疼。
午后的一切，慢慢回归记忆，她猛地坐起身子。
低头看去，身上都是缠绵后留下的印痕，时刻提醒着下午的疯狂。
只是，片刻之后，她想到什么，连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穿上，快步跑了出去。
外面客厅没有人，却有轻叹从阳台传来。
苏云汐跌跌撞撞跑到阳台，正好，李羽澈听到动静，慌忙掐灭了手里的烟，他转过了身，与苏云汐四目相对，窗外的月光将二人的身影，都镀上了一层暖光。
“小汐，怎么醒了，不再睡一会儿？”李羽澈冲着她微微地笑了起来。
苏云汐却是心底一颤，扶住墙，后退一步，地上满满的烟头。
她忽然想到陆景城带她去见秦老爷子的时候，嫌她娇贵，说阿澈在美国比他抽的还要多。
他在美国的那段时间究竟有多么难熬，她又是多么残忍将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他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少爷，如今烧得一手好菜；如他那样优质的三好少年，现在抽烟喝酒样样娴熟。
他还瞒了什么，不让她知道呢？
李羽澈见她眼底的光慢慢熄灭，心头也不由有些苦涩，“小汐，我半夜睡不着，就抽了几包。”
苏云汐没说话，而是跌入他的怀中，环着他的腰身，“阿澈，以后不要再抽烟了好不好？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告诉我，嗯？”
“小汐，我身上烟味大......”怀里的小姑娘猛然踮起脚尖堵住了李羽澈后半句话。
很快，她弯下腰一阵咳嗽起来。李羽澈才瞧见她细白的玉足，“怎么不穿鞋子？”
“阿澈，我这样算不算吸二手烟。”
李羽澈闷声道，“下次不许再这样淘气了，我以后不会抽烟了。”
说着，一把将她抱起，快步进了卧室，将她放回了床上。
“我去浴室冲洗一下！”
苏云汐慢慢将视线从李羽澈背影那里收回来，在床上愣了好半天，这才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上，将一本书拿了下来。
她才打开看了几页，李羽澈就进来了：“小汐，看的什么，这样投入？”
他将苏云汐拉到怀里，“小汐，对不起。”
苏云汐一下子抬起头，询问地看着他。
李羽澈不自然地红着脸，“我下午没控制住自己......”
她的手猛地收紧。
“小汐，和你分开的这半月，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他拉起她的手，诱huò道：“就是太饿了，忍不住嘛。”
苏云汐见他目光灼然明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只好下意识地将眼神躲开。
李羽澈于是凑过去，咬了她的耳垂一口。
苏云汐猛然一惊，身子一缩，抬起拳头就打了过来。
李羽澈眼明手快握住她的手，视线却落在她手心的伤疤上。
那是她为林枫予轻生留下的，每每想到那个人在她的心里，他便烦躁不安。
李羽澈低下脑袋，吻向了那个伤疤。
苏云汐身子一颤，羞涩到不行，于是，起身抬腿去踢他。
李羽澈往前一抵，将她压在墙面，他笑得暧昧：“小汐，我饿了，想吃了你。”
苏云汐的星瞳猛地睁大，恼得随手抓了个东西就往他身上扔去。
李羽澈微微错开身子，苏云汐扑了个空。
他低笑：“真是个可爱的小猫。”
－－－小猫。
－－－什么？猫？在哪里？
－－－没有。暂时酒醒了就去冲个澡。现在太晚了，就住我家吧，反正你也住过的。
林枫予也说过她像猫，只是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李羽澈瞧着苏云汐发呆的模样，轻柔的吻落到她的脖颈上，苏云汐顿时感觉自己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
他想要的更多，想让她的身心只属于他一人的。
苏云汐发现，就算她想反抗，可是，每次要动手前，都会被李羽澈弄得没有任何气力。
李羽澈好似掐准了时机，让她所有的抗拒都成了空。
于是，在清醒状态下，她竟然又和他来了一发，到最后的时候，竟然累到浑身痉挛。
李羽澈将她搂在怀里，眼里都是愉悦的光：“小汐。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小汐，我想你。”
“小汐，这世上，我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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