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番外 初恋这件小事3
李羽澈经过厨房，刘婆子正在做饭，转身看见他，“老爷在书房等着你呢。”
然后好心地提醒道，“小祖宗，是今早的事儿，没兜住。”
李羽澈点点头，回卧室换了件衣服又下楼到书房，深呼吸调整了状态，方才扣响着门。
“进。”
屋内传来老爷子的威严的雄厚的声音。
李羽澈打开门，静静地等待秦老爷子的发落。
老爷子鼻子灵敏得很，他起身从檀木椅上走到李羽澈的身旁，嗅了嗅，“浑小子，回来那么晚是去吃烧烤了？”
“嗯。”
倒也没否认。
“讲过多少次，那些垃圾食品少吃。”秦老爷子背着手，在屋内踱着步子，“苏家那个小丫头，昨晚在你房内睡的？”
“爷爷，我跟她是清白的。”
“哦，清白的。”秦老爷子提高了音贝，“小小年纪要是一时糊涂，让我秦家不成了洛河城的笑话！”
“爷爷——”李羽澈刚想继续解释些什么。
“行了。”秦雄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反正过几年，就送你去美国那边念书，在国内的时间好好搞你的学业，其他的事情别再分心。”
“是。”
“陪老头我去客厅吃晚饭吧。”
......
夜晚躺在床上，李羽澈闭上眼睛，浮现的画面都是苏云汐控诉他的伤心模样，十一年中，似乎头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失眠。
路子鸣告诉他只要是找准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用此去讨好她，一来二去那些不愉快地事情也都忘了。
他反复翻身，思考苏云汐喜欢什么？这个问题似乎比他解过的任何数学题都要难，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他终于想到要送她最让她欢心。
三天后。
李羽澈收到快递的短信，一放学就去邮局取件，他抱着一大包东西出门的瞬间，穿越层层人海，只一眼便瞧见那么小小的身影。
是苏云汐。
她手里捏着一封信正往邮筒里投，投完信转身的一瞬间目光扫过来，当即就撇开了。
苏云汐转身想要离开。
可是，就在那一刹那，李羽澈隔着层层人群，突然伸出手扯住她的衣袖，“小汐，你还在生着气吗？”
小姑娘一时愣住，头直直地注视他，喉咙好像堵住了，什么都回答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说，“李公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哪里需要在意别人生不生气。”
李羽澈走到她跟前，指了指包裹，“小汐，这是赔礼道歉的礼物。”
苏云汐看着一大麻袋鼓鼓的东西，有些怀疑，“这么多是什么？”
李羽澈微微一笑，“猜猜看？”
苏云汐走过去稍微拎了拎，努力令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满不在乎，“是书吗？”
“嗯，林语堂的所有作品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林语堂？”苏云汐像是想起了什么，“真的都是给我的吗？”
“嗯，我帮你带回去。”
苏云汐挡住他的手，“不用你的假好心，我自己拖回去。”
李羽澈低头瞧着眼前硕大的包裹，又打量苏云汐一下，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我怕以后，你因为今天的赌气，被书压得都长不高了。”
说话间，手上早已运了力，稳稳地，包裹被提起来，而苏云汐只是尾随在他的身后。
或许是因为突然的邂逅增加了惊喜的成分，他们一路沉默。可是苏云汐因为得到喜欢作家的书，心里难免有点莫名的小激动。
虽然不说话，两个人脚下的步子却都很快，一转眼就到了苏家。
李羽澈停住步子，轻轻地把包裹放在门前。
“谢谢你。”苏云汐抿着嘴，“我觉得你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你刚刚去邮局是投稿吗？”他随意地扯开了话题，拇指与食指摩擦着，苏云汐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手心被麻袋的绳子，勒出暗红色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苏云汐突然间觉得很感动，当然除却感动之外，还有点莫名其妙、无法形容的其它感觉，复杂地纠缠。
“嗯。”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只见李羽澈快走几步，横到她面前，苏云汐抬起头有点忿忿地看他，他那么无辜地站在她面前，嘴角啜着满满的笑意。
“那你肯原谅我了吗？”
夕阳在李羽澈身后皱成一小团的红，阳光在他身上洒一层好看的橙色光晕。
她往后退几步，他就往前跟几步。
“小汐，你肯原谅我了吗？”他还是追问她。
“嗯。”
“小汐，你一直嗯嗯的，我会觉得很像蚊子。”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才蚊子。”
看着她涨红的脸蛋，他挠了挠头，“上次在后花园看你被欺负，我——”
“小汐，对不起。”
苏云汐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眼珠转的飞快，“不管你的事情。”
“我们小汐为什么由着她们欺负呢？”
“因为如果反抗的话，会让苏家很难看。我妈妈嫁给我爸爸一直被祖母反对，加上我又是女孩子......”
瞧着她逐渐暗淡的神色，李羽澈瞬间明朗了很多，他拉着她的小手，“没事儿，你认识我了。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小姑娘闻后，扑哧笑了起来，“李羽澈，有没有告诉你，你很逗哎。”
“没有，你是第一个。”
他说的一本正经，见她喊着他的名字，皱了皱眉，“以后喊我‘阿澈’，叫名字太生分了。”
“嗯......”像是想到什么，苏云汐打开院门，还不忘回头嘱咐李羽澈，“你等我一会儿。”
几分钟后，看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将怀里的两本《平凡世界》交给他，“上次答应借给你的书，记得好好读哦。”
“好。”他挥挥手，“以后一起放学回家。”
苏云汐目送他走远，直到变成看不清的一抹雾，渐渐消散。
————
而后因为李羽澈经常跑到低年级找苏云汐借书，两个人的关系逐渐亲近了很多。
那个年纪的孩子，对于男女的情事总是懵懂好奇，他们自作主张地将李羽澈和苏云汐配对成情侣，李羽澈倒没怎么在意，不过小姑娘面子薄，总是很好心地给那些哄闹的人，解释道他们是纯洁的兄妹情谊。
当然，这样的解释，自然是不会被相信的。
直到苏云汐见到尹哲，才觉得武侠小说中的修仙之人大概就是指他这一款。也不过是小女孩心态，总跑到初中部去追在他后面，洛河一中便开始流传苏云汐喜欢尹哲。
苏泽熙听后往往很不屑，他假装随他们一起哄闹苏云汐，实际上心里总是有些不服气，之前同样是向小汐借书，他李羽澈就可以被传绯闻，而他苏泽熙却不行。原本李羽澈的绯闻没有了，他还没有来得及雀跃，紧接着半路杀出个尹哲。
苏云汐就那么喜欢年上吗？
而且一个比一个岁数大。
显然，苏泽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苏云汐的那份过度的关注。
光阴匆匆，白驹过隙，转眼他们开始从懵懵懂懂的年纪，面临小升初的学业压力。
彼时苏云汐在校园里，逐渐与李羽澈一样，开始变得很有名气，她在杂志上发表过很多作品，参加过许多作文比赛，拿过很多金奖，并且已经是少年作家协会的成员，作为校报的主编，饶是每天有那么多事情处理，她依然成绩位居前茅。
当家长们提起洛河城第一中学，总会将小学部的苏云汐、初中部的李羽澈、高中部的尹哲作为优秀教育榜样安利给自己的孩子。
李羽澈的表姐安陵，一直很喜欢尹哲。
四年前就听说，这位不食烟火的洛河城校草，有一个比自己小了七岁的小尾巴，出于好奇便拜托人打听了一下，发现这个女孩子同自家表弟关系也比较密切。四年后，当小女孩长成少女的面容，她有些担忧，于是这天特地逃了一节课将在上体育课的苏云汐叫到体育场外。
阳光浓烈，十一岁的苏云汐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六三，不施粉黛的小脸可以想象依此发展必然魅惑人心。
“陵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们的关系不太熟，但是中间隔了一个李羽澈，自然也不会太生疏。
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思都比较单纯，我同谁关系好，谁的兄弟姐妹就是我的兄弟姐妹，苏云汐对安陵，也是这样的感觉。
“苏云汐，你也不小了，作为女孩子要该知道羞耻。你整天去找尹哲，知不知道我们高中部都在背后说你什么吗？”
苏云汐听着她的数落，耸拉着脑袋，“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也管不着。”
安陵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发起火来，“你还要不要脸啊！”
“陵姐，你是不是喜欢老大？”
苏云汐望着安陵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像宫斗剧里的妒妇。
三年前，尹哲被比自己小七岁的小女孩缠得没有办法，索性由着她，同李羽澈、黎洛、苏泽熙一伙人拜了把子，他是她的老大，有种小粉丝对偶像的向往，众人纷说苏云汐喜欢尹哲，厚颜无耻妄想同校草在一起。
她的确是喜欢他，但是不是女孩子对男孩子的喜欢，而是妹妹对哥哥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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