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眼泪测试

等先云说完后，只见小鲛人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好像是在脑袋里开大会。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紧张等待的先云眼前，把第一片石页重新举了起来。
  只见那五个问题后面依次批注着：
  第一，注：鼻子真灵光。
  第二，答：谢谢你。
  第三，注：你运气不错。
  第四，答：暂时愿意吧。
  第五，注：人类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先云看着眼前别扭的小鲛人，心中却难免泛起喜悦，他知道小姣这是暂时认可自己了。
  他再次伸手指了指石页，示意小鲛人继续把想问的问题都写出来。
  小鲛人见状也没有矫情，飞快地继续翻过一张石页，继续在上面写道：
  这些天你很忙吗？
  先云愣住了，他想到是自己太多天没有过来，让小姣没有安全感了，心中难免一阵愧疚。
  “我......这些天有些忙，族里积攒了不少的事物，我只能先托老幺来照顾你，这小子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小姣你现在可以尽情地跟我告状，我来收拾他！”
  “之后的日子爷爷都会在，我们俩要相互陪伴哟！”
  先云用极快的语速掩盖着自己的心虚。
  其实也不只是忙。只是......自从那天经历鲛石启蒙，小姣失语，自己也更深刻地明晓小姣孤生时的遭遇后，他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后来......就也算是逃避了一些时日。
  不过他现在还是整理好了心绪，厚着脸皮来了——
  毕竟，他实在是太想得到小姣的认可了。
  片刻过后，眼前的小鲛人才微微点头，像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先云见状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忐忑地问道：“小姣，既然你也愿意陪在我这个孤寡老人的身边了，那叫我一声爷爷也不过分吧？”
  “对了，对了，现在你只要愿意写在石页上，我就很开心了。”
  眼前的小鲛人好像对自己提出的要求有些不解，只见她低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最终在石页上动笔。
  先云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却只见缓缓被举起的石页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和一个问号：
  老头？
  额......先云有些哭笑不得，算了算了，这事也急不得。
  小姣现在刚回来，心智也不成熟，待日后再说，日子还长着呢，急不得急不得。
  先云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眼看小姣暂时没有想再提问的意思，他就想着也是时候展开此行最大的目的了。
  这件事对于小姣之后能否在鲛人族顺遂平安地生活下去，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先云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小鲛人，严肃道：“小姣，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配合。”
  “就是......”
  “你......能不能......哭一下？”
  鲛人族是没有眼泪的，小姣确实是鲛人族没错。
  但是，他无法确保小姣到底是否会落泪，是否有眼泪这种物质的存在。
  他太没底了——
  所以才要提前来为小姣做这场眼泪测试，防止日后在族人面前露馅。
  因为......
  小姣是鲛人，但也是......人鱼，她是二者的混血。
  而人鱼落泪为珠。
  所以，不管小姣继承的是哪方对于眼泪的显性基因，他都得先提前确认好。
  无泪最好，有泪也罢。
  先云看到眼前的小鲛人明显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在我面前哭一下就行。”
  “哎呀就是哭给我看看......”完了，感觉越解释越奇怪了。
  ......
  什么玩意儿......
  先云眼前的小鲛人，也就是我，真的是懵一脸，这只老鲛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鲛人族是没有眼泪的，在鲛石里的记忆告诉我。
  不过，那老头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再度变得凝重起来。
  他又换了副口吻，很正式地开口：“小姣，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确认一下你的眼泪是什么样子的。”
  我摇摇头，我哭不出来。
  见眼前的老头有些为难，我再次在石页上写道：
  老头，我可能不仅有失语症，还有“失泪症”？
  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有落过泪，但这也应该是鲛人族的特征吧，有啥问题吗？
  看着老鲛人脸上，突然又开始的难过，我有些烦躁，不管“失语”还是“失泪”，这又都不是什么大毛病，我依旧活得好好的，实在没有必要。
  但见到他那矫情样，我到底还是在石页上写了几下，然后举到他面前：
  我没事。
  却没想到老鲛人看到这几个字好像更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说话：
  “要是你一直哭不出来也就罢了，但如果以后你真的想哭，或者哭的出来了，一定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不要让别的族人看见！”
  “小姣，你的眼泪可能会比较特殊，要是被族人看到，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你放心，爷爷会保护你的！！”
  我点点头，这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是个奇怪的要求，但这个老头应该不会害自己。
  “对了，既然小姣你来了鲛宫，那爷爷现在要送给你一个见面礼......就是这个了！”
  老鲛人递给我一个很漂亮的海螺，它很小很小，纯白色的，闪着盈润的光，我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呼吸声——
  它还活着吗？
  我可不喜欢吃海螺肉，我纳闷地想，而且它好小，都不够塞牙缝的。
  这老家伙先是看着我，安抚式地笑了笑，接着帮我把这个小海螺塞到了我心口上方的鳞片里面。
  我有些难受地挣扎着，想挣脱开。
  老头却说：“不要怕，这个叫传声螺，可以藏在咱们的鳞片下面，它很小很小，你很快就可以适应它的存在。”
  “而且你别看它小，用处可是很大的。爷爷身上也有一个传声螺，它们是一对的，一公一母，可以互相感应对方的大概位置......这样就算你再走丢了，爷爷也能找到你了。”
  “乖一点，小姣，别让爷爷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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